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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员外郎小赵大人!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是谁了!

赵阁老的嫡长孙赵正庭!

说起来,赵正庭并非苏喆的嫡亲舅兄,毕竟赵正庭是长房子孙,苏喆的妻子是三房的女儿,但一笔写不出俩个赵字,关系还算是很亲近的。

尤其是赵家门风,非常看重兄弟和睦、互帮互助,比起苏家子孙的竞争,赵家就是拧成一股绳了,尤其在赵阁老退下来后。

“他来做什么?”有人不小心嘀咕出声,收获了一众鄙夷的目光。

这时候来,除了给苏喆撑腰,还能干什么?

至此,众人才恍然大悟,怪道苏喆敢惹出那么大的事儿还敢回来,回来后还敢理直气壮的跟家主叫板、丝毫不低头认错,原来是早就搬好了救兵,有所依仗啊!

按说这是苏家内部的事儿,但凡懂礼的人家是不该掺和的,像二皇子,都睁只眼闭只眼的、不管不问,但赵正庭若是摆出苏喆大舅兄的身份,那再插手就合情合理了,且说话还很有分量。

谁叫人家不止是赵家将来顶门立户的继承人,还是吏部的员外郎呢,虽官职仅从六品,算不得高,但吏部是六部之首,手握所有官员的升迁大权,朝中谁不巴结?

苏坚深深看了苏喆一眼,他倒是小瞧这个儿子了,竟能搬得动赵正庭出面。

苏喆似笑非笑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可得意的,相反,心底悲凉不已。

瞧瞧,身为苏家人,吃亏了居然得指望一个外姓人来救他,何其可笑?

苏坚当机立断,说了句,“快请!”,然后亲自迎了出去。

其他人见状,只能呼啦啦的跟在后面,余光偷偷的打量着苏喆,眼底满是羡慕嫉妒。

这会儿,能结一门得力亲事的好处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苏睿却恨得咬牙切齿,明明只差一步了,却又让他躲了过去,如何甘心?

“七弟真是好手段!”

“呵,不及大哥!”

“你我兄弟,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大哥说这话属实可笑之极,不是大哥先开始发起的争斗么?”

“那也是你不安分……”

“何为安分?必须得活在大哥的阴影里战战兢兢、不得施展抱负才行?那样活着,又何意思?况且,大哥身为嫡长子,有父亲和宗族支持,能独得苏家七成家业,何惧其他兄弟?说到底,不过是大哥气量狭隘,容不得兄弟比你优秀罢了。”

“你,你当真要与我撕破脸?”

“不是早就你死我活了吗?”

“你莫不是觉得有了赵家撑腰,翅膀就硬了?就真能跟我一较高下了?做梦!”

“那就拭目以待吧。”

俩人走在后面,你来我往,剑拔弩张,声音都压的很低,其他人没听见,却能感受到那股不死不休的血腥气儿,下意识都躲的远远的,免得殃及池鱼。

前面,赵正庭已进了正门,互相客气的见礼,就如同姻亲一般,含笑寒暄,说着不尴不尬的话,言辞间,听不出一点别的意味。

甚至,苏坚还主动喊了苏喆过去招待,语气亲昵自在,仿佛之前大厅里发生的那些都是假的,俩人父慈子孝,看得旁人倒是一愣一愣的。

各自坐下后,喝了几口茶,赵正庭说了来的目的,嗯,再最后确定一下半个月后的迎娶事宜,这借口找的也不突兀,大户人家为了保证那天不出变故,总要将流程斟酌个几遍,省得让客人看了笑话。

不过这种事,一般都是当家主母派身边得力的婆子来回传话,大舅兄上门的就比较少了,除非是对这门亲事非常看重的。

赵正庭态度说明了一切。

苏坚也拿出最真诚的态度应对,自始至终笑容满面,仔细把那天的流程说了一遍,又恳切的请赵家提意见。

抬头娶媳,姿态就高不了,没法摆谱。

赵正庭倒也不难为,频频点头应和,神情似是极为满意,毕竟苏家除了是商户,门厅低一点,其他的都没啥毛病,尤其是舍得钱物,迎娶这种事肯定摆的排场很大,给两家都赚足颜面。

说完这些,才似随意的提及有点私事想请苏喆帮忙,玩笑般的问苏坚,舍不舍的‘出借’这个儿子,给他跑跑腿。

这是摆明要一护到底了,担心他走了后,苏坚依然执行家法。

苏坚能说啥?

