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小皮猴子安安在幼儿园打架了。
起因很简单,安安同桌小帅的橡皮擦找不到了,而安安文具盒里,有块一模一样的。
几个和小帅要好的小朋友一致认为,是安安偷走了橡皮。
安安不承认。
两帮小朋友吵起来。
“就是你,为什么小帅的橡皮刚丢,你有有一块一样的!”
“小偷,坏孩子!”
“你偷东西还撒谎!我们不要和你玩!”
小朋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用自己的简单逻辑断定都是安安的错。
相比于他们的激动,安安就要镇定的多,帅气的双手抱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偷的橡皮?”
“就是你!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偷的?”
“凭什么要我自证?是你们说我偷的,”安安据理力争,思绪清明的跳出自证陷阱,坚强反驳中透露着丝丝摆烂,“谁主张谁举证。”
“既然你们说我偷了橡皮,那为什么拿不出证据?拿不出证据,就证明你们是污蔑!”
“要不你报警吧,报警抓我。”
几个小朋友被气得不轻,为首的小帅气不过上前推安安。
安安每天都要和爸爸“玩”,又有爸爸的良好基因,小小的身板比同龄小朋友要高出不少,力气也大。
在他打自己的时候,直接推小鸡崽子似的推开。
走你!
紧接着,被反应过来的幼儿园老师成功制止。
看他倒在地上,安安被老师拽着手,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是你先动手的,我爸爸说,这叫正当防卫。”
老师:“.......”
好家伙,谁家爸爸教这个呀!
小帅被推了个屁股墩,“哇”一下哭了。
尤其是看到匆匆赶来的父母,哭的更凶,指着安安告状。
面对人高马大的家长,安安有些害怕,握紧了拳头不肯露怯。
小帅奶奶看着孙子哭的脸蛋都红了,尖叫着就要动手打安安,“啊!我的乖孙!你个小骗子!小杂种!是不是你推我孙子!”
安安到底是个小孩,面对凶神恶煞疯婆子似的小帅奶奶,害怕的小身子发抖,躲在老师身后,“是他先动手的!也是他说我偷橡皮!他才是小骗子!”
愤怒中的小帅奶奶才不听他的辩解,一心为孙子出气,手高高扬起!
大眼睛滴溜溜转圈,安安看准机会,还没等她碰到自己,“噗通”一下趴到地上,小青蛙似的蹬着腿,捂着眼睛哇哇大哭。
“呜呜呜,好痛……坏奶奶打人……”
“我要报警!我要找警察叔叔主持公道!”
哭着哭着,干打雷不下雨,甚至透过指缝偷瞄老太太的反应。
安安:诶,我哭了,我装的。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碰瓷。
老太太眼睛瞪的溜圆,脸也被气的涨红,恶狠狠跺脚用手指着哭嚎的安安,“你个小杂碎,我都没碰到你!”
安安哭的更大声,小身体害怕的哆嗦,一手捂腰,一手捂脑袋,“哎呦~我的胯骨轴子!哎呦~我的波棱盖子~”
东北大碴子腔调拉满。
又惨又搞笑。
几个幼儿园老师忍俊不禁。
“小小年纪狡猾得很!就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怒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手抓,“你爸妈没教育好你,老婆子替他们好好教育教育!”
安安见状不好,一骨碌爬起来躲到老师身后。
下一秒,半空中的手被一股大力截住,紧接着,小帅奶奶整个人被拽着飞出办公室。
沈政川面色很冷,浑身的气势骇人,挺拔凛然的身影像是出鞘的宝剑,自带压迫感,因为他的到来,宽敞的办公室都变得逼吝起来。
安安大眼睛的惊喜被崇拜取代,紧接着,被大人们威胁恐吓的害怕齐齐涌上心头,眼眶忽的一下子红了,小跑着抱住他的大腿,俨然依赖相信的模样。
“爸爸......我没有偷东西......”
“他们污蔑我,我不是小偷不是坏孩子……”
抓住宽厚的大手,像是拥有了无尽安全感,另一只小手掐腰,很有狐假虎威的气势,“我爸爸来了!”
“我爸爸不会让你们欺负我!”
语气笃定,因为安安知道,爸爸爱他,这就是他的底气。
一瞬间,沈政川看着泪眼汪汪的儿子,想到了幼时的自己。
当时他被人诬陷,弱小无助的他见到父亲,却只收获了几个巴掌,很疼。
大手摸摸他的脑袋安抚,沈政川的视线轻飘飘扫视过不依不饶的老太太,侧头看向老师,气场强大,“报警。”
“如果他们家诬陷我儿子,让他们滚出幼儿园。”
小帅的脸刷的白了。
民警在沈政川的召唤下来的很快,调取教室里的监控。
视频里,小帅的橡皮被他用尺子切成一块块,像玩具似的乱丢,没玩够的他,看到了同桌安安的橡皮。
伸出小手抓住,大喊着,“你偷我的橡皮!”
真相水落石出,小帅被奶奶按着屁股打,不顾他的哭嚎,命令他去给安安道歉。
安安也不听,把小身体埋在爸爸宽大的怀抱里,不安的揪住他的衬衫。
沈政川干脆以“孩子受到惊吓,心理留下创伤,需要疏导静养”为理由,带着安安光明正大的离开。
当天晚上,安安躺在小床上,听爸爸跟他讲道理——
“今天的事你没有做错,爸爸教过你在外面不要主动惹事,但也不要怕事。”
“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情况发生,第一时间告诉老师和家长,要是他们私下以多欺少欺负你,放下爸爸教你的规矩和教养,看准那个领头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打他。”
“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害怕,出了事爸爸会帮你解决,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后盾。”
真当他们夫妻俩在公安局白混的吗?!
真当他舅舅李彦是吃干饭的吗?!
安安重重的点头,困意袭来,闭上眼睛,“爸爸晚安。”
“晚安。”
从儿童房出来,沈政川罕见的没有直奔卧室,反而走到阳台,点燃一支许久未碰的香烟。
猩红色火光在黑夜里亮起,白雾弥漫。
“在想什么?”颜菀打着哈欠抱住他。
“没什么,忽然释怀了而已。”沈政川掐灭香烟,低低轻笑着。
他没有得到父亲的爱,不是他的错。
安安不会是另一个他。
爸爸不是一个称呼,而是一种责任。
“走吧,夜里冷,回去给老婆暖被窝。”
“你又贫嘴,别耍流氓。”
“才没有,我爱你菀菀。”
“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