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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帮忙捞个人,晋城林家是冤枉的”陈墨道。

“你是晋城林家的人”见男子在屏风后没有过来,德怡郡主放下长剑,拿起一旁的袍子披在了身上,系好,旋即想到了什么,道:“不对,以林家的实力,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摸到长公主府来,你就是三皇子说的,救林家人的神秘高手”

“你的问题有点多。”陈墨道。

“若真是冤枉的,那你就应该去告御状,我在朝廷无官无职,帮不了你的忙。”德怡郡主说道。

然而回应她的,是两句轻蔑的笑声:“兴因把控朝堂,去告御状,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听到这轻蔑的笑声,德怡郡主有些不爽,冷声道:“以你的武艺,能悄无声息的摸到长公主府来,完全可以自己去劫狱捞人,何必大费周章的找我。”

“以我的武艺,劫狱救人自然是轻而易举,但如今,我根本不知他人关在哪里,两天后他就要在午门问斩了,这显然是兴因设的圈套,为了引诱林家人出来,我若是那时去劫法场,等待我的,将是天罗地网,况且我还有事没有办完”陈墨轻叹道。

“你要我捞的人是林空”德怡郡主挑了挑眉,道:“那你太看得起我了,既然三皇子要利用他设圈套,怎么可能听我的放人。”

此话一出,房间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墨只是过来传话的,至于对方能不能办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他觉得自己对林家,已经做的够多了,还没收取什么报酬。

做到这一步,已经差不多了,若是纳兰伊人的事情办完,林空还没死的话,他到时或许会选一力破万法的方式救援。

但是现在,还不行。

“好了,话我已经带到,走了。”陈墨道。

听到这话,德怡郡主有些发懵,之前见男子沉默,她还以为要吐出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这。

眼见对方要离开,德怡郡主连忙道:“你还没告诉我霜儿在哪呢起码让我跟霜儿见一面。”

没有回应。

等德怡郡主走到屏风后,人早已离开了,只有打开的窗户,还在随风轻轻摇曳。

“混蛋。”

看着窗外的夜色,德怡郡主暗骂了一声。

作为未出阁的郡主,自己的闺房进来男人,除了自己的父亲外,还是头一回,最关键的是她还不知道这男人长什么样。

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是对方想对她行不轨的话,以对方的实力,她也反抗不了。

……

另一边。

城中偏僻的小院,房间中。

因为林雪岚、玉珠、霜儿住在这里的缘故,陈墨、纳兰伊人、司松、梁慕四人又重新在隔壁租了间院子。

林雪岚和玉珠在一个房间,两女看着窗外的夜色,面露焦急,前者眸中还带着浓浓的担心。

“玉珠,你说墨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都怪我,长公主府现在可以说是重兵把守,我居然哀求墨公子他.”

“墨公子若是有事,我我也不活了。”林雪岚不断的念叨着,心急如焚。

得知德怡郡主回来后,恰好此时衙门又发布了公告,说两天后,要在午门将“通敌卖国”的贼子林空斩首,林雪岚惊慌之下,便找到“墨语”,跪在他的面前,求对方帮她去长公主府带几句话。

现在想来,林雪岚无比的后悔。

对此,玉珠心里对“墨语”也充满敬意,小姐说的不错,墨公子真的是个好人。

“放心吧小姐,墨公子实力那么强大,定能平安归来的。”玉珠道。

“墨公子实力是强大,但长公主府那么多人,一旦被发现,就算是四品,怕也是.”说着说着,林雪岚眼眶有泛红了起来,渐渐湿润。

林雪岚不是爱哭的人,可是最近发生的事,让她觉得自己好没用,正是这种无力感,让她只能落泪。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

玉珠顿时警惕了起来:“谁”

“我。”

“墨公子。”玉珠松了口气,连忙去开门。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玉珠感觉一道风从自己的身边窜了过去,玉珠一怔,因为那道风是小姐。

看到陈墨的那一刻,林雪岚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陈墨:“墨公子,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以死谢罪。”

“……”

感受着怀中的温香暖玉,陈墨刚抬起打招呼的手忽然有些无措了起来,轻咳一声,道:“林小姐,你先松一松,我有话要说。”

这时,林雪岚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连忙松开了陈墨,脸蛋泛红。

玉珠给林雪岚递来了一方手帕,然后对陈墨道:“墨公子,坐吧。”

“不用了,我就站着说吧。”陈墨轻叹了口气,道:“林小姐,你要我带的话,我已全部告诉德怡郡主了,但对方说,她帮不到你的忙。”

闻言,林雪岚重见到陈墨的喜色,瞬间暗淡了下去,旋即低声道:“墨公子,我知道了。是啊,我就不应该心存这份侥幸的,长公主都不在了,德怡郡主怎么能帮得了。”

说着,林雪岚又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不管怎么样,都谢谢墨公子,你的大恩大德,雪岚没齿难忘。”

“唉。”陈墨摇头叹了口气,道:“那林小姐,玉珠姑娘,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等陈墨走后不久,玉珠见小姐不哭也不说话,不由问道:“小姐,你在想什么”

只见林雪岚的眼中露出一丝坚决,道:“玉珠,你答应我一件事。”

玉珠一愣:“小姐,什么事”

“若是我不在了,就由你替我,去报答墨公子的恩情。”林雪岚道。

玉珠脸色一变:“小姐,你要做什么”

“劫法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爹死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无动于衷,就算是死,我也要和阿爹死在一起。就是墨公子的恩情,只能玉珠你替我去报答了。”林雪岚道。

闻言,玉珠心中大乱,旋即突然大声了起来:“不去,要去也是你去。是你林家欠墨公子的恩情,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去报答你就去送死吧,到时让你娘替你收尸,让你娘抱着你的尸体痛哭,让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或许你娘没事,可能被你和你爹出事的消息打击到,也.”

