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酒酣耳热,肴馔已陈,宴上欢声雷动,和乐融融,宛如春日之晖,遍洒人心。胡宗宪与徐阶及麾下诸将,或议当世之务,或讲兵法之要,或忆往昔征战之苦辛,或论将来宏图之伟业,彼此间情深义重,恍若骨肉至亲。胡宗宪目光如炬,环视四周,见将士们如此欢腾,心中甚慰,遂以左手轻抚酒觥,指腹摩挲过冰冷的瓷面,右手则缓缓举起,五指并拢,掌心向外,其臂缓缓抬起,肘部微曲,腕部柔中带刚,觥中琼浆悠然倾泻,化作一线细流,轻触其唇,复而滑入喉间。胡宗宪饮毕,身躯微倾,臂悠然下落,指尖轻点桌面,发出清脆之声,与四周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
胡宗宪言罢,神色凝重转为沉思,其双眸微闭,似在追忆往昔烽火岁月。须臾,他缓缓睁开眼帘,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群浴血奋战的将士,心中满是感慨,喟然长叹道:“昔年倭寇肆虐,百姓涂炭,吾等虽奋勇杀敌,然亦尝尽艰辛。今见海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吾辈所愿。然世事无常,吾辈当居安思危,未雨绸缪。”
胡宗宪右手之指轻扣剑柄,铮然有声,如金石相击,其声清脆而悠长,回荡于宴席之间,左手初则徐舒,继而紧握,臂膀展而复收,腕间轻旋,衣袂随风轻扬,带动衣袖轻拂,带起一缕清风,与周遭的篝火、笑语相和,更添几分豪迈之气。
于是,胡宗宪收起长剑,重新坐下,与徐阶及诸将士笑语晏晏,觥筹交错间,火光跳跃,映照其面,威严中不失和煦,犹若冬日暖阳,温煦人心。他的左手轻轻搭在桌沿,手指轻轻敲打着节奏,与徐阶酒杯摇晃的频率不谋而合,仿佛两人之间有着无需言语便能理解的默契;而徐阶,似乎总能捕捉到这份微妙的节奏,他的酒杯摇晃也随之变得更为和谐,两人的动作如同天作之合,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将士们闻言,皆热血沸腾,纷纷举起酒觥,与胡宗宪一同畅饮。篝火映照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而英勇。寒风虽劲,却吹不散这满腔的豪情壮志;雪花纷飞,却掩不住这胜利的喜悦与欢腾。
宴罢,月挂中天,银辉洒满营帐,将士们或卧或立,皆带三分醉意,七分豪情。胡宗宪与徐阶并肩漫步于营外,雪覆小径,踏之有声,二人低语,共谋国是。
胡宗宪与徐阶并肩缓行于营外雪径之上,却因酒意微醺而更显洒脱不羁。小径两旁,松林密布,雪压枝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寒风拂过,卷起片片雪花,在空中翩翩起舞,又缓缓落下,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二人身形挺拔,犹若松柏,虽历经风霜,仍不失其英气与威严。
胡宗宪身着铁甲,外罩披风,雪光映照下,更显其面容坚毅,眉宇间透露出深沉的思考,他右手背负,左手轻抚腰间长剑,剑穗随风轻摆,似与夜色共鸣;徐阶则一袭儒衫,虽非戎装,却自有一股儒雅之气,他手持羽扇,轻轻摇动,似在驱散周遭的寒意,仿佛能扇动天地间的风云变幻。
二人行至一处开阔地,停下脚步,举目四望。只见远处山峦起伏,层林尽染,银白与墨绿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寒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却也吹散了心头的烦忧。胡宗宪与徐阶相视一笑,彼此间无需多言,那份深厚的情谊与默契,早已融入了这寒夜的风雪之中。
胡宗宪与徐阶继续缓行,脚下的雪地发出“吱吱”的声响,与远处松林中的风声、雪落声交织成一首悠扬的夜曲。
徐阶闻言,哈哈一笑,道:“胡公所言极是,待我酝酿片刻。”说罢,他闭目沉思,片刻之后,轻启朱唇,吟道:“雪夜寒风紧,松林映月明。并肩行小径,共话天下情。豪情干云志,壮志在胸中。且待天明时,再展鸿鹄功。”
