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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其实早已经大乱,宫里的宫人们个个人心惶惶,只是因为皇帝守在这里,没有一人敢退缩罢了,那拼命守护皇帝的金衣卫们此时眼里也露出了绝望。

之前有金衣卫说要护送皇帝出宫,却被皇帝直接杀了,皇帝不相信简义能攻破皇宫,会要他的性命,也不相信他的那些兵马会不来救他。

可是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天,他们还没有半点来的迹象,皇帝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若是那些人能赶来护护驾的话,肯定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有来,怕是不会再来了。

皇帝问身边的金衣卫首领:“各地勤王的兵马有消息了吗?”

金衣卫首领答道:“回皇上的话,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皇帝的身体轻轻一颤,低声问道:“你们还能守多久?”

“按这光景,怕是守不了太久了。”金衣卫首领看着皇帝道:“皇上还是早做打算为妙,若是贤王攻进来的话,只怕后果难料,就怕微臣拼尽全力也难护皇上周全。”

皇帝知他说的是实话,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对朕的心,朕知道,若是这一次能等到勤王的兵马进宫,解了这一次的危机,朕必定会重赏于你。”

金衣卫首领听皇帝的这番话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其实依他的心思,此时开门投降是最合适的,只是他心里清楚,他若是这样做的话,他所有亲人就会死光。

且简义虽然有贤王之名,但是却和贤这个字没沾上多少关系,行事的手段是狠毒的,就算是他投降了,简义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这几日来,金衣卫们一个个守得异常艰辛,靠的也不过是那个信念,只是那个信念到此时已经再难支持起他们,这种感觉其实是有些绝望和无助的。

只是此时在皇帝的面前,他还得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不敢求赏,如今只求皇上平安无事。”

皇帝轻轻合了合眸子,外面的简义再次开始进攻了,巨大的声音传来,听到皇帝的耳中却透着几发迷蒙的味道,明明是近在耳边的声音却听得一点都不真切,他有些呆呆地看着那漫天的大火。

疏影轻声道:“皇上,这里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我们还是先到里面一层里去吧!”

“疏影,你说简钰他为什么不来救朕?”皇帝轻声问道。

疏影没料到皇帝此时还会问简钰,她愣了一下道:“洛王病重,想来是无能为力,否则依着洛王的孝顺,必定不会让皇上受苦,也断不会让五皇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他就算是病重了,若是有心的话,也一样能救得了朕。”

皇帝此时实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心里能想到来救他的人只有简钰,那个被他百般猜疑的儿子。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属于他的无助和无奈。

疏影看了皇帝一眼,轻声道:“若洛王一直昏迷不醒,就算他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能来救皇上。”

皇帝想起他上次去洛王府时看到简钰那张苍白的脸,觉得疏影说的也是事实,只是那样的事实对他而言,又是真真切切地痛苦着。

他轻声问道:“疏影,之前花国亡国的时候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花国是被大秦所灭,疏影不知道皇帝此时问她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到了此时,她心里倒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轻声道:“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当时看到那么多人打来打去,心里是有些害怕的,我当我的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娘亲当时一脸的苍白,只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复仇。”

她说的是事实,她到现在很感激当时她娘亲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也因为是因为那一番话,将她心里的诸多烦扰打开,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人都死了,那么一切就都是空谈。

而她自认也不是多有能力的一国公主,肩上也挑不起那样的担子。

这些年来,其实也一直有花国的旧人来找她商议复国的事情,她全部都拒绝了。

不是她冷血,也不是她胆小,而是她觉得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

花国已亡,就算她倾尽全力也救不回她的父母和亲人,她永远也不可能回到当初那段幸福又快乐的岁月,因为亡国,她已经吃了很多的苦了,有些罪她不想受第二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而她的信念却很简单,只是活着,如此而已。

因为这个单纯的想法,所以她纵然亡了国,这些年来过得却不算太苦,因为她总能在最难过的时候将身边的压力释放。

她还曾拿那件事情来安慰自己,她连亡国之痛,失去所有亲人的痛都能忍受,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痛不能忍受?

