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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辛五郎现身(加长篇2)

这名青年武士见状,没想到他们的大将军徐海竟将槐木屋的四壁捅毁几个大窟窿,几乎面临着全面崩塌的迹象,这是在场上大多数人无法预料到的结果,惟有那位青年武士微微地呼吸了一口清气,他仍泰然自若,丝毫没有被徐海的这番所作所为吓倒在地。青年武士冲着徐海的面平淡地乍眼一望其身后被毁的这座槐木屋,在青年武士的内心中不经意间对这么幽邃靓丽的房屋骤然间变成简陋的废墟遗址而感到颇为叹息,原本青年武士还希望进到槐木屋内歇息歇息一下脚,准备休憩一会儿,等养好伤再出屋另谋盘算,竟万万没有想到能出现此番不如意的景象。

青年武士欲朝槐木屋内走去,被徐海倏然伸出臂膀无情地拦住了下来,徐海在告诫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其后果自负!

这个辛五郎究竟在槐木屋内搞些什么名堂,为擅自做主张不顾一切地要杀他们,让青年武士郁闷不解。

“屋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即便房屋四壁都被本将摧毁得一个窟窿接着一个窟窿砸去,遍布都是瓷盆般偌大的窟窿洞,但本将仍然还不放心,因为屋内有些机关依然完好无损,倘若进入了,可能又会触及什么暗藏机关之类的,中了不应该中的圈套,‘明知有陷阱,偏要往里钻’,这个道理,想必你们也不会不知道其中所蕴藏的涵义吧!?”此时此刻,徐海面向着其余还存活的武士兵,津津乐道地与众人分享他自己的一番见解与看法。

青年武士不禁哽咽着忧怨的气,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好,如今咱们存活着的人不足原人数的一半,咱们究竟如何智取方能抓获辛五郎这个叛徒?”

“咱们现在大差不差应该还有些许力气,先养精蓄锐,最后厚积薄发出来,给辛五郎这个叛徒防不胜防的猛烈攻击,兴许可能有转胜的机会。”

“原来如此,徐将军想‘趁其不备,攻其不意’好让咱们这些人养精蓄锐,调整好精神状态以后,积攒最后的力量将辛五郎抓获给胡宗宪。”青年武士揣摩着徐海所讲之言的涵义,然后在咬文嚼字的同时,还不忘记说出自己的想法,侃侃而谈说道:“等咱们将辛五郎抓获献给胡宗宪时,胡宗宪他人会像以前那样信守承诺嘛,依属下之见,即便胡宗宪这个人十有八九在权谋上讲究的是求诚取信,这样对待他的敌人来说,无疑不是‘杨志智取生辰纲’的真实写照啊。何况,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胡宗宪之所以欲擒故纵放过咱们,原因吧,属下猜测可能是因为他背后的朝廷对咱们这股势力另有谋算,或许也是这一原因迫使胡宗宪才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对咱们众人开始起了猜忌之心,从而令胡宗宪的情绪变得颇为复杂。”

徐海看到青年武士的伶牙俐齿的嘴巴嚼噎着舌根子在这幽静之地说个不停,对于徐海来说,青年武士说得这些道理他懂得都懂,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纵使徐海明白青年武士对他所言确为关切慰问之言,“小伙子啊,你真乃本将的心腹呀,你这次的话太惊天地,泣鬼神了,让本将对人性的扭曲有了更深的了解与看法,你最好不要泄露你刚才跟本将说得这些话,若是被明军那帮官兵听到了,咱们很可能真的就是他们的刀下亡魂,届时连五峰船主王直亲临也无法救咱们的命啊,你能明白本将的这番用意了吗?”

青年武士再三强调他所言都是发自内心话的感慨,绝对没有欺瞒或者隐晦的意思:“属下知道将军仍心存顾虑,现在如果不加以坦明真意,恐怕以后也来不及说了,将军,请您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这是属下由衷的肺腑之言,别打这话不信呀。”

徐海拍了拍青年武士,回道:“那……本将会记得你的这一番好意,我会谨慎小心的!”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都还没见到辛五郎半个影子呢?”在倭寇武士中另一个小兵忽道。

青年武士接着小兵的话,道:“难道分头找不成?”

“不不不,这不行呀,咱们如今的人数所剩无几,不能再有损耗了,再不有所管制你们,那我这个将军的职务也太不称职了,唉……”徐海自叹了一会儿,又道:“好了,事已至此,你们别继续说这无关紧要的话了,本将自有分寸!”