玉珠说着说着,也情绪崩溃了哭了起来。

林雪岚知道,玉珠说这么多,只是不想让自己去,她双手扶着玉珠的双肩,道:“玉珠,答应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休想。”玉珠倔强道:“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也就自由了,再也不用当你林家的下人了。”

“玉珠.”

“休想、休想、休想.”玉珠连说了三声,旋即泣声道:“奴婢从小便生活在林家,林家教奴婢读书识字、修炼,而奴婢的职责,就是保护小姐你,若是小姐你不在了,奴婢会苟活吗

小姐你要劫法场,奴婢就陪你一起去。”

“玉珠。”

主仆俩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

翌日。

天空下起了小雨。

长公主府。

兴因继续过来,向德怡郡主献起了殷勤。

德怡郡主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想到昨晚的事,突然开口道:“三皇子殿下,你能把林空交给我吗”

兴因一愣:“德怡,你要林空做什么”

“林家既然与霜儿是一伙的,那么我想利用林空把城中的林家人引起来,找到霜儿,手刃了她,为娘报仇。”德怡郡主道。

兴因笑道:“德怡放心,姑姑的仇,表兄会替你报的,后天午门对林空的斩首,便是我对城中林家人所设的一个陷阱,到时他们只要敢现身,我保证他们插翅难逃。”

德怡郡主红唇抿了抿,沉吟了一会后,道:“那就多谢三皇子殿下了。”

“跟表兄客气什么。”

……

上午时分。

雨幕未停。

街道的小酒馆,十几年如一日,天没亮便开门做生意,哪怕下雨也不例外。

小酒馆斜对面的早点摊上,陈墨四人正在吃着馄饨,视线却时不时的放在小酒馆中。

为了不惹人注意,陈墨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小酒馆对面的酒楼盯梢,偶尔也是要换个地方的。

下雨天,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去小酒馆的人也不多。

不多时,一名身形偏壮的中年男子从小酒馆中走出,拿起放在外面的蓑衣披在身上,离开了小酒馆。

这时,一名青年也紧接着从小酒馆中走了出来,对着陈墨几人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然后指着离开的蓑衣男子。

而青年,便是陈墨聘请的人之一。

“有情况。”陈墨吃着馄饨,人没有动。

“我去跟。”坐在陈墨身后桌子上的司松站起身来,拿起放在旁边的斗笠,戴在头顶,跟了上去。

等司松走后不久,梁慕也起身去了小酒馆。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从小酒馆出来,继而进去了一家布店。

布店中,假扮夫妻的陈墨、纳兰伊人二人正在选着布匹,从旁边经过的梁慕道:“城南水井后的槐树下,去取仙人散。”

“我去。”陈墨开口。

纳兰伊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帮我的够多了,后面就交给我自己来吧。”

说着,纳兰伊人对着不远处的掌柜说道:“老板,这布不错,包起来,我要了。”

“好嘞。”

……

司松跟着披着蓑衣的中年男子,一路来到了一间民舍前,看到对方进了民舍。

司松没有立即进入,反而对着四周扫了扫,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围着这间民舍绕了一圈,最后小心的翻进了这间民舍中。

民舍内,司松看着中年男子解下身上的蓑衣,正在大厅里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妇女说笑,妇女还抱着一个孩子,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场面可以说是其乐融融。

司松见没有发现古怪,意识到这里并不是那畜生的老巢后,悄然离开了这间民舍,接下来,只要盯着这人,一定可以揪出那畜生。

但司松却不知道,他跟着对方来到这间民舍,再到他进入民舍,离开民舍,都被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

另一边。

纳兰伊人也来到了城南古井后的槐树下,一番简单的寻找后,找到了一份瓷瓶所装的仙人散。

当确认里面的仙人散的手法,出自毒王谷的时候,纳兰伊人的娇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十五年了。

终于,终于让她在夜郎国找到线索了。

“爷爷,你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纳兰伊人眼含热泪,之后她收起仙人散,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她离开后,落在槐树上躲雨的一只小黑鸟,也起身飞走了。

“怎么样”

担心纳兰伊人安全的陈墨,一直在后头跟着,但没有靠得太近,同时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看纳兰伊人有没有被人跟踪或者被人盯着,但情况很顺利,陈墨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出自毒王谷的手法,肯定是那畜生炼制的,那畜生就在夜郎。”纳兰伊人道。

“太好了,现在只要我们盯着大长老跟踪的人,迟早能通过他,揪出那畜生来。”陈墨笑道。

“嗯。”纳兰伊人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这事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

绵绵细雨下,一个黑点逐渐放大,那是一只约莫巴掌大小的黑鸟,正穿过雨幕,从一片民房上飞过,飞入了一座阁楼,落在了一名黑袍人的肩膀上。

黑袍人抬起手,放在黑鸟的嘴边,手心有一堆碎玉米粒,黑鸟低头吃了起来,吃完后,黑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然后落在黑袍人的手臂上。

黑袍人抚摸着黑鸟的羽毛,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激动:“连你都感到害怕,是了,是了,一定是饕鬄蛊的气息,看来,是本座那位小师妹亲自过来了。

哈哈哈,本座这么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没有白费,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