那锦衣玉食的生活,谁说就不适合她?伴在仇人身侧,她也一样可以很释然。

皇帝听到她的话不由得一愣,再将这千曲百折的事情揉在一起,皇帝伸手轻轻拉着她的手道:“那在你的心里恨过朕吗?”

疏影笑道:“我没见到皇上之前,曾恨过,在我见到皇上之后,就恨不起来了,因为自我见到皇上之后,我就知道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我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皇上?再则,皇上待我也极好,还给了我一个孩子,我心里其实是有些感激皇上的。”

她的这番话,听起来是一点气节都没有。

只是在她看来,气节这个东西,不能支撑着让她活下去,也不能给她幸福,她又为什么要去在乎那莫名其妙的东西?

皇帝知她的想法素来和其他的后妃不一样,只是花国亡国之事一直是他们之间的禁词,他觉得任何一个人在经历过亡国之事之后,都会有极深的恨意,更不要说疏影还是一国的公主。

可是当疏影告诉他她心里的想法时,他的心里竟不知是何种滋味。

他轻声道:“你当真这样想?”

“自然是这样想的。”疏影微微一笑。

她原本就长得极美,此时这般一笑便有了万千风情,她此时的样子看在皇帝的眼时,是妩媚娇柔的,仿佛那漫天的烟火全成了陪衬。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他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能这样想,朕好生开心。”

他说完轻轻将她耳畔的发拢在她的脑后道:“看来朕以前都轻看你了,你的胸襟比起后宫里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宽得多。”

对于他的这个说法,疏影其实是不赞同的,并不是她心宽,而是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疏影知道心宽和心窄同样是活着,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她不想活得那么痛苦。

而她能做到这些,说到底不过是不在乎,她对皇帝原本就没有感情,对大秦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所以她只需看好属于她的一切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只是这些心思,她觉得没有必要告诉皇帝,当下只淡淡一笑。

皇帝见她此时还能笑得如此自然,如此淡定,就算他自是一国之君,也觉得在这一刻,他的心态不如她,他淡声道:“那你知道吗?若是这一次简义真的打进来的话,只怕我们都没有活路。”

“我知道。”疏影淡然道:“但是皇上不是陪在我的身边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皇帝见她说得如此淡然,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接话,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也是,这是最坏的打坏,但是疏影,朕哪里能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就这样死掉?”

“皇上此时还有其他法子吗?”疏影有些好奇地问道。

皇帝此时其实已经山穷水尽,此时听她这么一问,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迷茫的,对于死了这个字,他觉得他比疏影还要怕。

而他是生是死,到此时虽然还握在自己的手里,但是等到宫墙破了之后,就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他轻声道:“不到最后关头,朕自不能言输。”

他说完咬着牙道:“金统领,将神武大炮拉出来。”

金衣卫统领姓金,他此时听到皇帝的话后愣了一下,在深宫之中,皇帝藏有一枚神武大炮的事情,这事只有他一人知道,那枚大炮的威力极大,原本是皇帝留在那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却没有料到此时竟就用上了。

只是那枚大炮再厉害,也只是一枚大炮罢了,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

只是皇帝此时让他将炮推出来,他便命人将大炮推了出来。

那枚大炮此时上面还盖着红绸,看起来很是神气。

疏影有些好奇地看了那枚大炮一眼,她的眸光微微动了一下,当初花国亡国时,凤姬天也是拉着这一么一枚大炮将花国最后一扇宫门轰开。

她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那记大炮响的声音,那声音大得吓人,震得她的耳膜都是痛的。

疏影原本以为已经那些尘封了的记忆,在这一刻竟全部又涌进了她的脑中。

她的身体轻轻抖了抖,看着那枚大炮目光里带了一分冷意。

她微微敛了一下目光,轻声问道:“皇上想要用这枚大炮做什么?”

皇帝冷着声道:“朕就算是死,也要先将那个逆子杀了!”

