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鲜红的厢房,甚至是世界,让道士心里瞬间炸裂。
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而甄乔乔则是明白,他来了。
为什么你要来阻止我...
此刻,甄乔乔心里不知作何感想,她感谢着祖鸢对自己的关心,可她又不愿意,这难得跟上他脚步的机会,就此错过。
外边的脚步,正缓缓接近,道士用余光瞥向薄薄的窗户纸。
窗户外边一个人影,准确的说,是如魔神一般的影子,正在不断放大。
嘎吱。
门开了。
一只脚踏了进来,那凝结的空气,似乎全然束缚不了这个人。
甄乔乔眼睁睁的看着一只白皙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脸前,将那粒打通任督二脉的药片拿走,轻轻一捏,化为尘埃。
随后,便看到那张熟悉的,此刻却一脸失望的表情的脸。
“愚蠢。”
祖鸢冷漠的看着甄乔乔,他觉得这个丫头的脑子里塞满了稻草,居然会被这拙劣的骗术给骗到。
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至于那个戴着墨镜的道士,被鲜红的空气,死死的束缚住,动弹不得。
祖鸢抬了抬眼,解放了甄乔乔四周的空气,但甄乔乔却是一脸怨气的看着祖鸢。
“你凭什么说我愚蠢。”
“因为你就是愚蠢。”
甄乔乔一脸不服,她明知道会被道士揩油,但这也是为了不离开祖鸢,心里的委屈,也不知如何开口。
见甄乔乔那倔强的眼神,祖鸢叹了口气。
这种江湖骗子,他在噬渊见过太多次了。
“来,你说说,你为什么你会信他。”
祖鸢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腰板挺直,随意的说道。
于是,甄乔乔也赌气的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能算出姓?这么玄乎?”
祖鸢笑了,转头看向道士。
随即眼神一凝,那凝结的空气,似乎有了灵智,将道士直接压在地上,长跪于此。
“只要你能算出我的姓,你就可以走出这间屋子。”
祖鸢转过身子,将挺直的腰板弯曲,身子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冷冷的看着道士。
姓什么?
我哪里知道你姓什么???
道士根本就不知道祖鸢姓什么,此刻情急之下,又怎么可能算得出,猜得中?
道士急的满脸涨红,嘴唇也哆哆嗦嗦的。
此刻,百家姓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如花灯一般在脑海中闪过,一连闪过几十个姓后,一个字停在了道士的眼前。
而且,不光如此,那个字后边的姓氏,甚至前面闪过的赵钱孙,也统统消失不见。
道士也再也想不起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道士只能吐出了那个字。
“盘。”
盘这个字出口的瞬间,甄乔乔立刻明白了。
自己被人骗了。
“我盘你吗了个...”
张嘴就怒骂,甚至打算冲上去给道士几个耳光,再狠狠踩踏他的命根子,结果被祖鸢一把拦住。
祖鸢看着甄乔乔,眼神里十分复杂。
他祖鸢,就是叫祖鸢,姓祖,名鸢。
可是别忘了,他并非是现世的人,而是一个从噬渊来的过客。
准确的说,这副相同的躯体,在现世,也有着一个人。
而他的名字...
甄乔乔看着祖鸢,那张与潘焱相同的脸,一下子想起来了。
两人此刻的想法,十分震惊且复杂,看着道士的眼神,也开始有些变得奇怪。
但道士早就被这鲜红的世界吓得快尿了出来,又听见甄乔乔那暴走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连忙出声求饶。
“大哥大姐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祖鸢发现道士的脖子肌肉一直在抽抽,解开了那周遭的空气,道士扑通一下将头磕到地上。
随后,抬起,磕下,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
“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陈小天的姓的?”
道士暂时停下了磕头,微微抬头,哆嗦的说道。
“刚才...经过封侯挂印柏的时候,我听见了你和他的对话...记住了你们的姓...”
“哦...所以你只记得我和陈小天,没听见他的姓是吧?”
甄乔乔气笑了。
这么拙劣的骗术,就这么简单的把自己骗了,还有那个陈小天,得亏是大学生呢,一千块就这么没了。
“那你为什么会猜我姓盘?”
祖鸢问向道士,心里也有些疑惑。
盘,潘,音节并不相同,但能在万千字里,说出一个和潘十分相似的盘,这已经不是简单能用运气说明的了。
而且,百家姓里,并没有盘这个字。
“那个...当时我很急嘛...就随便想啊...想啊想啊...这个字就出现在我脑海里了...就想着试一试...”
有意思。
祖鸢的双眼,一下变得血红,开始上下扫视着跪在地上的道士。
果然,血膜视觉下,道士浑身与常人无异,甚至有些虚弱,中气不足,这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迹象。
可是天灵盖中,百会穴的位置,有一股十分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却经久不衰。
这是知天命才有的特点。
知天命,即便是在噬渊,都是一个无法能完全说清的道路,很多人知着知着,就知成了精神病。
但知天命有一个普遍的特点。
那就是运气好。
在现世发现了知天命,虽然只是一个很弱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人,但这个现象,让祖鸢心里起了更大的疑惑。
他原本以为,现世除了潘焱之外,不该有任何人具备修炼资质的。
祖鸢抬头看向窗外,那巍峨的泰山之巅,插入云层,心里想到,这个地方,似乎真的非比寻常。
“你运气挺不错的...”
祖鸢转头,微笑着看向道士。
道士突然喜上眉梢,看来自己胡乱猜的盘字,居然猜中了。
“只可惜遇到了我。”
“??????”
......
陈小天在偏殿门口,祖鸢不让他进去,甄乔乔先出来,随后祖鸢也走了出来。
身上干干净净,没有赃物的痕迹,可是拿出的信封上,却沾满了血迹。
“这是你的钱是吧?”
祖鸢将信封,还给了陈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