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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回:我一定要杀了你

梧惠找不出第二件更华丽的礼服来。正好,她也不想穿得太浮夸。选择稍微正式些的衣服就可以了吧?虽然不知道开阳卿召集大家见面,是想说些什么,她没法儿根据场合判断应该选取的着装。她早听闻在梦境的世界,星徒们数次聚首。如今以真实的姿态面对面,还是头一次。无差,梧惠是完全第一次参与。

若以持有法器为标准,那她算不上星徒;但若仅以拥有称号来判断,她便是了。虽然这种说法的认可度,并没有受到普及。

她最终找了件深色的衣服,绀紫近黑,冷金色封边,和裤子是一套的。这身搭配,她随欧阳参加采访时常穿。毕竟会带上她的,都是些正式的场合。

莫惟明真同意她一起去,她反而紧张起来。那些人,确实都是些大人物……若不是某天被卷进来,梧惠一辈子也见不着谁几面。她这么混在里面,怎么看都有些“掉分儿”,说不定要被人家嘲笑。她不想太丢脸,找出一条丝巾。深黑,染了几处无序的、半透明的蔷薇色。

羿晖安的邀请函中,特意提到各位不需要准备任何生活用品,只当那里是自己家就好。这倒方便,省得她拎着大包小包,真一副去别人家度假十天的势头。据说在高档的酒楼住宿就是这样,什么都不用带,店家自会安排。

再配上一双小皮鞋……一切看上去十分妥帖。梧惠对着镜子看了半晌,总觉得,似乎还差什么。想了半晌,她决定加上一顶帽子——是了,晗英送的那顶。虽然,她估计帽子、手套这样的东西,也就见面第一眼用得上。

之后的活动都在室内,这些装备纯属多余。但她还是决定戴着,她一点儿也不想在那群人面前留下话柄。何况,这顶小帽和这身衣服是那么搭调。也不必担心被羿晖安看出什么,反正,晗英又没让她知道曾有这礼物。

别紧张。她反复对着镜子,在心里说了好几次。不会有事的。再怎么说,组织者是曜州公安厅的厅长,地点还是曜州偏中央的位置。这种身份,这种地点,这种时间,不可能发生重大恶性事件。否则,姓羿的这厅长也不必做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除了梧惠,肯定也有不少人是抱着这样的觉悟来的。

嗯……应该,都会去吧?受邀者们。梧惠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万一到时候,真就她和莫惟明傻乎乎地去了怎么办?先不说尴不尴尬的问题,到时候要不要转身走入?如果不能轻易离开,又要怎么逃?她心里又开始打鼓。

这时候,梧惠的心里出现了两种声音。另一种,则在嘲笑她为何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不会的。大家都会来,而且大家也都知道,只有每个人都到场,彼此的势力才能相互牵制。所有人都来,反而是最安全的局面。

梧惠回想着前几天,莫惟明曾说过的话。真不得了,这些星徒,都是混迹曜州各大领域的魁首。商界、黑恶势力、读书世家、玄学界、艺术界、司法机构、医学界……真是广泛得有些可疑,巧合得有些必然了。虽然天权卿·虞颖可能不会到场了,但这种分布本身,简直像是谁精心设计过一样,有种难以捉摸的“美观”。

对,美观。梧惠确信自己没有用错词。越是美观的偶然,便意味着其本身越可能不是偶然。冥冥之中,似是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支配一切——从很早前。向前追溯,凭梧惠的感觉,在那个时间节点上,连自己都还没来到曜州呢。

不……别想了。站在镜前,梧惠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有什么事,可以当面对那些人提出来。她能觉得奇怪的地方,她不信只有自己一个人有所感知。那群家伙都是人精,心眼一个比一个多。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是快点去找莫惟明吧。

说起来,真的只有他们吗?这期间,不论哪位六道无常,都不再主动联系他们。无常们明明知道“九皇会”的事,却没有干预吧?是不打算,还是不能,还是另有计划?事到如今也来不及细究这些。诸位都在人间奔走,一定会在暗中控制局势。她能选择的,只有相信。

这下真的该出门了。她在小小的空间里环绕一圈。卫生做了,临期食品处理了,衣服褥子锅碗瓢盆也都安置妥当……梧惠带了一只容量较大的女式挎包,装了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走到门前。按计划,她十分钟前就该下楼去找莫惟明。他们约定过时间一起出发的。

但,就在走到门口时,她愣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白花花的,十分刺眼。

是一封陌生的信,不知何时被顺着门缝塞进了她的房间。

怎么可能?

紫薇公寓所有住户的信,都是由传达室统一接收,并转交给租户的。虽然这儿也没有高档到能配置保安的程度……但昨天睡前,物理的地面,还什么都没有呢。投递者一定是当夜将信送来。可他是如何翻过紧闭的小区大门,将信塞进房间来的?

梧惠的脑子有点乱。忧虑和畏惧令她汗毛倒竖。梧惠不断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她呆呆地捡起信来。总之,先弄清楚是谁寄来的,写了什么吧?

隐元卿·梧惠亲启

梧惠浑身过电似的发麻。她下意识将信封丢出去。信落到地上,发出“啪”的响声。就连这一点点微弱的动静,都能让她耳膜阵痛。她后退几步,像受惊的鸟儿在桌下蜷缩许久。

竟然是这个时候……

说实在的,梧惠并没有拆开它的勇气。和莫惟明约定的时间就要过了,再不下去,他若找上门来,那敲门声又能让她精神衰弱好一阵……即便是她有所准备。光是鼓励自己不要迟到,她都做了将近一刻钟的心理建设。

不过,若是如此,莫惟明也一定收到了吧?