他的话里带有太重的恨意,那恨意听在疏影的耳中却只是一个玩笑,她轻声道:“这大炮一共有几枚炮弹?”

“只有三枚。”皇帝答道:“这枚炮是一年前朕花大价钱买来的,原本是想用来保境安民,却没料到这放的第一炮,却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这事也当真是可笑。”

疏影原本是想笑的,但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却一点都笑不起来了,她轻声道:“这炮的威力是不是很大?会不会伤到其他的人?”

“这事暂时朕管不了了。”皇帝轻声道:“事到如今,朕只要杀了那个混帐!”

皇帝行事素来狠绝,虽然他也会考虑一下大局,但是当大局和他的私人恩怨拧在一起的时候,他通常的做法是先快意恩仇,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到他的头上来。

疏影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劝了。

但是她知道,皇帝手里的大炮一旦轰出去,那么皇宫也就会被摧毁大半。

她微微低了低头,皇帝总算对她还算上心,当下淡声道:“你若是怕的话,到后宫里等着。”

疏影轻声道:“我在这里陪着皇上吧!”

她其实是想看看当年那将花国轰塌的大炮轰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当年她没有亲眼看到,这一次却想亲眼看看。

她不知道她这算是什么心理,但是她就是真真切切地想看看。

皇帝扭头看了她一眼道:“朕只是怕吓着你,你若不怕的话,那就陪在朕的身边吧!”

这一次简义一逼宫,后宫也跟着乱成了一团,最初淑妃还想将整个后宫控制住,却被皇帝直接摧毁掉了,连带着将淑妃也一并杀了。

后宫这般一乱,也只有贤妃和疏影还能保淡定些,其他的那些妃子一个个吓得和躲在宫里,连宫门都不敢出。

此时贤妃在后宫里主持一应事情,疏影则陪在皇帝的身边。

疏影轻轻点了一下头,伸手拉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对金衣卫的统领道:“你对外面喊话,告诉简义,就说朕愿意将皇位让给他,让他亲自过来和朕谈!错过这一次机会,他将永远没有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机会。”

金衣卫统领看了一眼那枚黑漆漆的大炮,知道皇帝的这句话不过是在哄简义罢了,只是这样的哄,在他看来也实在是有些可怕,这一对父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心。

只是到了这一步,他觉得皇帝的这个法子也算是可行的,于是他轻声道:“好,微臣现在就去。”

皇帝站在那枚大炮的边缘,他并没有去听金衣卫的首领是如何对简义喊话的,他此时的目标是在那枚大炮上面。

在他当初购进这枚大炮的时候,就曾细细问过如何使用那枚大炮,原本到了他这个年纪,以他的身份之尊,是不需要会使用这枚大炮的,但是他却愣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学会了使用这枚大炮。

今日里他要亲手用这枚大炮炸死他的亲生儿子!

皇帝的眼里多了一分笃定,却又透出了一分冷意,疏影在旁看着他面色的变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因为金衣卫首领的喊话,四周的打斗声小了不少。

简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父皇,你若是早些想通的话,也就没有我们父子之间的这一场争斗了!”

皇帝没有说话,简义又大声道:“若父皇真的愿意将皇位传给我屯,那么我也不会让父皇你失望,往后我必定会好好孝顺于你!”

皇帝大声道:“你的话朕听到了,但愿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父皇放心!”简义的声音里透出了一分得意道:“我一定会遵守我的承诺,不管怎么样,在我的心里,大秦的万里江山和父皇是同样重要的。”

皇帝对着门大声道:“朕要你亲自进来和朕谈!所以一会大门打开,你要第一个进来。”

简义闻言答道:“我定当遵从父皇的安排。”

他说完这句话,就等着皇帝将那扇厚重的宫门打开。

他的眼里此时有些狂热,却又觉得到了这一刻,皇帝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此时只能将皇位传给他。