他只能欣然应下,毕竟,能给赵正庭跑腿办事儿,这是在提拔他苏家呢,他不但不能阻止,还得感激涕零。

目的达成,赵正庭也没再多留,离开时,顺便就带走了苏喆。

从头到尾,他都没提游乐场的事儿,更没说苏家那些内部矛盾。

端的是举止有度,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苏坚心想,不愧是赵家悉心培养的接班人,有此子孙,即便没了赵阁老,也不愁赵家会没落,再反观自家,一时郁郁不已。

偏这时苏睿还心急火燎的凑上来,“爹,就这么放过他了?”

此时,苏家其他人都已知趣的散去,厅里只余他们爷俩,说话倒是不用多顾虑了。

“不然呢?你能拦着他不让走?”苏坚刚才憋着一股气,演了一场戏,这会儿不用再装样儿,脸色就沉了下来。

苏睿小心翼翼的试探,“可是,可是他忤逆不孝啊,就是赵大公子在,也不能拦着您教训儿子吧?”

对上长子不甘又嫉恨的眼神,苏坚心里一叹,不是不可惜的,若是长子和老七的身份换一换,便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他打起精神来,苦口婆心的教诲,“赵大公子不是外人,那是老七的舅兄,我要是摆出父亲的谱,难道他不会拿舅兄的身份说事儿?再说,过不了多久,老七就娶亲,我抽了他鞭子,他带伤迎亲,万一出点意外,损的可就不止是苏家的颜面,还有赵家的,赵家完全有理由和资格来敲打咱们……”

苏睿攥紧了拳头,“那也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就放他走啊?那以后,他岂不是有恃无恐、行事会更加嚣张狂妄了?”

苏坚意味深长的道,“至少成亲前这段时间是不能出手了,否则,就是得罪了赵家。”

难道他就不恼火?当儿子的挑衅了他的威严,他恨不得拿鞭子抽死他,可形势比人强,即便他是父亲,又是家主,也只能低头妥协。

苏睿做不到,按捺不住的低吼,“儿子不甘心!”

苏坚板起脸来教训,“不甘心也暂时给我憋着,有什么事儿,都等着他成亲后再说。”

苏睿闻言,顿时气急败坏的道,“爹,成了亲,他就是赵家正儿八百的女婿了,到时候有他媳妇儿护着,下手只会更不容易啊!”

苏坚的眼神凌厉起来,加重了语气警告,“那你也不能现在动他!”

苏睿听的目眦欲裂,崩溃般的用手锤着自己的胸口,“可是爹,他毁了儿子的心血啊,儿子为了建那游乐场,前前后后花了多少银子和精力?现在全都打水漂了,还成了满京城的笑话,您让儿子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儿子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等同承认儿子做错了事儿吗?那儿子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外头行走?”

闻言,苏坚恨其不争的瞪他一眼,“你以为你现在就有脸了吗?”

苏睿被这话打击的踉跄一步,“我……”

苏坚拍着桌子,言辞犀利的教训,“之前我就警告过你,不要打他的主意,你以为他是好欺负的?你买通了他的人,学了那些手艺,就能彻底打垮他了?简直痴人说梦,你莫不是忘了,那逆子从小就鬼主意最多,你们一众兄弟里,就他的生意做得最好,而你呢?这些年要是没我帮衬,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偏偏你不信邪,非要跟他对着干,一次又一次,你赢过吗?没有,现在还被他给坑了把大的,成了笑柄……”

苏睿不敢置信的喊了声,“爹!”

苏坚打算这次给他个狠的,绷着脸不为所动,话也说的毫不留情面,“别喊了,喊啥都没用,做生意有赔就有赚,我打小就教育你,一时的输赢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能不能汲取教训东山再起,可看看你,你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怎么在生意场上打败他,而是总想走邪门歪道干掉他,这是无能的人才会出此下策,就你这样的能力和秉性,苏家将来交到你手上,你,你……”

苏坚越说越怒,眼前忽然一阵发黑,顿时天旋地转,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苏睿本来还不服气的想要辩驳,见状,忙紧张的冲过去,“爹,你怎么了?别吓唬儿子啊,我,我去喊大夫……”

苏坚一把拽住他胳膊,有气无力的道,“别,别去,爹没事儿,就是一时气急攻心罢了。”