胡宗宪听后,抚掌大笑,赞道:“好诗!徐兄之才,果然名不虚传。”言罢,他亦忍不住诗兴大发,张口续道:“雪覆山河静,月照营帐清。醉卧沙场梦,犹闻战鼓鸣。今朝得安宁,勿忘来时路。他日若再起,我辈仍前行。”
胡宗宪闻徐阶之诗,笑声朗朗,回荡于雪夜之中,更添几分欢畅。
二人行至一松树下,胡宗宪忽生雅兴,伸手一拉,将徐阶引向树干旁。他背靠树干,双手摊开,任由雪花落在掌心,又缓缓融化。徐阶见状,亦学其样,背靠胡宗宪,两人并肩而坐,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年少时的无忧无虑。
胡宗宪抬头望天,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他轻声说道:“徐老,你我今日之醉,非为酒也,乃为这大好河山,为这天下苍生。”
徐阶闻言,点头称是,二人相视而笑,那份豪情壮志,在这雪夜中得到了最完美的释放。
雪夜渐深,万籁俱寂,唯余二人低语,与风雪共鸣。胡宗宪目光深远,似穿透了茫茫雪幕,望向那遥远的天际,又道:“吾辈虽老骥伏枥,然心之所向,仍系于家国天下。昔日烽火连天,吾等并肩作战,誓守疆土;今朝海晏河清,吾等更当励精图治,以安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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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之居,坐落于沿海之畔,乃一幽邃雅舍也。其地背靠崇山峻岭,面朝碧波万顷,云雾缭绕间,恍若仙境。居舍错落有致,皆以青石为基,碧瓦为顶,古朴而典雅。四周植以松柏,苍翠欲滴,与远处海景相映成趣;屋前植柳数株,绿荫如盖,随风轻舞,似在欢迎远道而来之客。柳下设一石桌,石凳数张,以供徐海闲暇之时,品茗对弈,或观海听涛,怡然自得;屋后则林木葱茏,苍翠欲滴,鸟鸣虫唱,交织成曲。林间小径曲折蜿蜒,通幽达密,漫步其间,仿佛步入世外桃源,忘却尘世之烦恼。
闻得徐海麾下敌寇于龙山一役折戟沉沙,王直怒发冲冠,面如寒霜,双拳紧握,关节咯咯作响,仿佛能听见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之声,他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颤,茶汤四溅,犹似他心中翻涌的怒涛。
“何等废物!徐海麾下竟有此等无能之辈,令我等颜面何存!”王直怒喝之声,如雷鸣般在府邸内回荡,震得四壁嗡嗡作响。他双眼圆睁,仿佛能喷出火来,直视着前来禀报的探子,那股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败北之因何在?速速道来,若有半句虚言,定不轻饶!”王直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锥,直刺人心。
探子匍匐在地,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禀大人,敌军早有准备,且援军及时赶到,我军措手不及,加之将领指挥不当,故而……”探子话未说完,已觉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令他浑身一凛,不敢再言。
王直闻言,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挥衣袖,将桌上的茶具茶具扫落一地,瓷器破碎之声与他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耳:“哼!兵力悬殊?我辈何时畏惧过人数之多寡?指挥失当,士气低落,皆是借口!若非尔等平日懈怠训练,战时何以能奋勇杀敌?”
言毕,他猛地一挥衣袖,转身望向窗外,只见夜色深沉,海风呼啸,似乎连天地都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王直心中暗自思量,此次战败,不仅损兵折将,更损及威望,若不严惩不贷,何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