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御医诊断,这位姑娘伤到脑子,失去一些记忆,且她如今只有几岁的年龄,如同一个稚童。
简单来说,就是又失忆又痴傻。
小秀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群胡子花白的御医颤着声把话说完后,都不敢抬头,弯着腰等着这位九千岁的命令。
不知等了多久,他们的老腰摇摇欲坠之时,这位九千岁总算是开了恩。
一群御医如同放羊似的,抱着药箱,脚步麻利急促。
小秀子望着面色不明的九千岁,想了想,清着嗓子道:“那个,其实程二姑娘如今这样未尝不是好事。”
小秀子在男人阴凉的眸光下,坚持说完。
“我们要做的事,要是姑娘清醒未必会配合,且姑娘这般一直干干净净下去也不错。”
“再者,姑娘如今正是不识人的时候,你若爱慕她,便日日细心相陪,让她习惯你的存在,然后离不开你。”
乔厌睫羽轻轻一颤,“我们是兄妹。”
“啊?”小秀子一脸懵逼,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小姑娘如今又睡了过去,原本圆润的脸颊因为这几日的摧残,消瘦几分。
那种天生清冷的眉眼,漂亮到几乎不含人气的容貌,和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两人除了都长的不像凡人外,真的没有一个地方是相似的。
小秀子沉思不解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停留。
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宛如不染尘欲的九天玄女,一个艳丽阴柔的妖鬼。
说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小秀子万万不敢相信。
这也是因为,为何,乔厌明明总是以哥哥自称,他却从来没往那方面想,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
谁知道,居然是真的。
小秀子还是不敢相信,他迟疑地问道:“你们两个真的有血缘关系吗?”
“是不是搞错了。”他不自觉地嘀咕一句。
乔厌摩挲着手指,突然抬头问了一句。
“不像吗?”
小秀子刚要翻个白眼,一想到乔厌在看着他,又生生忍住,直接道:“何止不像,你们站在一起都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小秀子不知道,他随意的话,却一语道破天机。
乔厌脑海突然闪起一些画面。
那对夫妻,也就是他的父母。
他记不住他们的样貌,可也知道,他们长的并不好看,甚至是有些崎岖。
他们对他好似有几分畏惧,所以在很多时候对待他时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然而,家里的好东西他们却会偷偷藏起来给大哥。
从前,乔厌以为,他们更偏爱大哥。
如今想想,却觉怪异。
莫非,他真的不是那家人亲生孩子,那他是谁?
那小小呢,会不会也不是他们的孩子。
“去察。”乔厌眸光微暗。
小秀子立马领会。
*
皇帝生病许久,最近朝堂上都由乔厌主持。
他是皇帝内侍,又是东厂之主。
人人敬畏的九千岁,人人都要尊称一句老祖宗。
朝堂之中软骨头有很多,硬骨头也不少。
一些儒生就十分看不惯他,在朝堂上公然质问。
“皇上为何突然发疾,你一个宦官又怎么能替皇上做主。”
“我要见皇上,否则便撞死在这大殿金柱上。”
他手指着上方龙椅旁边一身红衣,容貌艳丽俊美的年轻宦官,满脸怒气,脸红脖子粗。
年轻宦官轻轻一笑,眼尾微扬,含着几分涟漪。
他不紧不慢地鼓起掌,轻声细语,“肖大人好威风,咱家看着好害怕呀!”
话语一转,年轻宦官似笑非笑。
“那就请肖大人上路吧!”
唇齿含蜜,笑眼盈盈。
肖大人一僵,尚未回过神,就有人扶着他的肩膀,不顾他的挣扎,在他痛口大骂中,将他的头对准金柱狠狠地撞上去。
一下,头破血流。
两下,鲜血四溅。
三下,气息奄奄。
四下,气息全无。
空气安静异常,一股浓烈紧张的气氛陡然升起。
乔厌望着底下不敢再发一言的人,轻笑出声。
“陛下最近身体不大好,诸位大人应该体谅才是,乖乖的,陛下才会喜欢。”
小秀子跟在后面,站在高处,看着从前总要卑躬屈膝面对的官员,此时也卑躬屈膝地对着他们。
他轻轻呼了口气。
从前,被人说阉狗,各种耻辱都曾受过,他那时哪里想过有一日,他会站在高处俯视着以前瞧不起他们的人。
真痛快啊!
“皇后娘娘在五年前薨逝,皇后之位空置许久,今陛下有旨。”
小秀子如今看上去也十分有威严。
他将那抹明黄色圣旨慢慢拉开。
众位官员相视一眼,不明所以,只能先跪着接旨。
唯独,那抹红色身影独独挺立。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程氏养女,钟灵毓秀,聪慧过人……”
“特封为后,钦此。”
众官员心惊,又有些无语。
什么皇帝昭曰,干脆说九千岁昭曰得了。
众人早就被训地服服的,不服地都下了黄泉。
这圣旨谁敢多说。
立刻跪着官方地说了一句。
“陛下英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青棠浑然不觉自己就要当上皇后。
邬治正陪着他,邬治很早时候就找到她,一直陪在她身边。
因为他是妖怪的缘故,青棠也未曾向别人透露他的存在。
如今,他化成一只小狼崽,窝在她怀里。
青棠受伤的那日,邬治去给她买她最爱吃的桃花糕,那天,人有点多,他排了许久的队,才把桃花糕买回来。
谁知,接着就听见她受伤的消息。
皇宫这个地方妖怪很难进入,他费了不少功夫总算进去。
结果,得知她失忆,且只有几岁儿童的记忆。
都做好她不记得自己的打算。
哪想到,她一看见她还能叫出他。
邬治是在她六岁多的时候找到她。
因此,青棠对他的记忆停留在六七岁。
她如今也只有六七的智商。
她好像唯独忘记她那个哥哥。
邬治知道她的那位哥哥,听她提起过。
她忘了哥哥,却还记得他,邬治心里有些不一样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