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夏轻橙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闻余转眸看过去，见她没被震醒。
他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估摸着是家里找人，闻余便伸手探进她的大衣口袋，把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通话并不是夏正林，也不是薛海英。
而是大大的两个字：郝炀。
闻余拧着眉，看着屏幕在他手上按下去，又再一次亮起来。
对方似乎有急事，一遍又一遍的打过来。
闻余还是按了接听，手机方才凑到耳边。
那边兴奋的男声就传了过来：“橙子！新年快乐！小爷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的？”
闻余太久没说话，一开口嗓音有点哑，“有事么？”
郝炀那边静了静，随即他有点懵地问：“那个……我找橙子，她——我没打错号码吧？”
“没有。”闻余声线恢复正常，淡声说：“她睡了，你找她有事？”
“你——”郝炀想了半天，就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猛地想起那天广播里男生清冽的嗓音。
郝炀：“你是闻余？”
闻余：“嗯。”
郝炀惊掉了下巴，磕磕巴巴地问：“你刚，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闻余已经蹙起了眉，语气有些不耐地重复一遍：“夏轻橙睡着了，你有什么事？”
郝炀确定自己没听错，也非常敏锐地听出来了闻余的不耐烦，忙说：“你，你们……咳，没事，打扰了！”
果然，闻余很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郝炀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十二点，夏轻橙在闻余旁边睡着了。
三更半夜的他们在做什么？？？！！！
—
闻余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夏轻橙的口袋。
看了眼窗外的路途，眼看着快到水榭园了。
他喊了一声：“橙子。”
夏轻橙眼皮动了一下，闻余又叫了她一声，终于把人叫醒了。
夏轻橙睡得迷迷糊糊的，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
直到从朦胧的视线里看清闻余的脸，愣愣地问：“你怎么在这？”
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刚睡醒的鼻音。
闻余提醒：“快到家了。”
夏轻橙揉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
对了，他们今天出去玩了，现在还在出租车上。
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
闻余笑了笑：“睡够了？”
“嗯，睡得真舒服。”
闻余捏了一下自己酸麻的胳膊，说：“现在睡饱了，一会儿回去你还睡得着？”
夏轻橙顿了顿，随即摆摆手：“没事，反正明天不用上学，今晚通宵都行。”
闻余：“你通宵能干嘛？你又不会打游戏。”
“谁说的。”夏轻橙强调，“我只是玩得少，不代表我不会！”
“哦，我忘了你还会玩那个——”
闻余很努力地想那游戏的名字，却还是想不起来，索性直言：“那个白痴游戏。”
很好。
霍尔斯在他嘴里从弱智又变成了白痴。
夏轻橙瞪了他一眼：“那叫《星光物语》！”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出租车正好停了。
司机师傅含着笑意说：“水榭园到了。”
夏轻橙轻哼了一声，开门下车。
闻余扫码付了车费，从另一侧下来。
他快步跟上了夏轻橙，“走那么快干嘛？”
夏轻橙随口道：“饿了，想快点回家不行啊。”
闻余拉住她，“走，吃宵夜去。”
夏轻橙本来不是真的饿，但是在听见宵夜这两个字的时候，肚子十分配合的叫了一声。
晚饭吃得早，在半月湾又跟着江遇枫他们跑来跑去，那点储备早就消耗完了。
“吃什么？”
嘴上问着，夏轻橙已经调转了方向，从刚踏进去几分钟的小区大门再次走出来。
闻余摇了摇头：“去到再看。”
两人步行到离水榭园不远的一条小吃街，此时正是宵夜时间，许多摊位都坐着不少人。
大概是跨年夜的缘故，成群的客人占大多数。
夏轻橙看着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吃，抉择不下来。
闻余指了一下侧前方的一档炒粉，“要不吃这个？你不是喜欢吗？”
夏轻橙看着那个档位，脸色变了变，拽着闻余就往反方向走：“不要，我以后都不会再吃那家炒粉了。”
闻余不解：“为什么？”
他分明记得夏轻橙以前很喜欢吃这家的。
夏轻橙边走边说：“你不记得了？上次过来这里买炒粉，害得你被人围殴，最后不是还进警局了吗？”
闻余脚步一停，连带着夏轻橙也被迫停了下来。
她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了？”
闻余郑重地强调：“我没有被围殴。”
“怎么没有？”夏轻橙记得清清楚楚，“他们五六个人打你一个。”
她指了指闻余的额头，“你这儿！还被酒瓶子砸了一下，当时吓死我了，要是把你砸傻了，我可怎么跟璐姨交代呀。”
闻余想起来了，当时夏轻橙给他上药的时候手都在抖，还特别白痴地问他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是故意挨那两下子的，心里有数。”
夏轻橙瞥他一眼，用责备的语气说：“你有个屁的数，还故意挨打？你是傻子吗？”
闻余扯了一下唇角：“不然怎么让他们蹲局子？”
夏轻橙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得不说，闻余这个人心眼子是真的多。
但她不太认同这种做法：“那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闻余：“你怎么又——”
夏轻橙自顾自接到：“又跟我妈似的。”
“我跟你说认真的，闻余，你以后别这样了，太危险了。”
女生话说得认真，脸上是真真切切的担忧。
闻余不自觉的正色起来，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夏轻橙好不容易见闻余有这么乖顺的时刻，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仔仔真乖！”
闻余瞬间躲开，别过头去：“不吃回去了。”
夏轻橙连忙把他拉回来：“吃，吃吃吃，走，去吃烧烤！”
两个人吃完宵夜回到水榭园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从大门到他们住的那栋楼不算远。
闻余：“这么晚，海英姨他们怎么没找你？”
夏轻橙自得地说：“我跟他们说了，今晚跟你一块出的。”
闻余在夏正林和薛海英那里可信度很高。
只要夏轻橙是跟着闻余出去的，他总会把人安安全全地送回家。
所以两夫妻都特别放心。
上了楼，夏轻橙在找钥匙，闻余却没有往502走，而是站在楼梯口。
闻余：“新年快乐。”
夏轻橙抬眸，笑了一下：“新年快乐！”
她摸出钥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闻余，我记得去年也是你第一个跟我说新年快乐的。”
顿了顿，女生明亮的眸子看向闻余：“我希望明年也一样！”
闻余与她对视了几秒，随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