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中两天红黑的魔气在连绵青山之上一闪而过。
暮苏袅袅和月牙离开了落鹤山，便往魔界的方向去。
他们要悄无声息地进入魔界，与暮苏无极的部下汇合，然后再进行长久的谋划。
两人速度很快，在第二日太阳落山之前就已经至魔界封印的边界。
暮苏袅袅往下瞥了一眼。
金黄的余晖洒在两人脚下的屋宇之上，袅袅炊烟升腾。地方很熟悉。
暮苏袅袅停下来脚步。
是蔚县。
月牙感受到身边之人忽然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下脚步。
暮苏袅袅忽然有些恍惚。
第一次到蔚县，这里还民不聊生，魔兵肆虐。没想到转眼间这里已经恢复生机了……
“这里是蔚县，魔界就在不远处。我们先歇一晚吧。”
暮苏袅袅轻声开口。
月牙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其实两人大可以在天黑之时，趁夜色掩护摸进魔域，大大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只是如今公主开口，月牙自然是照做。
即使他不希望公主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两人落在蔚县街道的一处偏僻角落。暮苏袅袅走到主道上，熟悉感油然而生。
与昔日不同的是，空荡荡的街道如今已经有了少许行人，街边也不是只有卖野菜的老妪，而是多了许多小摊贩。
被战火摧毁的房屋也重新修葺，住进了返回蔚县的人。
暮苏袅袅握着剑的手紧了一瞬，她走上前去，拦住了一个挑着担子回家的老汉。
“打扰一下。”
老汉不解地看向面前这个沉鱼落雁的年轻女子。
“蔚县不是靠近魔域，经常收到魔兵侵扰吗？为何如今又恢复了生气？”
老汉声音沙哑，说话时像是石子在地面上刮蹭。
“是这样的……我们蔚县出事不久，就有好几个修仙门派的修者来到我们蔚县帮助我们除魔。他们在这蔚县外布了很大的一个法阵，以仙器作引，这才帮我们防住了魔兵的侵扰。再加上修者走了，魔兵也不再抓捕，所以大家就陆陆续续地搬回来了……”
“这样啊，谢谢老伯。”
老汉挑着担子走了，暮苏袅袅却陷入回忆。
她记得，留在蔚县平复魔乱的人是沈司羽。他哪来的仙器，能够作法阵的引？
暮苏袅袅转身，“月牙，你先去找个客栈住下，我去蔚县外的法阵看看。”
“此处多有癸嵬耳目，公主一人去有危险，我随公主一同去。”月牙开口。
暮苏袅袅点了点头。她理解月牙的顾虑。
“那就一起去吧。”
……
两人施术，化作两团魔气转瞬就到了西北口的魔界入口外。
还未靠近入口，暮苏袅袅就感觉到了来自法阵的威压。虽然比不及伏魔法阵的威压，拦不住她这样的魔，但是对付一些魔兵自然足够了。
月牙唤出魔笛，吹奏乐曲攻击法阵，地上便立即显现出银色纹路，散发着点点荧光。
阵法显现了。
阵心有障眼法，非破阵不能见阵眼中的仙器。
“公主，我们把阵法破开？”
暮苏袅袅想了想，摇了摇头。她能感觉到阵眼有很熟悉的力量，却又不敢肯定……
“不用。这样反而会让癸嵬知晓，打草惊蛇。”
“我试试用她的力量，能不能让它显现出来。”
月牙转头去看暮苏袅袅，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公主……都知道了？”
他的心中略有些不安，更多的却是内疚。
他知晓这些事这么多年，却从未跟她开口。
“知道了一些，至于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部分……”袅袅嘴角上扬，笑容却没什么温度，“我今晚就会知道了。”
月牙吞咽了一口口水，忽然抬手变回了灵魔形态。
暮苏袅袅这次是真的笑了，表情生动无比。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化形后的月牙无措到逃避的样子。
在她印象里，化成人形的月牙永远冷静可靠，杀伐果断。
袅袅将头转了回去，重新看向法阵。
“要是我待会难受，还得靠月牙你帮我疗伤了……”
那团魔气晃荡了一下，“公主你不能……”
“月牙，我没事的。”
一声轻如羽毛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我就是想感受一下她的力量。”
月牙不再说话了。
暮苏袅袅抬起左手，手掌朝向阵眼。她的眼睛中星光闪动，随后双眸轻闭，调动身体里那一部分纯净寒凉的力量。
一股如水的触感聚集在掌心，随之而来的却是疼痛。自内向外，一层一层叠加的疼痛。
她的手掌逐渐显现出荧光，和阵眼中的法宝呼应着。这种共鸣，一圈一圈如涟漪一般由阵眼散发出来。
“起。”
袅袅睁眼，抬起手，与手掌灵力连接的阵眼中的仙器竟真的自动解除了障眼法，一点一点显现在两人面前。
晶莹剔透的链子，有着宛若皓月般的光泽。链子上，悬挂着一颗状若启明星的珠子，熠熠生辉，堪比日月之辉。
月牙一愣。
暮苏袅袅亦是一愣。
这条链子，怎么会在沈司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