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之痊愈之后,沈钦白才空闲下来,带着一大袋银钱下了山去了花楼。
景城花楼内。
那名乐女坐在红杉木窗前,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旁边的乐女打趣她,“姜白妹妹,你还指望着那修者来为你赎身呢?”
那名唤姜白的乐女回过神,看向打趣她的乐女,“他说了,会来帮我赎身的……”
“哎呀~男人的话,有几个能信的。就是今日和你浓情蜜意,嘴上说只爱你一个,明日也能变了心,爱上另一个。”那名乐女拍了拍姜白的肩膀,“别等了,他不会来了。”
姜白眼中浓浓的失望,站起身来关上了窗。
“姐姐说的对。我们生来便是这样的命,怎么能乞求有人突然出现带我们脱离苦海呢……”
那名乐女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得月姑姑喊她们的声音。“上面的赶紧下来,有公子要听曲了!”
姜白闻言抱了琵琶,跟着别的乐女一同下了楼去了静秀阁。
装扮完毕之后,乐女们便都上了台。
一场吹奏完毕,那生的肥头大耳的公子便说要找几个肤白貌美的乐女好好快活一番。
台上的乐女一听,心里都咯噔一下,只求千万不要选上自己。
月姑姑开始是为难的。毕竟乐女不同妓女,是不能随便侍奉客人的。但那公子出了奇的豪爽,扔下十几锭银子,说要挑几个。
这年头生意本就不好做,加上上次被那修者那么一闹,来这的客人都少了不少。月姑姑心一横,便同意了。
只见那公子下了看台,往姑娘们身边走。先是一把揽过了一个比较娇小的乐女,然后又在姜白的面前停下。
被那公子揽过的乐女眼泪直掉,却又不敢哭出声。姜白见那公子停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睛也开始涌上泪水。
怎么办……
那公子手抚摸上姜白的脸,笑的实在丑陋。他抓住姜白的手,便要往二楼客房去。
姜白眼睛一闭,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
“等等!”
在台上的乐女看向声音来处,惊讶的开口,“姜白妹妹,是那个修者!”
姜白眼睛一睁,看向了穿着一身锦绣山水青袍的沈钦白。
那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看他。
他五官深邃立体,眼睛生的像狐狸一般勾人,嘴唇比一般女子还要红润一些,就像涂了口脂一样。
“这位公子,这位女子你不能带走。”
那公子看向沈钦白,“你算老几?也敢抢本公子看上的女人?”
沈钦白走到那公子面前,一把拽开了那公子牵住姜白的手。他将姜白拉到身后,扔给月姑姑一满袋银子。
“这位姑娘,我今日要为她赎身。”
那公子见沈钦白如此目中无人,拔出身边随从的剑就要砍他,却被沈钦白一脚踹出几米。
沈钦白看向正在准备叫人的月姑姑,道,“我今日不想闹事,只想带走这位姑娘。如果你非要逼我,可就要承担后果。”
此时花楼有人认出了沈钦白,悄声和乐姑姑说道,“那是清河派的二师兄沈钦白,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来十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他啊。”
乐姑姑闻言捡起沈钦白扔过来的银子,掂量了一下重量,马上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位修士就带姜白走吧……”
姜白躲在沈钦白身后,默默看着沈钦白握着她手腕的手。
沈钦白转过身,看着还满脸眼泪的姜白,关切道,“吓到了没有?”
姜白愣愣的摇了摇头,“……没……没有。”
“你可有东西要收拾?”
姜白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去,我在这下面等你。收拾完,我护送你离开。”沈钦白松开了手,目送着姜白上楼。
“你!”那公子爬起来还想和沈钦白打一架,却在看到沈钦白眼神的一刹那怂了。“你……你给我等着!”语罢便溜回了家。
姜白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下来了。沈钦白看着姜白,“走吧。”
另一个乐女苏玉见姜白要走了,突然冲上来拥抱了一下姜白。
她们俩素来玩的好,此刻……却是分别时。
“姜白妹妹,你遇上了一个好人……可千万要抓住这个机会。”
苏玉悄声在她耳边说道。
姜白点了点头,“我会给你写信的……”
沈钦白等了会,姜白便松开了苏玉和沈钦白离开了。
沈钦白将姜白送到渡口,“姜白姑娘,我对你的承诺已经完成,此后你多保重。”沈钦白转身要回门派,姜白却忽然拽住了他。
沈钦白以为姜白有话要对他讲,便转过身看着她。只见姜白犹豫片刻,忽然踮起脚吻了上来。
沈钦白来不及闭眼,只见到女子一双湿漉漉的双眼。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姜白的脸便立刻红透。她松开沈钦白的手,转身钻入船舱。
“沈公子之恩,姜白无以回报,如果再见,姜白愿意以身相许。”像是怕沈钦白有负担,姜白立即道,“如果不见,姜白也会寻一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沈钦白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姑娘无需等我,好好生活下去。”
“公子快走吧……莫要让我伤心了。”
沈钦白看了一眼小船,转身离去。
姜白擦了擦满脸的眼泪。
我忘不了你的话,该如何好好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