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一直瞪大眼睛等着喜报登门。
眼睛中布满红血丝。
这时，范衡的随从小厮见自己主子实在憔悴的不成模样。
忍不住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去看榜？喜报……好像已经送完了……”
“送……送完了？”范衡呆呆道。
“是……少爷，喜报送完了。”小厮期期艾艾道。
范衡身上最后一点强打精神的力气一下子消散了。
他瘫软在床，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
不断喃喃自语道：“状元没有了……二元也与我无关了，状元没有了……”
范衡喃喃自语了很久，突然转头问道：“状元一定是杨青易吧？”
“是杨……”
小厮刚说了一半，还未说完，范衡接着自言自语。
“一定是他，一定是杨青易，除了他还能有谁？一定是他……”
……
礼部衙门外。
殿试榜已经张贴完毕。
陶羽满面红光的看着自己的名次。
会试时，他是第十二名。
殿试他的名次又前进了一名，第十一名。
冯萃也有所进步，会试时第十八名，现在排到了第十五名。
“大师兄，你有进步啊。”冯萃呵呵笑道。
“二师弟，你也一样啊。”
陶羽和冯萃相视而笑。
“不过和三师弟、四师弟相比，我们还差的远。”
冯萃压根没想过和杨青易相比。
在他心中，自己怎么可能和老师相比？
老师比自己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根本没有可比性。
陶羽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陈绩也笑容满面，他虽然没有陶羽和冯萃名次高。
虽然和身边的两位比不了，和一甲的那三位熟人更比不了。
但他已经满足了。
本来会试能考中已经让他十分惊喜了，而且因为杨青易的原因，他还拜了陈大儒为师。
已经超出了他从小以来的理想。
本来他只是觉得，凭借自己的本事，能和陈大儒单独见上一面，问一问自己的疑惑，已经足够了。
但因为有杨青易在，陈大儒竟然收了他这个学生。
陈绩觉得，他此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杨青易。
靳笠在第三张榜，三甲进士那一张榜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此时心中很复杂。
有兴奋，也有一丝失落。
曾经的他，对江北乡试解元志在必得。
那时的他，也曾设想过，是否有朝一日可以夺得状元。
不过，他只是幻想过几次而已，并没有抱以希望。
江北乡试解元能考中状元的几率实在太小。
他将自己的目标定在二甲进士上。
如今得了三甲进士，虽然比预期低了些，但依然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结果。
靳笠看了看状元位置，杨青易的名字，他心中已经不再感到酸溜溜了。
对于他和杨青易的差距，他已经完全接受了。
林蛟笑容满面，看了看三甲榜单上自己的名字，内心狂喜。
心想今日去找珊儿表妹，表妹一定会为我高兴。
一两年之内就能迎娶表妹进门。
林蛟越想越兴奋。
拨开人群，向秦阳伯府跑去。
他要马上和珊儿分享现在的喜悦。
人群外侧，一辆马车上。
“二小姐，状元是杨青易，榜眼和探花据说是他的两位学生。”
小丫鬟从外面探听消息回来道。
赵珊儿笑着点点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
“果然是他，当初殿试试题是那四句话的时候，我就断定，状元非杨青易莫属，果然如我所料。”
“二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小丫鬟献上彩虹屁。
赵珊儿很吃这一套，闻言笑容更盛。
她内心不断盘算，如何才能和杨青易重新认识、发展。
佟家。
佟光仕自从散播谣言，被剥夺了科举权利以后，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
茶饭不思了一阵，憔悴不已。
最近已有了逐渐恢复的迹象。
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
家中婢女、家丁都已被佟佑严厉交代过，以后家中不允许再提关于科举的任何消息。
不能提关于杨青易的任何消息。
佟光仕的跟随小厮更是整日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惹得佟光仕不快。
说话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马虎。
“今日是不是殿试放榜？”
佟光仕突然抬头问小厮。
“啊……这……”
小厮一时懵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
如果我说了关于科举的事，老爷肯定要打我。
可少爷已经主动问起了，我不回答又不行……
小厮感到十分难办。
“问你话呢，哑巴了？”
佟光仕看到小厮吞吞吐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没……没有……少爷您是不是饿了？我给您取些吃食吧。”
小厮含含糊糊说着，转身就要向外走。
“回来。”佟光仕一声大喝，“我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小厮满脸惧色，自知这次逃不过去了。
不是被老爷打，就是被少爷打。
还是说了吧。
“少爷，今日确实是殿试放榜的日子。”
佟光仕瞪了小厮一眼：“这不是能说话吗？怎么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来？”
小厮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谁是状元？”
佟光仕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有预期。
他期待不要在小厮口中听到杨青易的名字，希望状元不是杨青易的。
自己已经落到现在这个田地了。
如果杨青易过的也不好，他心中才会稍微舒服一些。
佟光仕等待小厮回答之时，心中有一丝慌乱。
“少……少爷，是杨……”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佟光仕捂住上下起伏的胸膛。
努力平复心中的压抑。
良久，佟光仕终于平复了一些。
他心中憋闷至极，想要转换个话题，让自己舒服一些。
“不知严公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佟光仕提到严居，小厮心中又是一慌。
小厮从严居身边的随从那里听说，严居最近常跑教坊司，对崔修竹献殷勤。
以前严居和佟光仕常常厮混在一起。
佟光仕的小厮便常和严居的随从凑到一起，一来二去，关系相处的很好。
严居的随从对佟光仕小厮说，严居最近正在和杨青易较劲。
但是完全拿杨青易无可奈何，因为这件事的主导权在崔修竹。
见谁，不见谁，完全由崔修竹说了算。
“愣着做什么？傻了？我发现你今天怎么回事？又傻又愣，你是不是皮痒了？”
佟光仕怒视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