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秧打着哆嗦,含着泪,口齿不清的说道:“回和馨郡主,竹秧听,听懂了。”
“懂了?”李潇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竹秧,好整以暇的说道。
“懂了。”
竹秧伏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她真的惧怕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和馨郡主,这个和馨郡主若是狠起来,真的会如同掐死竹娅一般,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
“夕月……”李潇玉盯着竹秧,却唤着身后的夕月。
夕月虽然惊讶于郡主这般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可是郡主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如此出手,此刻的夕月不仅不害怕李潇玉,反而对她产生了更多的崇拜之情。
“夕月在,郡主。”
“叫穆卓然来见我。”
李潇玉看着地上不断磕头的竹秧,厌恶的皱着眉,“你别给我磕头了,我又不是什么菩萨,更不会如同菩萨那般的宽宏大量,你却我的潇湘室搬把交椅来,我要坐在这里,问问这齐王府的穆卓然。”
竹娅打了个机灵,她看着李潇玉,泪水未干的脸上带着诧异,却由不得自己问个为什么,她只能麻利的去搬来一把椅子。
……
穆卓然赶来之时,李潇玉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而地上的竹娅已然在太阳底下出现了些微的尸臭,竹秧更是跪的有些虚脱,人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李潇玉看向这齐王府的穆卓然穆管家,好看的凤眼,精光四现,就连嘴角都带着不容忽视的讥诮,“穆卓然,穆管家?”
穆卓然一看地下死去多时的竹娅,那赫然可见的锁喉指印,让他想也不想的就知道这是李潇玉的杰作。他挺佩服李潇玉的,一个女人竟然坐在尸体旁做了一炷香的时间。
“不知和馨郡主唤我来,是为何事?”
穆卓然恭恭敬敬垂手一旁,王爷嘱咐过,要尊敬和馨郡主如同王爷本人,故而他不敢造次,更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竹秧,对我多有不敬。我身为齐王府未来的主母,当要治下严谨,才能让咱们齐王府府道昌隆。”
李潇玉言尽至此,看着穆卓然,她相信穆卓然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
“是是是,这个贱婢如此慢待和馨郡主,理当发卖。来人叫来下等牙婆,拉出去卖了!”
穆卓然才说完,竹秧浑身冷汗,下等牙婆?这牙行分三等,这下等可是要被卖去窑子啊!她竹秧一个大丫鬟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她抬起头,一脸婆娑,戚戚然的脸上,带着属于她压制了许久的哀怨,“和馨郡主!我竹秧即便是死契的奴!却也是有人的品格的!如何能给你这般发卖?!若是如此,我情愿去死!”
她竹秧一个纵身,撞上旁边的白墙,脑浆迸裂而死。
李潇玉皱着眉,对着穆卓然冷冷说道:“穆管家,清理干净,明日我要带着夕月去附近的庙宇去去晦气。”
穆卓然看着转身离去的李潇玉,这般冷血,确实是跟王爷相似的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般孤傲的齐王妃,只怕自己以后更要小心谨慎不可了。
……
凌雪裳站了起来,脸上带着错愕“那个李潇玉当真连杀两个大丫鬟?将竹娅活活掐死,将竹秧逼得撞墙自尽?”
绒落猛点着头。
凌雪裳放下手中的茶杯,冷哼说道:“竟然还想去井泉寺烧香拜佛驱除晦气,当真是天真的很。就算是死契的奴,又岂能容她这般胡作非为?我凌雪裳才是阿昭命定的王妃,既然她想要嫁前上香祈福洗洗晦气,我就让她求个下下签,看她如何跟阿昭交代!看她如何跟满朝文武交代!”
绒落堆起讨好的笑容,对着凌雪裳伸出大拇指说道:“小姐当真是好计谋,绒落这就去安排。”
“不,她李潇玉既然要去井泉寺,我也要去。我倒要看看,同样都是嫁给阿昭的女子,为什么我抽了个上上签,她却是下下签?”
凌雪裳高傲的昂着头,斜睨着身边的绒落。
“绒落,你想想看,若是我凌雪裳是上上签的贵女,而那李潇玉却是个下下签的霉女,这阿昭又如何允许一个败夫败德败家败嗣之人长久立于齐王府?”
“没错,小姐。若是齐王爷知道您抽了上上签,便会认定您是一个宜家宜室旺夫王子之凤命女子,定然八抬大轿迎您入府邸。再说小姐明明是咱们东岳国的才女,还是丞相的独女,可谓是天皇帝都的天之骄女。如此的您,多少王公之子巴结不得?您不过是倾心于齐王爷,这齐王爷就算是个木头,又如何能不被小姐磨成绕指柔?当知这烈女怕缠郎,俊郎怕娇娘啊。小姐这般娇俏艳丽,自然会跟齐王爷日久生情,这情比金坚的。”
绒落连忙讨好着凌雪裳,顺着她的说法说下去。
凌雪裳被绒落说的很是开怀,她自信的说道:“我不过是不想嫁给姑姑的夫婿,我那姑父慕云绝罢了。”
“就是就是。虽然咱们东岳国的国君才而立之年,正值壮年,可这齐王爷毕竟是双九年华的少年。与俏郎君的翩翩少年比起,这中年的国君,到底是老了点。”
凌雪裳点着头,看着远处深叹一口气,“我父亲和姑姑本就是龙凤双生子,其实连我父亲也不知道我姑姑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我那姑姑一直说我爹是弟弟,我那爹一直说姑姑是妹妹,真是分不清楚,他们谁说的才是对的。但不管是哪一个,我作为姑姑的外甥女,又如何能嫁给一个与我爹一般大的男人为妃?”
“小姐,您也别闹了,现在齐王爷还小,终有一天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您只需要慢慢的等,耐心的等即可。”
“等?等便是蹉跎。既然我要跟那李潇玉一较高下,又怎么能什么也不做的等呢?”凌雪裳扬起唇,冷冷一笑。
……
李潇玉正坐在马车里,这可并驾齐驱的车道上,有一辆颇为华丽的马车,追上她的马车,甚至故意一辆马车占了两个车道,让李潇玉的马车超过不得。每当李潇玉的马车稍有超车的意头,就马上被华丽马车挤到一边去,甚至以不惜翻车的角度,撞击着李潇玉的马车。
李潇玉紧紧抓住马车里的扶木,看着被颠得想要呕吐的夕月,皱起眉毛,这是一出齐王府就被东岳国的贵人们联手下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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