梧惠做了几个深呼吸,从桌下爬出来,磨磨蹭蹭走到信边。那动作的谨慎程度,就好像里面藏了一张嘴,随时准备扑上来咬她一口。

这一定就是他们说过的“邀请函”了。只弯下腰,将它再度捡起的一个瞬间,梧惠就已感觉到类似低血糖般的眩晕。真不知道这些纸片儿都施了什么法术,能让人如此不适。

和羿晖安的信不同,这封来源未知的信,只是用普通的浆糊封了口。梧惠又劝了自己好一阵,视线才在苍白的纸上聚焦。

这短短几个字十分清秀,笔锋比起羿晖安来柔和许多。每个字的线条都纤细迂回,稍长些的笔画,就像一条蜿蜒的小蛇。可能是某种花体字,梧惠想。

事已至此,把它带下去交给莫惟明看吧。这超乎预料的事件,消耗她太多精力,让她根本没有亲自拆封的勇气和时间。虽然这么做,似乎对不起上面“亲启”两个大字。

还好,没有超过约定的时间。她向来喜欢早做准备,以应对各种突发的可能性。虽然刚刚那种形式的突发事件,还是超过了她的预期。

走到莫惟明门前时,他还没有开门。听里面的动静,像是还在收拾些什么。九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能对他这种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并不擅长处理这些。

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或者有没有发现那封特别的信?

一阵踌躇后,她敲响了莫惟明的房门。

里面原本的动静消失了。安静了一阵,有脚步声靠近。莫惟明只打开一半的门,目光有些警觉地看向外面。看来,他也一定收到信了吧?

“你有没有收到这个?”梧惠举起那封新的信,“我猜,是什么人昨夜塞我们的。”

“哦……这个啊。”莫惟明把门略开大了一些,“其实我之前就猜过,我们会在真正拜访其他人之前收到它。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形式。内容的话,我还没来得及看。信撂桌上了。你先进来坐会儿,我还有一点东西要收拾。抱歉,不会太久。”

“好。”

梧惠多少安心了些。莫惟明让开身,她径直走进门,果然在茶几上看到了那封信——确实没有拆封。这会儿,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她上前拿起信封,果真看到了预想中的几个字。

瑶光卿·莫惟明亲启

信纸忽然被阴影笼罩。

还没来得及回头,突然间,毫无防备的梧惠被人从后方抱住——确切地说,控制住。

恐惧从颅腔炸开。

太快了,她实在没能反应过来。有谁单手绕过前方,从正面擒住她的下颚角。她毫无防备,在这突发的变故前只得任人摆布。长发倾向一边,被迫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感到凉意。她分不清是外界的温度,还是内部自发的感知。紧接着,颈部皮肤传来异样的触感。冰凉、刺痛,而后又是一阵冰凉。

注射器被丢到前方,跌入自己的视线。她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整片视野很快就变得浑浊、晦暗。先前持针的手捂住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鸣。脱力感很快支配身躯,她无法做出更多反抗。双腿再也没有撑起身躯的力量了,她缓缓滑坐下去。

确认她没有挣扎的力气后,莫惟明松开了手。

“原谅我。我不能让你冒险。”

耳边温柔的声音像是某种呢喃。

“你这骗子……”

声带尚能发出震动,只是十分微弱。他能听到就够了。意识到“凶手”是谁后,恐惧很快消退,“怀疑”浮上水面——对莫惟明的,还有对自己的。怀疑被落实后,所有情绪都理所当然地转化为愤怒。然而,没有力量的愤怒是可笑的。她只能用微弱的劲,捶打从臂下抄起她的、莫惟明的手。就连这点力气,也在逐渐被剥夺。

药效发挥得太快了。

应该是不同效果的药品,被按比例合在一起……最先起效的,是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肌松剂之流的药物。接着,催眠的效果才发生作用。难以抵抗的困意侵蚀她的四肢百骸。

莫惟明也没什么力气,他一向如此。比起直接将她抱走,他还是采取了“拖行”这一保守的措施。眼球肌还足够牵引梧惠瞪视他,但毫无用处,甚至毫无威胁。将梧惠拽到卧室费了一番功夫。保留的全部力量,勉强让他将梧惠推到床上。整个过程对半晕厥状态的梧惠而言,就像是在海上漂泊一般。飘忽、柔软、不真实。

“给我,记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好的,好的。一定。”

莫惟明的嘴角无奈地扬起,梧惠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也可能,这只是她视线模糊导致的错觉。这会儿,他的洁癖倒是选择性消失了。他将帮梧惠尽量推到床的中央,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掖住的被角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她的行动,即使她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声带也不再能震动,呼吸都变得虚弱。

但梧惠还不甘地睁着眼,即使瞳孔已经无法聚焦,即使画面已无法被大脑解析。真像个不能瞑目的亡者。这次莫惟明是真的笑了。

“好不容易拿回来的眼睛,爱惜一点。”

他伸出手,慢慢为她合上眼睑。他知道,正如濒死之人,听力是最后被切断的部分。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好。”

真安静啊,连呼吸都微弱得没有杂音。她睡着了,虽然过程不太友好,结果也不那么安详。总体而言,是好事。她太信任他了,一切比设想中还要顺利。

白净的床单、枕巾、被套,显得梧惠像是躺在手术床上。这画面他再熟悉不过。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必须抓紧些。最后确认屋内的水、电、燃气都处于关闭状态,他的患者也进入梦乡,莫惟明才拎着医疗箱,离开了自己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