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房间内一片寂静,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思。
楚子煜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虽疼痛,但却疼在了心里,没有任何语言在此倾诉。
同时,陆雍鸣躺在软绵的毯子上,仰望帐篷外的星空,倾诉着自己心中的愤懑。
对面的帐篷内,戚继光从营中踱步走了过来,脚步的声音和谐而又不带一丝杂质。
他望了望周边的花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今夜,他是来给楚子煜和陆雍鸣二人送药。
戚继光缓缓地朝着楚子煜所居住的那个帐篷内走去。
“楚老弟,我来给你们送金疮药了。”
楚子煜听到是戚继光的声音,恍然从被毯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帐篷门边,”戚大哥,你怎么来了,请,请到屋内坐……”
戚继光伸出手来,将金疮药递到了楚子煜的手中,“你早点儿快点涂吧,不然伤口发炎就不好了。”
楚子煜看到戚继光的眸子带些严肃之色,就察觉了颇为不妙,连忙打开药瓶涂沫敷在了肩上。
“涂完了以后,再给陆雍鸣吧?”戚继光又说道。
楚子煜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将金疮药瓶递给了陆雍鸣。
“你们俩人没伤到哪吧?”戚继光望着他们二人的伤势都在肩上,替他们担心起来,说道:“说完了以后,什么事也别想了,好好休养几日,我相信定能痊愈。”
这天微微显亮。
阮鹗正要赶往嘉兴有急事处理,可没想到在途中被这群倭寇拦截在了桐乡县。
桐乡县令金燕得知此消息,连忙赶来迎击这些倭寇。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啊,倭寇乘着木船攻打水门,他们将一只船反扣起来当作盾牌,抵挡明军的利箭和石头明军也知道攻杀之法,开来投石车将巨型石子高空抛落,砸翻了用木船当作他们的盾牌,致使砸死了船内的倭寇。
金燕见喜,“明军撤退……”
而砸死的这些倭寇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明军回营中稍作调整,等待着第二天的猛攻。
第二天,倭寇制作了高过城墙的楼车,中间吊一根巨木,用来撞击城墙,守军见状,制作绞索,悬挂在巨木撞击之处,把木头套住托上城头,不攻自破。
第三天,倭寇在昨日的基础之上用木头架起比城墙还要高的小楼,逼近城墙,准备从楼上攻城。
阮鹗见势不妙,让金燕想办法解决。金燕最后找来了黎头村内的一名铸铁匠,众将士把炼铁炉抬上城来,进行赤火煅烧,经过一段时间的炙烤后,烧成的铁水浇灌于倭寇的木船之上,船上的倭寇顿时被烈火焚烧得嗷嗷怪叫。
第四天,倭寇抬来一座铜炮,明军守卫士兵望见,架起佛郎机火炮,抱在倭寇之前开炮,吓得福建倭寇狼狈逃窜。
夜晚,金燕命令将士把几十担瓦砾散落到被倭寇撞坏的墙壁,倭寇误闻之塌陷,一窝蜂拥冲到城下,导致不少的倭寇被大石滚落砸死。
十多天之后。
阮鹗被倭寇困于铜乡县足足有二十天了,他向胡宗宪写信道:“倭寇攻城,云梯、云楼、望高台、铜将军,凡自古攻城之法,无不备矣,桐乡昨天已外坍敌台,内坍城墙,到了生死存亡关头,如果再按兵不救,你也难逃“灭族之诛”!所以,还请把浙直的兵权调于我使用,当下的情况十分危急呀,如今只有此意了。”
阮鹗连夜将信寄了出去,很快就送达到了胡宗宪的手中。
胡宗宪拆开了信封,打开一看,便将计划提前展开了。他连夜派遣徐海的亲近之人将招降书送入敌方营阵。
徐海看到此信,立马就根据他的爱姬王翠翘所言所语,写了一封回信。
次日,胡宗宪收到了徐海的回信,感到十分惊讶,信中的开头写到:“想不到海倭中竟有如此出类拔萃之人?!”与此同时,又给徐海寄了一封回信,且派人给徐海送去两个貌美如花的妓女、一千两黄金、几十匹绸缎以及一些胭脂水粉,这些厚礼却没有送给陈东、叶麻、洪东冈、黄侃,从而挑拨煽惑与徐海之间的关系。
直到五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徐海见明军调兵赶来,形成反包围阵势,再加上倭寇之间的利益彼此失衡,就速速撤兵离开此处。
翌日,陈东等人也相继撤围。
这场围攻二十九天的桐乡保卫战才就此落下了帷幕。
上海县城。
仅仅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修筑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它巍峨高耸屹立在蔚蓝色的天空下。
城墙高二点四丈,周长九里,城头之上修筑有雉堞三千六百余个,敌楼两座,与此同时,沿城墙外修筑有阔为六丈、深一点七丈、周长为一千五百余丈的城壕。
这是松江府周边的人民共同出力修建成的一堵百年不朽的城墙,不仅如此,周边的花草树木也都是人民用辛勤劳动的汗水浇灌出来的。
范永龄、顾从礼二人看到这一宏观的场景不禁感叹,脸上也显现出了无比满意的笑意。
他们终于放下了自身的担子,舒展着各自的身躯,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范永龄说道:“终于竣工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顾从礼也道:“是啊,范大人,劳累了三个月了,总算能回去好好休息了,欸,我都快困死了!”
“你如果困了的话,先回去休息吧,本官还想在这巡视一番。”
说完,顾从礼便拱手告辞了。
一丝丝的光照耀着整个城墙,给刚竣工完毕的墙壁表面增添了夺目的光彩。
范永龄站在城墙外,仰望着四周建好的城墙,见证这一史诗级的变化。
那些修建完城墙的百姓这三个月日益修建,已疲乏劳累,身体松弛,仿佛失去了丝毫的力气,也各自回到家中好好修养,养精蓄锐。
然而,唯独剩下了范永龄一人站在这里,他一直仰望着这番具有历史意义的城墙,他希望在未来数百年或者更长时间,后人也都能铭记这功劳也有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