随后,徐海走过槐木屋后面的林丛旁,察看落英缤纷之景,觉得眼前的画面只是暂时的,等到明年春季又能根深枝茂,绿意盎然。

看似林枝摇曳发出簌簌作响的声音,其实在暗藏杀机,等待着某一契机的出现,方能出其不意给他们致命一击。

徐海警觉此处颇为不妙,似乎有重重陷阱在等待着他们。徐海后退挪开了几步,从竹林里射出了一支支的竹矢,朝着徐海等人的面前“嗖嗖”射去,徐海眼疾手快地执起飞镰长枪左一挥用枪尖抵挡,又一挥用枪柄抵挡,都挡住了向他们极速射杀而来的竹矢暗器。

在徐海的眼中,这一次的竹矢袭射杀来,他决不允许伤他身后的武士兵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对于徐海来说,这一次前往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兄弟,他绝对不允许此时此刻,再有什么意外出现的话,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又夺走了他兄弟兵们的性命,这无疑不是给徐海的剧创啊。

“大伙儿,你们都没事吧。”徐海来到众人的面前,望着他们满是瘦骨嶙峋的脸庞,不禁哽咽了几口紧绷的气道,之后看到包括那名青年武士在内的所有武士兵微微地点了点头,于是徐海转动灵活的眸子扫视着每个人身上的上上下下,经一番细查过后,没受什么现伤,对他们指指点点,警示道:“你们千万要记住,但凡遇到危险,你们都要及时告知于本将,若不然的话,我也不能及时察看你们的创伤感染的程度是否轻重,万一隐瞒不报,创口处的肌骨可能会发炎溃烂,届时伤口复发,疼痛难忍,即便是华佗在世,也很难就得了你们的性命,千万别埋怨本将心狠,不留情面,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啊。”

这一小群武士小兵纷纷捶着胸腹,抱拳作揖道:“咱们谨记将军的关切慰候,咱们倘若遇到麻烦,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将军。还有啊,将军,咱们也不会拖您后腿的,您大可放心吧!”

从小树林旁,一个模糊婆娑的影子逐渐从密林里闪掠而出,在晨曦的照耀下,这影子愈加得清晰可见,此人就是辛五郎。他手握紧竹弓,拿起一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对准徐海这个人的方向急驰飞射,这箭在长空中横穿直上,像暴雨梨花针一样漫天飞雪,飘溅于地。

徐海倏忽执起飞镰长枪将刚刚射出来的竹矢反弹了回去,吓得辛五郎觳觫的同时抱头鼠窜,可这竹矢直直地插在了树上,辛五郎看到后不禁地擦拭着脑瓜上的汗水,也微微地倒松了一口冷气儿。

徐海看到那个捧头鼠窜的辛五郎,于是便走向前去,一来看看辛五郎这个窝囊的模样,二来想挫一挫辛五郎的嚣张锐气,顺便想问一下辛五郎为何会叛逃来到这座岛屿上,并且设置道道阴险毒辣的机关陷阱来对付他们这些特意过来寻找辛五郎的倭寇武士兵,不由自主的询问道:“辛五郎,本将待你不薄啊,你贵为大隅岛海盗头子的弟弟,又是我方的得力副将,你擅自离开我方军营,你究竟是在捣什么乱子,让本将大费周章的前往这浩瀚茫茫,誉溢瀛寰的金塘岛,特意来此地逮捕你回去,你犯了无法弥补的滔天大罪,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辛五郎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状态,扑掸着他肩上的尘泥,撇嘴失笑道:“徐将军,你太关心贤弟我了吧,居然不知辛苦的找到这儿来了,啧啧,真让小弟由衷的感激涕零啊!”

“你小子休要猖狂,自觉跟本将回去,或许胡部堂还可以大发慈悲地原谅你,让你少受这些苦!”

辛五郎听到徐海所说的荒谬之言不由自主地捂着肚子,属实觉得这话让其嗤笑不已,不屑一顾与徐海坦明道:“哈哈哈哈,徐将军,你说得这话未免也太好笑了吧,将军你是被胡宗宪那个老东西给蛊惑了吧,怎么处处为那老东西办事呢?”

“辛五郎,你在教训本将军是吧,你可知道在平湖城周围都做了些什么,周边的百姓死得死,伤得伤,村镇里的金银财宝都被你洗劫一空了,将咱们没有说过的这些事统统嫁我在咱们的头上,这比咱们这些还有更奸诈许多……而且更可气的是,你没有通知咱们就早已一走了之,本将接受不了你的这种做法,不可原谅的哪一种……!”

