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汇演当天，六班同学早早换好了演出服，规规矩矩地坐在观众席等待上场。
夏轻橙身上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一件格子背心毛衣，下身是黑色的百褶短裙。
方晓薇正在给她系衣领处的蝴蝶结。
“好了。”
夏轻橙：“我以前看电视剧，还以为我们的校服也是这样的。”
方晓薇：“你看的人家那个是贵族学院，咱可比不了。”
江遇枫扯着方晓薇刚给他系好的领带，“我觉得我们那身校服舒服多了，干嘛还要穿这个。”
夏轻橙：“这个好看。”
方晓薇一把打开江遇枫的手：“又被你弄乱了！”
江遇枫撇撇嘴：“勒的我难受死了！”
方晓薇再次给他整理好：“你能不能跟闻哥学一下，人家怎么就不勒？你动来动去的当然不舒服了。”
闻余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领带规规整整地系着，再配上灰色的格子毛衣，衬得他多了几分斯文感。
在观众席这个狭隘的空隙里，一双长腿只是随意地敞着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江遇枫：“那是闻哥脖子细，跟我动不动有什么关系？”
方晓薇懒得理他：“你应该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多动症。”
江遇枫：“啧，什么时候才轮到咱们啊，快点唱完就能快点解散了。”
夏轻橙拿着节目单找了找，说：“大江，别着急，还有四个节目才到六班。”
江遇枫痛苦地往椅背一摊，他最讨厌的就是窝在这里开会，闷得慌。
夏轻橙对台上表演的节目没什么兴趣，眼睛四下乱晃。
最终落到身旁的闻余身上，没话找话地说：“闻余，歌词你记住了吗？”
闻余懒懒地掀起眼皮：“我脑子没坏。”
夏轻橙呵呵一笑：“你真会聊天。”
夏轻橙又隔着方晓薇去拉江遇枫的衣袖，“大江，我们出去透透气？”
江遇枫立刻精神了，作势就要站起来：“走走走，快快快！”
他一动，后边的李梦就说：“江遇枫，你要去哪里？马上到六班上场了。”
江遇枫回头冲她说：“我去放水，很快的。”
李梦皱了皱眉，一脸不耐地摆摆手：“那你快点，别让全班人等你一个。”
打发了李梦，江遇枫拽了一把方晓薇，“走啊。”
方晓薇奇怪地看他：“我又没说我要去。”
江遇枫：“你在这干嘛？无聊死了，走。”
江遇枫坐在最外边，第一个走出去，夏轻橙是最后一个。
她走到过道时，回头看见闻余没有跟上来，就回去扯了他一下。
“你不去吗？”
闻余眼睛看着台上的表演：“懒得动。”
夏轻橙看了一眼台上，凉凉地说：“你这是看见美女走不动道了是吧？”
闻余无言地把视线转到夏轻橙脸上，“这是学校的音乐老师，年纪能当我妈了。”
夏轻橙一脸震惊，看变态似的看着他：“原来你，你还有这——唔——”
闻余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嘴，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脖子从身后推着她往外走，“走。”
从大礼堂出来。
夏轻橙扯开闻余的手，咳了几声，“你至于吗，我不就发现你一点小秘密，你还要灭口啊？”
闻余自顾自地往前走：“你那丰富的想象力要是放在学习上，奖学金就没有我什么事了。”
夏轻橙权当他是夸赞了，连忙跟上去，在他身旁说：“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闻余：“哦，你说怎么谢？”
夏轻橙歪着脑袋想了想，兴奋地说：“明晚不做题了！”
“那做什么？”
夏轻橙还没来的及说话，闻余径直接了一句：“做梦。”
夏轻橙不死心：“明天是今年最后一个晚自习了，就不能休息吗？”
闻余冷酷无情：“不能。”
夏轻橙不说话了，默默走着。
闻余侧目看了她一眼，“要是你一节课就能把题做完，第二节课就休息。”
夏轻橙仍然兴致不高：“你出那么多题，我怎么可能做得完？”
闻余：“三道。”
夏轻橙脚步一顿：“真的？”
闻余：“嗯。”
夏轻橙一下子乐了，接着讨价还价：“那你不许出那么难的。”
闻余边走边说：“不难的……你就不许问我，自己做完。”
夏轻橙左右权衡了一下，自觉自己最近已经有学到很多知识，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
两个人沿着校道走了一段路了，还没看见江遇枫他们。
夏轻橙：“他们两个去哪啦？闻余，你带的什么路啊？”
闻余：“我没说带路。”
夏轻橙：“……”
夏轻橙：“那你还一直往这边走？”
闻余：“这里清净。”
他话音才刚落下，那边就有两个人影跑过来。
夏轻橙定睛一看，正是江遇枫跟方晓薇。
“你还挺牛的，瞎走也能走对！”
江遇枫看见他俩还往这边走，连忙张开手拦下两人：“闻哥，橙子，咱换个地方。”
夏轻橙注意到江遇枫脸色有点红，不禁疑惑道：“大江，你脸怎么那么红？”
“有，有吗？”江遇枫说话都结巴了一下，随即呵呵地尴尬一笑：“可能是跑的吧……”
在他后边跑来的方晓薇也没好到哪去。
两个人甚至连对视都没有，方晓薇拉着夏轻橙就往大礼堂的方向往回走。
“应该快到咱班了，回去吧。”
夏轻橙：“诶？我们不是才出来吗？”
方晓薇冲她使眼色：“走吧走吧。”
闻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几人，跟在最后边跟江遇枫说话。
“见鬼了？”
江遇枫鬼鬼祟祟地说：“闻哥，你不知道！那边有人……”
闻余嘲弄地哼了一声：“你怕鬼就算了，现在连人都怕了？出去别说是我儿子。”
“不是。”江遇枫附在闻余耳边悄声说：“有人在那边打啵儿。”
闻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了僵。
江遇枫还在喋喋不休：“你是没看见，那激烈的，要不是我拿石子丢过去，我简直怀疑他们要当场……咳，你懂的！”
闻余诡异地看了江遇枫一眼，感叹道：“幸亏你跑得快。”
江遇枫还挺自豪：“那是，我要不跑快点，那男的非得追上来打死我。”
他说完，叹了一声气：“闻哥，你说这些人怎么就不学好呢？早恋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去打球。”
“明天下午去打球不？”
闻余半天没说话，江遇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闻哥？”
“什么？”闻余回神。
江遇枫重复了一遍：“明天去打球不？”
闻余眼睛看着前面那两个女生的背影，突然说：“打球有什么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