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位警员心中,黄涵是个软弱无能、逆来顺受的悲惨女人。
但冰冷的检验报告无情的甩了他们一个大比兜。
反转来的太突然~就像龙卷风~
黄涵被戴上手铐时依旧云里雾里,面对威严庄重的审讯室,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完全就是胆小无助、没有主心骨的模样。
“警察同志,你这是做什么啊?”黄涵慌张的开口,努力扯出笑脸,“是误会吧,您快给我解开,我还得去照顾小丽呢。”
“不是误会,”沈政川拎起轻飘飘的报告,字正腔圆的,“我们怀疑你蓄意投毒。”
表情一僵,很快被不可置信取代,黄涵害怕的浑身都在发抖,瞬间眼泪溢出,“我没有啊,我不敢的,我真的不敢的......”
“如果我要是有下毒的脑子和魄力,早就和崔民离婚了!警察同志,你要相信我啊!”
把报告放到她面前,沈政川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大猪蹄子,对女人无辜的眼泪完全免疫,继续审讯,“我们在死者崔民店铺冰柜里发现一个饭盒,里面装着家常菜。”
“但是这饭菜里,含有镇痛药物的粉末。”
黄涵不明显的握紧拳头,“肯定是别人投毒!”
“根据周围邻居说,平时都是你给崔民送饭,”沈政川继续说道,云淡风轻的语气,“就连让崔小丽帮忙都不肯,必须亲力亲为。”
男人最后一句话恰到好处的加重音量强调,指甲狠狠的扎进掌心,黄涵没有说话。
沈政川并不意外她的沉默,像唱独角戏的演员,高大的身影靠在桌面旁,挺拔的脊背微微弯曲,大手拿着口供散漫的翻阅着。
明明是个漫不经心的随意举动,但落在黄涵眼里,却让她控制不住的紧张。
“我调查过你购买镇痛药的记录,上个月买了六盒,大上个月九盒,整年下来,平均每个月需要消耗七盒,”沈政川化身会计,耐心的算着这笔账,“就算是崔民和崔小丽同时食用,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消耗量。”
“请问,剩下的镇痛药,去哪了呢?”
男人的话一针见血,直戳问题的关键,让黄涵心窝子作痛。
偏偏他还问的礼貌,根本没有胡搅蛮缠的可能性。
沈政川有礼貌,但不多。
黄涵紧紧抿着唇,不肯吭声,一副沉默倔强到底的模样。
耐心告竭,沈政川“啧”了声,依旧保持着情绪稳定,只不过动作粗暴了不少,把装在证物袋里的恐龙玩偶服丢过去。
在黄涵晦暗的目光中,掀开她的阴谋,“崔小丽说,她把玩偶服丢在家附近的垃圾桶。”
“为什么警方会在她的衣柜里找到这个?”
“回答我的问题,黄女士。”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黄涵轻笑一声,终于睁开紧闭着的眼睛,刚才伪装的弱小可怜神色早已消失不见,“对,是我干的。”
“给崔民、崔小丽下药,把玩偶服捡回家故意放在你们能找得到的地方,还有刚才在天台山,我说的那些话。”
“我都是故意的。”
好嘛,全员恶人。
一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沈政川冷眼看她,骨节分明的大手搭在桌沿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软弱慈母的形象已经不在,像极了钮祜禄·黑化·恶毒·黄涵,她嘴角向上扯出一抹怨毒的笑,眼里闪烁着滔天恨意,“如果不是他们俩,我怎么会过上这样悲惨的日子!”
“当牛做马,老的对我非打即骂,小的不服从管教,一点出息都没有!”
“是他们毁了我!”
“早知道,我就不应该生下崔小丽,更不应该嫁给崔民!”
“为什么不离婚?”沈政川不理解,既然觉得压抑,何不放手来的痛快。
黄涵大笑着,笑着笑着,眼角沁出泪来,“离婚?我怎么离婚?带着个小拖油瓶过更加悲惨的生活?”
“还是面对邻里邻居的指指点点,暗中戳我脊梁骨!”
她不能离婚,她不敢离婚。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沈政川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泡泡。
这个脑子,僵尸看了都得摇头。
比恋爱脑还可怕。
说到底,都是自作自受。
如果她选择离婚,带着孩子自然日子艰辛,但好过每天拳脚相加,受皮肉和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她不离婚,养孩子自然有人帮忙承担,减轻压力,但同样要接受便利带来的痛苦。
有得必有失。
尊重,祝福,锁死。
“你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拆穿我?”黄涵眼睛里闪烁着泪花,不是愧疚,反而满是怨怼责怪,把矛头指向警方,“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崔民死了,崔小丽那个小白眼狼要进监狱,我终于解脱了!你们为什么要拆穿我!”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解脱了......”
上半身趴在小桌板上,用力敲打着铁质桌面,黄涵肩膀在颤抖,不停质问,不停哭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想解脱的办法有很多种,是你的方法错了,”沈政川不留情面的说道,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仿佛再看一眼会脏了眼睛似的,语调漠然,“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
“归根到底,崔小丽说的不错,你自私又软弱,不配当母亲。”
说完,转身推开审讯室的大门潇洒离开,把黄涵歇斯底里的怒骂隔绝。
一起命案,是一个家庭的悲剧。
更是无数华国式教育的悲惨写照。
“汪!”
“汪!汪!”
拐过偌大的走廊,清晰的狗叫声在医务室响起,沈政川因为审讯而冰冷下来的心逐渐温暖起来。
尤其是听到搞怪的女声欢脱模仿,“汪!”
小狗:“汪!汪汪!”
是哪个?哪个一句汪星语里面有十个病句?!
薄唇不自觉上扬,深邃眼眸中也变得柔和起来。
推开大门,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女孩歪着头,左手抱着白色卷毛小狗,右手拎着黑色小奶狗,正大眼睛灼灼的看着趴在地上的魁梧德牧警犬。
“想什么呢?”沈政川关上门,在她旁边坐下。
“川哥,你说,”颜菀很认真的思考着,看看手里的小狗,又看看警犬,真诚提问,“普通小狗看到警犬,会认为是警察来了吗?”
沈政川:“......”
德牧警犬:“......”
两只无辜小狗:“.......”
很好的问题,下次别问了。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