为了这一天,他觉得他等了太久,之前皇帝绝决的态度让他有些绝望,不管怎么说,有皇帝的传位诏书他往后的皇位会坐得更加稳妥一些。

在他看来,皇帝到此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此时若是再不投降的话,最后还得被他们生擒,与其那样的话,还不如全着父子间的最后一点面子。

曲绾心因为是旁观者,所以对于这所有的一切她都格外的淡定,在她看来,依着皇帝的性子,只怕就算是鱼死网破也未必会便宜简义。

只是她原本就存的是看热闹的心思,这一幕大戏到了此时,已经到最高潮的时候,她这个在旁看戏的人只管看就好了,皇帝和简义的胜负她完全不关心,她现在关心的是简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厚重的宫门着了火,却还是被人缓缓打开。

简义的疑心也算重,在宫门开启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往旁边挪了一下位置,并未站在最中间,而当宫门大开时,他看到那个黑色的炮眼时他的眼睛还是瞪得大了些。

他惊呼一声,那枚大炮已经朝他的方向飞了过来。

他虽然没有站在最中间,但是那炮弹划破了空气带来的巨大力量还是冲得他呆了一下,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皇帝竟会在宫里藏有神武大炮!

简义心里大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伏倒在地,他听到大炮从他头顶飞过去的声音,那炽热炮夹着宫门上的火,竟将他的头发烧了起来。

曲绾心此时站在一旁,看到这光景也愣了一下,嘴角泛起一抹嘲弄,这一对父子果然是亲父子,做起事情来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当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轰”的一声,巨炮落在前面的宫门上,顿时打死不少简义的士兵。

皇帝见一击未着,间直接将炮往下拉了些,对着简义的方向又是一炮。

简义身边的副将反应也是极快的,当下一把抱着他就地一滚,竟险险避过了那一炮。

皇帝见两炮都轰不死他,心里的怒气加重,却守在那枚大炮前道:“简义,你不是要炮的传位诏书吗?这传位诏书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

简义只差没在心里骂娘了,他大怒道:“父皇这样做太过份了!”

那枚大炮正对着宫门,方才发出的那两枚威力有多大,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时间就算宫门大开,也没有人敢直接往里面闯。

皇帝做为一国之君,积威犹在,他大声道:“朕知道,你们必定是被简义这个混帐给迷惑了心志,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今日里,只要你们将简义捉住,朕就会既往不咎!”

简义见得身边的兵将看着他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他的心里一急,直接拆皇帝的台道:“你们千万不要听皇上的话,皇上这些年来行事的风格你们心里也是清楚的,洛王为皇上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是皇上是如何对他的?你们今日若是听了他的话,只要京中的局面一控制,你们全部都得死!”

他的这番话可以说是直指那些士兵的内心。

这是他们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对于大部分士兵而言,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们的心里也是有些糊涂的,他们的上司让他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几天糊里糊涂的打着,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有了更大的疑问,对于错,在他们的心里,可能就真的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皇帝大声道:“你们不要听简义胡说八道,朕素来公正,你们现在把武器放下,效忠于朕,那你们于大秦,就还是天大的功臣!”

皇帝的这番话听在那些士兵的耳中,其实是有些糊涂的,忠君爱国是他们自当兵以来就被洗脑的事情,此时所有的一切都又让他们迷茫了起来。

简义大声道:“你们要相信本王,将士们,现在只要你们冲进这里,将皇上生擒,等到我继位之后,你们就天大的功臣,我会论功行赏!而你们此时若是反悔的话,皇上必定会要你们的命!”

现在的气氛刹那间显得很是紧张,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一个个糊涂至极。

简义心里大恨,皇帝忍无可忍,再次拉响手里的大炮道:“简义,你再如些糊涂,就休地朕不顾念父子之间的情份!”

“父皇对我还有父子之情吗?”简义大声道:“将士们,冲啊!推倒暴君!”

