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断断续续,并不完整。
但乔沫儿和柳则宁两人也大致能够听出当年一些事情。
不过今天乔沫儿来,并不是听范司启讲过去故事的。
缓了缓后,看范司启恢复如常。
她从宽大的衣袖里掏出一个绣着梅花的白色锦囊来。
里边有个细细的竹管,还有一个黑色小瓷瓶,里边装着颗红色的丹药。
“这是蔺池让冷鸠从毒医那里拿来的,含着剧毒,人吞下之后,不出一个时辰必死无疑。”
她介绍着这颗丹药。
声音清沉。
把竹管打开,里边装着几根银色的针。
“这几根针也是从他那拿的,只要插进体内,封住几条重要命脉,再把丹药化水同服下,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服下解药,拔出针来,就不会有事。”
它会让人达到一种假死状态。
乔沫儿一开始听前来送药的人说时,是绝对的抗拒。
是蔺池来的信中,说他是亲眼做过实验,确定有用不会有事,这才送来的。
不亲眼看见乔沫儿不信。
她让关季找了个死囚秘密的再次做了实验。
她亲眼看着那人吞下,然后服下解药后醒来,除了有些虚弱外,并没什么其他。
依旧生龙活虎。
乔沫儿这才动了这个心思。
但这样的话,她必须安排好完全之策,保证所有的过程,都不能出半点差错。
“你可以选择不吃的。”乔沫儿握着柳则宁的手,有些冰凉。
她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发寒。
这显然是一场博弈,生死博弈。
她也是想了很久很久才做下来的决定。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这就是你的办法?”范司启把红色药丸夹在手里,轻捻观察。
半晌,他嗤笑起来,“你倒是真的挺大胆,你就不怕万一柳则宁真的死了呢?”
“那我就陪他一起死。”乔沫儿没有任何犹豫。
“得了吧。”
范司启不屑一笑,弹指就把手里的药丸给扔了出去。
乔沫儿色变,“范司启你干什么?”
毒医一共就给了三颗。
蔺池做实验用了一颗,她做实验用了一颗。
如今这是最后一颗。
转身就要去捡回来。
却正巧一只老鼠爬过,一口把它给吞进嘴里。
很快,它就猛翻白眼,整个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后,就没了动静。
身体僵硬无比。
比石头还硬。
看着它,乔沫儿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担忧,眼底一片灰蒙蒙的,脸上并没有怒火。
或许,她是开心的。
这最后一颗药没了,她就不必再劝自己,让自己变成杀死自己爱人的凶手。
她不用再愧歉。
不用再难过,不用再煎熬。
可这样,所有的一切计算,都要推翻重来。
“你们俩要死了,这皇城就得被北芸都侯给掀了。”范司启凉凉一笑,满是不屑,“这事交给我吧。”
柳则宁起身把乔沫儿拉回来,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的一腔温柔,“不要怕,我们都不会死的。”
他虽然身在牢里。
可也并不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只要他想,大理寺就算守卫再森严,他也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