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土不计后果的召来妖怪的动作,誉王府原本就不大好的名声更是蒙上了一层灰尘。
京城中人已经夸张到见了誉王府的人就绕道而行的地步——由此可见世人对誉王府的印象。
小土一点也不知道她无意间给萧年杰添了一把堵,她正面无表情的吩咐聚集在这里的妖怪们将所有关于萧千风的资料都给自己找来。
她无意让这些妖怪做些什么实质的动作。
一方面京城中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带一些功德,一般妖怪不好近身,另一方面若是这些妖怪借着自己的名义兴风作浪,那造成的业力可是会报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报仇这种事情,还是亲自动手更加爽快一点。
小土眼中划过一道兴奋的嗜血光芒,静静的等待着那些妖怪为自己带来所需要的信息。
不得不说,收集情报这种事情还是活的时间又长又无影无踪的妖怪们做起来更加迅速。
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小土的桌子上就堆起了厚厚一沓关于萧千风从小到大所有经历的资料。
——那是对小土的恐惧感突破天际的院子中的小鸟妖怪特意建议众妖怪整理出的。
——小土对此表示十分赞赏。
小土用了两天的时间将所有资料完整的看了一遍又分门别类的整理了出来。
目光深沉的磨刀霍霍对准了当今皇后。
她先是连夜跑去了城外一个人将盘踞在城外牛头山的山贼一整个端了,然后威逼利诱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人手。
继而暗戳戳的勾搭到了皇后母家——有名的清贵世家张家——侍候嫡女的一个大丫鬟。
她不过是帮那大丫鬟还清了父亲生病欠下的外债,这丫鬟就对小土感恩戴德,甚至小土让她在某一天诱使张府嫡女去城外寒山寺上香她也一点都不反对。
很不幸的,张家嫡女在路过牛头山的时候被牛头山的土匪掳去了。
一个大家闺秀被一群土匪掳去彻夜未归,这种事情即便实际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无所事事的围观群众也能有声有色的说出个一二三来。
张家嫡女不堪流言蜚语的刺激,自杀而亡。
张夫人痛失爱女,怒而进宫求见自家夫君嫡亲的妹妹——也就是当朝张皇后。
张皇后对她这个行事有度的侄女一向宠爱,甚至私下里已经求过皇帝将自己这侄女赐给自己的二皇子当正妃,一切计划的好好的就差实施了却没有想到却出了这样的意外,张皇后比张夫人更加生气。
因此一听说张夫人要求缴了牛头山那群土匪二话不说便同意了,等张夫人一离开就跑去皇帝那里哭诉。
皇帝被她一哭,心中原本就对这群胆大包天的土匪诸多看不顺眼,当下拍板着人带兵拿了牛头山。
张皇后私心里认为牛头山上不过区区土匪,拿下它根本没有丝毫难度,便有意让自己的二皇子去历练一番,因此直接让二皇子在朝堂上直接请命。
然而朝中又不是只有二皇子一个皇子,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一趟好差事,因此一个个争着抢着要替父皇分忧,二皇子被他的皇兄皇弟们一逼,当场就立下了军令状,发誓一定会拿下牛头山。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十拿九稳的差事却忽然变得诡谲莫测起来。
那牛头山忽然之间变得云里雾里,一进山中必定会迷失方向,不管你再怎么认真的在路上做出各种标记,然而一进云雾的范围就再也找不到出路。
二皇子来时带了三千精兵,此时竟然已经有六七百人被那神异的云雾吞没,再也不见踪影。
区区一个牛头山竟然拖了足有一个月都没有丝毫进展。
这一个月二皇子被困牛头山,京城却一直不能平静。
且不说其他皇子表面忧心内心各种幸灾乐祸,一系列关于张府的传闻却鲜活的在京城中流传了开来。
先是有流言说是张夫人心狠手辣逼死了庶子,甚至连自己的嫡女都不放过,生生逼得她自杀身亡。
能在这京城中占有一席之地,打压庶子那些事儿这京城中哪个夫人敢说自己没有干过?
然而偏偏张夫人却独独被这流言推到了台面上,张相国竟因为这种小事被御史弹劾了几次。
皇帝正因为牛头山灵异事件忧心忡忡,哪里管的到这等小事,因此随随便便不痛不痒罚了他一个月俸禄就不再关注。
张夫人被张相国因此教训了一顿,深感最近他们张家似乎是时运不济,恰好有一个小丫鬟说了一句哪里的寺庙灵验这种话,这让张夫人来了灵感,立马着人准备去了一趟护国寺。
谁知道,她在护国寺中竟无意间撞到了五皇子和神秘人密谋谋反的事情,惊惧之下直接叫了出来,五皇子还没赶上杀人灭口,便被路过的方丈大师挡了下来。
短短一个月时间,二皇子被困牛头山,五皇子被关宗人府,张府和皇后一拍两散,皇后被禁足,这一出出变化堪称戏剧化,直看的一干朝臣目不暇接,大气都不敢多出。
靖王府。
萧千风坐在书桌前,桌子上依旧摆着一幅画,画上却是一个清秀的青衣美人坐在窗沿上,漫不经心望着窗外的样子。
萧千风伸手在画中人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心中忍不住生起了一丝极奇异的感觉。
他恍惚间有一种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个神秘的女人在搅风搅雨的感觉。
——这是他在生死间锻炼出的一种直觉,他一向十分相信他的这种直觉。
他眼神有些微的愣怔,心中忽冷忽热说不出的感觉。
他打小便对自己的定位十分准确,从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能感觉到皇兄对他的忌惮。
因此当皇后向他下毒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这是他的皇兄默许了的事情,他无意,也并没有反抗的余地。
萧千风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几分,却又在意识到手下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下意识的放轻了力道。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可不可以奢望,这个女人这么做其实是在替自己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