简义此时已经不想再和皇帝多说废话了,因为在他看来,就算他此时和皇帝说再多,皇帝也不可能真的将皇位传给他了,到了这步田地,还不如搏上一个搏。

那些士兵跟了简义这几天,稍明事理的也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朝皇帝的方向冲了过来。

皇帝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光景,他的心里此时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却也没有回头路。

他此刻只能将最后一枚炮弹拉响,能炸死几个算几个了。

他拉完炮之后,对疏影道:“你赶紧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颖儿!”

疏影直到这一刻,才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分关心,只是这分关心和她第一次面对亡国之事时,她的父亲和母亲看她的表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此时心里的感觉也不一样,她已经看到了大炮射出去的样了,此时她的心里也没有太多可以担忧的事情,在这一刻,她的心里竟出奇的冷静,似乎已经将生死完全看透。

她没有再跟皇帝说话,而是直接朝第九层宫门的方向跑去,那里有她的儿子,她可以死,却不想她那么小的儿子就死于非命。

只是她还没有跑进第九重宫门,她又听到另一层喊杀声响起,她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她扭头一看,却见无数的士兵从外围飞奔过来,看到简义的士兵就开始杀。

疏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些士兵的旗帜,上面打着大大的“洛”字,那是洛王府的军旗。

疏影看到那旗帜当即就笑了,她之前一直在想,简钰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原来是在等皇帝将他最的倚仗也拿出来,到此时,皇帝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简钰的东西了。

她此时看到简钰,也就能知道兰晴萱此时必定是安好的,若兰晴萱有任何闪失,简钰是不可能来管后皇宫里是这件事情的。

她的眼里有泪光流下,这一记泪光却无关这一次夺谪的残忍,而是她心里的一层感动。

到了这一刻,她知道,那件无比凶险的事情已经离她远去。

而她也不用再次去尝到国破家亡的滋味了,她到此时,才又猛的发现,其实在她的心里,在面对绝对望的时候固然是极度冷静的,但是却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冷静。

她依旧还有泪水,她依旧还会哭还会笑。

她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朝内宫跑去,她知道,此时这里再没有什么好让她操心的事情了,而她也没有心情再去看皇族父子相残的大戏。

简义听到身后的喊杀声时其实是有些蒙的,他实在是想不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还有谁能赶过来坏他的大事,只是当他转过身看到简钰一身银色的战甲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时,他的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简钰他不是病重难治了吗?怎么还能骑马?

简钰他不是在王府里陪着兰晴萱固府自封吗?他从哪里带来了这么多士兵?

简义的眼里顿里有了绝望,不管简钰此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旦出现了,那么他怕是就要失败了!

“不!”简义大吼一声道:“我不能失败,不会失败,也绝不能失败!”

他如同疯魔了一般,对身边的人大声道:“快!快给我杀了简钰!不是,是替我将皇上拿下!”

他自己此时都乱了,身边的人自然也就更加乱了。

此时里面的金衣卫一看到救星来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当下拼尽全力反击。

皇帝原本已经绝望了,却没有料到竟会在这一刻盼来了简钰,皇帝此时实不知他的心情,若是简钰早一些来的话,他会觉得安心很多。

但是不管怎么说,简钰终究是来了!

皇帝看着骑在马北英姿无双的简钰,他心里的刚生出来的欢喜很快就淡了下来,此进简钰的样子,又哪里还有一分病重的样子?

若简钰并没有病重,那么之前展现在他面前那副病弱的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的心里五味夹陈,但是他心里却又是极为清楚的,那就是此时不管简钰想要做什么,他根本就无力抵抗,现在这片皇宫,真正能主宰的人只有简钰一人。

皇帝此时只盼着简钰还能和之前一样,不会有谋反心思,如此一来,他才能真正的安心。

只是皇帝也知,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简钰还会不会是之前的心思,他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简钰终于来了,他来了,至少代表着一切都有转机。

曲绾心在简钰出现的那一刻,嘴角微微一扬,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她也知道他会在最合适的时间来,这个时侯实在是刚刚好。

简钰还是曲绾心心中的那个简钰,但是也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简钰了,她心里的简钰是她迷恋的简钰,而现在的简钰已经是兰晴萱的简钰了。

简义此时已经乱了分寸,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没有办法阻止他的队伍的溃散。

他原本以为他手里握的是精兵,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那所谓的精兵到了简钰的面前,全部都成了渣,居然没有一人能在简钰的士兵下走上一个回合。

溃败!真正的溃败!

