一顿美味十足的“归宁宴”,让胡公子大饱口福。
看到他吃的嘴角流油,那种感觉,好似一团白纱上趴了一只虫。
原来再有仙气的人,一旦食了人间烟火,就开始俗了。
想到这里,言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好笑的神色,这时,午后的光,从窗户里射了进来,打在言溪的脸上,在她的眼睛反射出几点闪烁的光。
“娘娘,我和新妇多有叨扰,告辞!”
吃罢午饭,胡涛携着夏嫣跟言溪告辞。
“嗯,走好!若是她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你在府上多提点她,别惹了你母亲不快!”
言溪像是一个老婆婆一般的叮嘱着。
胡涛抬头看了看夏嫣和鸳鸯,又回着言溪道:“必不会委屈她!娘娘放心!”
言溪点了点头,道:“春姹,去把准备的枣糕拿来。这归宁礼是不能少的,莫让胡老夫人见怪才好!”
春姹拿了两个顶上捏着花的枣糕,上面还有红色喜字。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娘娘!”
言溪将春姹手里的枣糕递给胡涛,胡涛双手接过。
然后,小姐妹之间,又是一阵临别的难舍难分,胡涛带着春姹回去了。
他们走后,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言溪的胃里突然翻江倒海,接着便是呕吐。
冬红见状,有些不解地问:“娘娘,如何这样了?”
言溪的脸色煞白,鼻头上微微渗出一些汗珠,她捂着肚子大口的喘着粗气,道:“许是吃坏了肚子,快,快去太医院请刘御医!”
冬红慌张地点着头,然后跑出去了。
春姹一边清理言溪吐出的秽物,一边嘟囔着:“天王老子,突然成了这样了?”
清理完,她将言溪扶到榻上,又倒了一小碗温水,给言溪,道:“娘娘,温温内里吧,刚刚呕了许多,嘴干!”
言溪接过温水,慢吞吞的喝下,将碗递回给春姹,道:“胸口灼烧的厉害,像是吞了火一般。”
过了没多长时间,言溪将刚才喝的那碗水,也呕了出来。
“如何这般了?言溪!”
这个声音真是好听,是言溪最喜欢的那个声音,皇上来了。
言溪没想到,在自己最病弱无力的时候,皇上会来。也许,这就叫\"心有灵犀\"吧!
“顾宴开?你如何来了?”
她虚弱地如同生了大病一般,喘着气,向皇上伸了伸手。
皇上意会,伸出手将那只柔弱似无的小手握住,道:“言溪,顾宴开在!”
他的眸里流出几分疼痛,又流出几分着急,转头问身边的春姹,道:“去请御医了么?”
“回皇上,请了……”
春姹的话还没说完,宫里的刘御医,就背着药箱子进来了。
他快步走到榻前,道:“皇上,来这边罢!让微臣给娘娘快些诊脉!”
皇上起身离开,刘御医坐定,让言溪伸出一只手来,他仔细地在脉上切了切,然后眉开眼笑道:“恭喜皇上!”
“什么意思?快点说!”
“言妃娘娘,有喜了!”
刘御医的意思是说言溪怀孕了。言溪听得清楚,因为她从小到大,看过的电视剧里,都是这样告诉当事人的。可是,皇上从来没有享受过当爹的喜悦,他并不理解有喜是什么意思!
“何来之喜?”
这句话,差点没让言溪惊得从榻上跳起来。
“顾宴开,刘御医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皇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怀孕?这不说明自己当爹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当了爹。
“果真如此?”
在将信将疑的状态中,皇上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捧腹。幸福来的太突然,总是让人不相信是真的。不过,接下来,刘御医开始给言溪开药方的时间里,他开始接受了这件幸福的事情。
“拿这个方子,去抓药,早晚各一次,喝5服,停两天。”
春姹接过方子,点着头问道:“好,有何忌讳的东西么?”
刘太医捻着发白的胡须说道:“忌吃辛辣之物!”
春姹点头。然后,吩咐院里一个叫“香草”的小宫女跟着刘御医去抓药。
此时,言溪的虚弱之意,已经慢慢缓了过来。
“言溪,朕没想到你竟然怀了我们的孩子?”
皇上再次握住言溪的手,激动的说着。
他眼中的柔情蜜意,像是带了糖一般的甜,直看得她两颊绯红,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是朕的第一个孩儿。如今,我顾宴开有后了。他出生之日,朕定要大赦天下!”
听着皇上说,言溪的眼睛里也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是呀,幸福来的太突然,对于言溪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看得出,皇上从心底里很爱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幸福的笑了。
“皇上,不可如此高调张扬,还是让孩子平稳生下来吧。皇家不比普通百姓,虽然富贵荣华,但却也人心诡谲。”
皇上只顾得高兴了,却忘记了皇宫是一个危险的笼子,自己尚且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和孩子安全这回事。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伸出手来,抚摸着言溪的脸道:“言溪,你受苦了!朕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言溪点头。皇上的眼神黯淡了下来,眼睛里流出了泪。这是愧疚的泪水!
“顾宴开,总会好起来的,你要加油,给我们母子一份期待!”
皇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好,朕一定!”
这时,春姹进来探问道:“娘娘,香草把药抓回来了,我已经把药煎上了,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好!你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刚才的那一阵儿,比较难受!”
言溪说着,突然那种想呕的感觉又上来了。于是,又折腾了好一阵子。
春姹已经把药煎好,然后,搀扶着言溪,让她喝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言溪才稍稍好了一些。
言溪的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太后的日常请安,也被皇上以生病为由给免了。
太后觉得蹊跷,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呢?而且,还病到连请安也请不了了,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她派出去盯梢儿的人,也没探出个究竟。红莲斋里的人心比较齐,口风很紧。其他人打探事情,一概不知。
梅如玉来红莲斋一次,见言溪的样子,道:“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就病起来了呢?”
她见言溪脸色红润,心情爽朗,不像是病着的样子,只是脸没有以前那么圆了,瘦了一圈。
言溪在刘御医开的药方下,调理了气血,自然脸色红润很多。只是吃不进东西,才会清瘦。
“莫不是想瞒着姐姐,实在是宫里人多嘴杂,一时不知如何说!”
然后,她附耳梅如玉说了此事。
梅如玉也是一阵惊喜,惊喜之后,眼神里又显出很落寞。是呀,哪个女人不愿意自己做母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