闻言,苏睿也不敢去请大夫了,不然就得传出是他把亲爹气出毛病的消息来,他抖着手倒了杯茶水,小心翼翼的给苏坚喂了下去。

苏坚渐渐缓过那口气来,脸上有了血色,又喝了大半杯,眼前总算清明了,一时有些后怕,刚才要是倒下了,那……

苏睿这么多年能得苏坚维护,依靠的可不只是嫡长子的身份,还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半真半假的孝心,他见苏坚神色有些复杂,当机立断,噗通跪下,哽咽道,“爹,是儿子不孝,又无能,让爹操心了,儿子该死啊……”

说着,就不停的磕起头来,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砖上,很快,额头便见了血,可见有多用力。

苏坚见状,不由叹了口气,抬手拦下他,“行了,爹不怪你……”

做生意也是讲究天分的,长子就是没庶子那个天分,他能怎么办呢?

爷俩再次恢复了父慈子孝,离开苏家的俩人此刻也在马车里进行友好谈话。

当然,友好的气氛,多半都是努力营造出来的。

毕竟之前都不熟,哪来的交情?

不过是利益所驱使罢了。

“多谢赵大人仗义相救!”

什么仗义?是苏喆花了大把的银子‘雇来’的,但漂亮话得说。

赵正庭自也会说场面话,“妹夫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苏喆闻言,很知趣的把对他的称呼从敬畏的赵大人,改称了大舅兄。

赵正庭也亲昵的一口一个妹夫,好像俩人相识已旧,当了多年的姻亲。

做戏嘛,谁都会,俩人又都是不缺脸皮的人,于是,相谈甚欢。

赵正庭很注意分寸,从不问他苏家内部的事儿,但说着说着,话题就拐到了许怀义身上,言辞之间,对许怀义很是欣赏其才能。

苏喆提起心来,面上不显,照旧笑意盈盈的附和,“是,怀义确实才能出众,品性也是极好的,为人也有趣的很。”

听着这一通夸,赵正庭眼神闪了闪,“听你这话,你对他很是钦佩了?”

苏喆坦荡荡的承认,“是,其实不止我,但凡与他相交久了,很难不被他的折服。”

赵正庭心里诧异,他能感受的到,苏喆这话绝非虚言,而是诚心实意的钦佩,可为什么呢?许怀义便是再有才能,眼下也不过是一介平民武生罢了,身份不对等,反正让他去佩服,他是做不到的。

可这并不妨碍他想结交的心思,于是,他便也试探着说了。

苏喆并未敷衍含糊,“怀义性情豁达,喜交朋友,不瞒舅兄,只要不是心存恶意,怀义跟谁都能玩到一块儿,他做人做事敞亮大度,跟他做朋友,自在的很,您若有心,怀义定乐意之极。”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届时,还要辛苦妹夫帮忙牵线啊!”

“舅兄尽管放心,我自当尽力。”

两人说好后,才分道扬镳。

苏喆等赵家的马车走远,让小厮拐了个弯儿,去了顾家。

许怀义带他去了书房,听他还没吃晚饭,便让厨房赶紧煮了一大碗面,西红柿打卤面,美味还节省时间,端来时,上面还卧了俩金黄煎蛋。

苏喆一时怔怔。

许怀义见他发呆,催促,“快吃啊,不然面该坨了,那就白瞎给你放这么好料了……”

苏喆深吸口气,没斯斯文文的细嚼慢咽,而是大口朵颐。

许怀义坐在一边,磕着盘毛豆,随意的念叨,“这番茄可真是不经吃,又留不住,我媳妇儿处理好了封存在罐子里,给这家送点,那家送点,现在都没多少了,那几个孩子还都喜欢这口,三天两头的咋呼着吃,得亏还有种子,回头趁着还没下霜,看还能再收一茬不……”

苏喆闻言,腾出嘴来问了句,“你又种上了?”

许怀义摇头,“还没呢,在盆里育苗,等半掌高的时候再栽种到地里去……”

“那会儿该冷了,两三个月才能收,番茄能撑住吗?”

“试试呗,我媳妇儿是想种在温泉庄子上,那儿暖和点,许是问题不大,其实还能建暖棚,就是成本高一点,没法大面积种,种了百姓也吃不起……”

“我也有家温泉庄子,暖棚也有两个,等你育好了苗,能分我一些不?”

“行啊,咋不行?到时候留一部分给你,番茄、番椒都有。”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