简钰恼简义是个人渣,出手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客气,招招都是致命的狠着。

屠杀!真正的屠杀!

简钰并没有给那些叛军喘息的机会,直接让人将那些叛党全部消灭。

简义知事情到了这一步,他算是完全失败了!

只是就算他此时失败了,他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他怎么就败了!

他站在那里瞪大眼睛看着简钰,他身边的副将急道:“王爷!快走!”

简义此时就算心里存了再多的不解和恨意,也知在这个时候万里江山的鸿图霸业是不用再去想了,眼下先想着如何保住性命再说。

于是他便由得几个副将带着他突围,只是他原本就是个文官,虽然也曾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功,但是他的那点武力值在这千军万马中根本就不能看。

他喘息了一声,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刀杀。

简钰看到一身狼狈的简义,眼里透出了森森寒气,他没有再给简义机会,手里的大刀一横,直接就将简义身边所有的副将全部劈开,大刀无比霸气的横在简义的脖子上。

简义感觉到了刀锋的森寒,他扭头朝简钰看来,简钰的面色冰冷,没有一丝表情,他咬着牙道:“简钰,你以为你这一次将我拿下就立功了吗?父皇他根本就不可能对你好,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我知道。”简钰淡声道:“那又如何?”

简义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忍不住道:“如何?你难道不知道若是一直那样下去的话,等着你的将是死亡吗?”

简钰冷笑道:“你这话的前提错了。”

简短的一句话,简义没有听明白,简钰难得好心解释了一句:“你说的这个可能性的前提是我还是以前的简钰,还是和以前一样相信父皇所说的一切的简钰,但是眼下这个前提必须做大的更改,因为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简义的眼里有了一抹震惊,简钰的眉一挑道:“难不成在你的心里,就真的一直认为,我还会和以前一样吗?由得你们这些跳梁小丑在那里蹦来蹦去?”

简义还想再说话,简钰却已经没有心思和他废话,当即刀背一转,直接将简义拍晕,他大声道:“简义已经伏法,尔等速速投降!”

他这一声用了内力,中气十足,直震得所有在场的士兵一个个呆呆在站在那里,一个个呆愣愣地将手里的武器举了起来。

简钰刀锋所指之处,那些叛党再无一人敢把手里的刀举起来。

简钰下马,走到皇帝的面前道:“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

他说完行了一个礼,却只是常礼,而不是君臣大礼。

这样的礼简钰之前曾在皇帝的面前行过很多个,之前皇帝就觉得有些轻浮的感觉,但是之前的那种感觉远没有这一次来得这么强烈。

只一眼,皇帝就看到了简钰眼里的变化,简钰眼底的张狂一如他往昔征战得胜一般,只是那双眼里却比往日少了一分敬畏之色。

皇帝的心尖一颤,隐隐觉得简钰真的和往日不太一样了,可是此时的他再没有任何能制约简钰的武器了,换句话说,此时若是简钰再反的话,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皇帝的心里此时满是担心,只是那种担心此时只能放在心底,面上不敢表露太多。

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思考,直接上前把简钰扶起来道:“你来的刚刚好,一点都不迟!快快起来!”

简钰由得皇帝将他扶了起来,皇帝一脸欣慰地道:“方才朕还在想,若有人能来救驾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钰儿,你没让朕失望。”

简钰的面色淡淡,轻声道:“这里如今太乱了,请父皇移驾后宫,容儿臣来处理前面的这些事情。”

皇帝的心里是有些不放心的,只是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他就算是再不放心,也没有太多的用处,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由得简钰去安排。

再加上皇帝这几日一直担惊受怕,他的年岁已长,到此时,的确也已经疲累不堪,万里江山再重要,也抵不过他身体的疲累。

于是他轻点了一下头道:“好,这一切朕就交给你来处理了。”

简钰躬身一揖,淡声道:“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皇帝轻咳一声,想起一事,问简钰:“简义那个混蛋呢?”