“我不辞而别,关你们什么事情,村里的金银财宝都被我藏起来了,就看你们能否找到,还有啊,那些平湖镇内的百姓是我掠夺财宝时所杀的,将军要为他们报仇的话,尽管来便是了,我不会有丝毫抵抗之意,你觉得怎样?!”

徐海言语十分犀利凌人,忽道:“你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辛五郎再一次冷笑道:“哈哈哈,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应该明白,咱们都是五峰船王王直手下的兵将,理应为他们办事才是,反倒是将军背叛了王直总领,就不怕怪罪下来,定你个叛贼的骂名么?”

“所要定罪的是你吧,辛将军!”徐海指向辛五郎怒骂道:“你罪劣深重,还是这般信口雌黄,不知变通,亏得本将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如今看来,本将真是瞎了这双眼睛了!!”

辛五郎划着手指头不屑一顾,问道:“随便你怎么说,现在就你们这几个人,拿什么来对付我呀?哈哈哈哈。”

徐海蹙了蹙浓眉,也不禁地齁了齁鼻子,嘴巴微微撇颤,说道:“辛五郎,你说得没错,咱们这区区几人,一时间确实没有把握将你抓捕,可是你终归触犯了不可饶恕的叛逃罪!”

“事已至此,那就与我切磋如何啊,咱们先说好,要是我赢了,你们欲捉我回去的这个念头干脆就此作罢,我也不再为难于你们,你们回去该干嘛就干嘛了。那要是我败了,自愿会跟你们回去的,随意让你们处置,我绝无怨言,这个赌约,徐将军你可满意?”

徐海身后面的武士兵在窃窃私议,觉得辛五郎立下的赌约还比较可行,他们如今都已来到这儿了,也不能空手而归啊,届时明军问起来。

一方面丢尽了徐海的脸面,让明军对“「歃血立誓」这一信言可全当作成空套话,令其失笑喧哗;另一方面将辛五郎抓获送到胡宗宪面前,可以有效地缓解双方之间的误会。

徐海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捋一捋自己的须髯,淡笑道:“这个赌约,本将认为还能接受,不过你最好在此期间别耍什么手段,否则,本将不会念及彼此的兄弟情义而对你手下留情!”

“徐兄,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暗藏手段的!”辛五郎说这番客气之话,其实话里有话,表面上趋炎附势应喝作答,实则隐藏杀机,在另谋盘算,等徐海疏忽大意落空之后,再出其不意的给他致命一击。

徐海也不是一位莽夫之辈,他在辛五郎开口之前,就已经猜测出了辛五郎这个人不会信守诺言的,必会出尔反尔。

徐海事先答应辛五郎,是为了能暂时拖延辛五郎对他们这些武士兵早下杀手,轻轻地哽咽了一口气,道:“那好,这个赌约该怎么玩?难不成是动刀动枪,以武力来决定胜负吗?”

辛五郎竖起食指摆了摆,吹嘘回道:“不不不,咱们不比试武艺强弱,玩一玩智力小游戏,不知如何?”

“哦?!是怎样的智利小游戏啊,说来听听?”

“此地为金塘岛,周边地形崎岖复杂,幽暗深邃,愈往地形密集的地方走,愈是危险四伏,因为里面的石矿别林经常有虫蝎蛇蟒,虎豹豺狼等猛兽出没,据说石矿内蕴藏着偌大如瓷盆般坚如磐石的天然冰种翡翠和冰裂纹玛瑙,这两种不同品阶的石头,均是浑然天成不可多得的石料。在两种奇石的中央孕育着一颗玄冰紫晶珠,听闻此珠表里晶莹璀璨如星,价值昂贵,绝世罕见,因此引得很多人渡舟赶来此矿洞寻得玄冰紫晶珠,这些人不慎都落入了那些野兽的嘴里,成为了它们口中的盘中餐。”辛五郎双手交叉于怀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徐海,津津有味地说道,“在咱们打赌前,想必徐兄已经揣摩过小弟我的心绪了,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此番赌约的确包含了我的私心,可是嘛,徐兄今天既然能来到此地,就足以证明这颗玄冰紫晶珠与你也有缘分,故而小弟左思右虑了一下,见者人人有份,小弟不能独自霸占此珠,决定与徐兄分享,不知徐兄可否敢接受我之挑战?”

徐海再次斟酌了一下,以防辛五郎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又在背地里设下什么陷阱之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着了他的道,那可就彻底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