简钰轻轻拍了一下手,夜澜已经将简义拉了过来,简钰指着简义道:“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他?”

简义此时还晕迷着,软软的倒在地上,皇帝看到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近乎咬牙切齿地道:“先把他给朕关进死牢!等过几日朕要好好提审他!”

皇帝此时怒气浓郁,他的帝王之尊被简义这样挑衅,对他而言实在是奇耳大辱。

简钰当即吩咐下去,夜澜便亲自将简义给拖了下去。

皇帝此时也觉得疲累无比,不想再去处理那些事情,他微微转身,不想因为连着煎熬了好几日,此时一放松,便觉得有些累,脚下一软,险些就摔在地上。

皇帝身边的太监忙伸手将他扶住,轻声道:“皇上慢些走。”

皇帝长长地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人到这个年纪了,不服老不行了,往后这大秦的江山,就得看洛王的了。”

若是以往,简钰听到这句话必定会搭句话,好让皇帝放心。

但是这一次,简钰对于皇帝这种试探类的话已经听到烦了,由得皇帝去说,他站在那里只当做没有听见,就连眼风都未动分毫。

皇帝说那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是看向简钰的,他心里其实是有些期盼的,期盼简钰还能像以前一样,对他恭敬温顺,就算有时候会耍耍性子,那也只是耍耍性子罢了。

但是此刻,皇帝看到简钰面上的表情之后,他心里的不安加剧。

皇帝的眸光深了些,手不自觉地将太监的手抓得紧了些。

那太监伺侯皇帝已经有好些年,对于皇帝的心思他心里也是清楚的,此时他看到这光景便在旁打圆场笑道:“皇上春秋正盛,往后这大秦的江山还得皇上来指点。”

皇帝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两人进到最里面一层宫门后,简钰微微转身,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次皇帝和他都没有提一个字关于他身体的情况,也没有提一个字他带来的那些兵马到底是哪里来的。

这些事情,两人的心里已经有如明镜,不说心里也是清楚的,真要说白了,那反倒失了其中的味道。

简钰微微抬眸,眼里透出了一抹深沉,路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只是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却没有一分轻松的感觉。

他知道,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不管他是否愿意,整个大秦都会翻开新的篇章。

从今往后,他再不需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的活着,而压在他肩头的担子却比往日还要大得多。

他此时不想去管皇帝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也不想去管简义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只要陪在他妻儿的身边,和兰晴萱相依相偎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简义的这一次宫变,对大秦的影响是巨大的,因为这一次宫变,皇族的宗室伤亡惨重,好几个皇子身受重伤。

朝中的大臣,很多都受了重伤。

最苦的是京中的百姓,因为简义的那个命令,京中的百姓死伤无数,很多人家破人亡。

一时间,京中骂声连天,贤王府前是被愤怒的百姓给砸得面目全非。

简钰在最关键的时候领兵解皇城之威,在京中一时间传为佳话,他之前重病之事,此时再无一人提及,在众人的心里,直接将那一页完全翻了过去。

又或者说,在那些百姓和大臣们的心里,简钰原本就是强大到无坚不摧的存在,所以不管他有多么强大,那也是极正常的事情。

一时间,原本门庭冷落的洛王府,再次恢复到了鼎盛的时期,又或者说,比起之前的鼎盛时期还要热闹的得多。

朝中的大臣,都清楚的知道,如今大秦的兵权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

那居于高位之上的帝王,因为简义的事情,已经大病一场,虽然皇帝之前立了十三皇子为太子,却并没有将监国的权利交给简心。

一大堆的皇命从深宫中接二连三发了出来,所有的实权都落在简钰的身上。

兰晴萱在王府里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并没有分心去理,她知道现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只是就算如此,京中的那些大事还是一一传到了她的耳中。

比如说简钰的得新掌权,简义的下狱,以及皇帝的装病,她都一一听着,心里有如明镜,却并不多言。

朝中大臣们一个个递进王府的帖子,她只扫一眼,就懒得再理会。

因为她刚生产完,不少的大臣的正妻们,也都打着这个招牌来看她,对于那些事情,她完全没有兴趣,到了此刻,那些人如何看她已经不再重要,于是她都让锦娘去打理。

锦娘原本就是个玲珑人物,之前能做到皇后的掌事宫女,能力自然是不容小视的,不管那些大臣的正妻们提出什么样的问题,她都能坦然应对,也能从容应付,而当她们问到关键的地方,锦娘却又是一问三不知了。

所以那些大臣的正妻们到洛王府走一圈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唯一算得上是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兰晴萱产下两子,如今身体有些虚弱。

而这件事情,在她们还没有来洛王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因为这一连番事情,她们也明白洛王妃的关系怕是不好拉。

但是就算是如此,明面上的那些虚礼还是一套接一套的来。

锦娘足足忙活了十余天,才将那些人打发的差不多,只是这般忙完了,也把锦娘给累摊了。

这日午后,兰晴萱刚给简安和简乐喂完奶,打算休息一会,忽听得一旁的帘子轻响,她以为是吕萼儿和或者田问秋在那边,也不以为意。

她此时恰好有些口渴,便随口吩咐道:“萼儿,帮我倒盏水来。”

一盏水递了过来,却并不是吕萼儿的手,也不是田问秋,兰晴萱的眸光微动,缓缓抬头,便看到了曲绾心那张淡笑的脸。

兰晴萱没料到会在此时见到曲绾心,只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此时见到她也算正常。

兰晴萱淡定地从曲绾心的手里接过茶盏,小口喝了一口后问道:“你怎么来呢?”

“想和王妃说说话,所以就来了。”曲绾心的声音很是平淡,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兰晴萱浅笑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谈不上有太多的话可以说的。”

她说完含将手里的茶盏放下,眸光依旧如往昔一般平静。

曲绾心轻笑道:“我和王妃之间原本的确是没有太多的话好说,只是我曾经在王妃的面前说过,要好好伺侯王妃,但是却一直没有实现,眼下我快要离开了,也该实现自己的承诺了。”

兰晴萱闻言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想起之前曲绾心曾说过会好好尊重要她,并用心伺候她的话,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扬道:“所以你现在来为我倒这一杯水?”

曲绾心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是的,也顺便来向王妃道个歉。”

“道歉?”兰晴萱的嘴角微勾道:“道什么歉?”

“之前情迷心智,自认为自己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就觉得全天下人都欠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曾经做出很多伤害王妃的事情,我今日是来为这些事情道歉的。”曲绾心答道。

兰晴萱看了她一眼道:“你当真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呢?”

“悔不当初。”曲绾心幽幽地道:“若苍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犯同样的错,只是老天爷却未必会给我这个机会,到如今,心里只余下浓烈的后悔。”

兰晴萱自曲绾心一出现,心里是存有些担心的,曲绾心的能力不容怀疑,但是处事的风格却让人无法接受,再重要的是曲绾心的性子,似正似邪,还透着几分冷然。

而她和曲绾心之间,可以说是嫌隙颇深,之前在王府的时候,互相算计过多次,曲绾心更曾数次想要她的性命,这中间的根源虽然说是曲绾心对简钰的爱慕之心,但是在兰晴萱看来,这所有的一切还是取决于曲绾心的心思。

之前简钰去死牢见过曲绾心的事情他并没有瞒她,而后曲绾心曾冒险送来一盒胭脂解了当时兰晴萱的围,但是就就算有这些事情在,兰晴萱也不觉得她和曲绾心之间没有嫌隙,有了那些嫌隙,猜测自然也就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