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端,医生口气慌乱,连忙说:“江先生,不是您岳母,是陆妍妍小姐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您能马上过来吗?”
陆妍妍……
听到这个名字,宋云烟满眼关切,认真听着电话的内容。
聂宇盛倒是皱起眉头,看向江容卿的神色有几分担忧。
“好,我马上过去。”
江容卿立刻答应,挂断电话就对其他几人说:“午饭你们去吃,我……”
“我陪你去!”
他话没说完,宋云烟已经快速地接了口。
“烟烟,你知道陆妍妍她……”
江容卿口气有几分为难,聂宇盛眼珠转了转,连忙插话进来:“陆妍妍只是个普通朋友,云烟,你好容易回国,凯丽也很想你,还是和我们——”
“宇盛,烟烟都知道,你不必替我遮掩了。”
江容卿将他打断,才又向宋云烟解释:“我已经向妍妍提过你,她也接受了我已婚的事实。但她毕竟……所以,你还是先别去,好吗?”
聂宇盛目瞪口呆看着两人,他没想到,江容卿会把这件事也告诉宋云烟。
毕竟,这是他身为一个男人,此生最大的亏欠和耻辱。
而宋云烟,得知有这么一个女孩存在,居然也能不嫉妒,不生气,还主动要求去看望对方。
深吸一口气,聂宇盛在心底默默赞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去见她,就在外面等你,可以吗?”
那个叫陆妍妍的女孩,曾经用生命保护了她的男人,她对她只有感激和心疼。
而且,她很清楚,江容卿面对陆妍妍时,心里会有多大的压力。
这种时候,她想要陪在他身边,哪怕是远远的。
江容卿望向她诚挚的双眼,迟疑片刻,也就答应下来,“那好,我们马上过去。”
告别了其余三人,他们驱车来到疗养院。
刚进大门,一个医生被两位护士簇拥着,就快步迎了过来。
“妍妍情况如何?”
江容卿一边迈着长腿向里走,一边皱眉询问。
医生费力地跟上他的步伐,有些喘息地道:“病人之前情况一直很平稳,可最近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波动很大,又开始出现噩梦、失眠、无法饮食的状况。”
“那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
江容卿口气沉沉。
医生被他气场震慑,抖了一下,才继续说:“是陆小姐说,您、您已经成家,她担心影响您的家庭,就不许我们对您汇报。”
闻言,一直默默跟在一旁的宋云烟轻轻吁出一口气。
陆妍妍,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江容卿心头也微微动了一下,又问:“那今天怎么说了?”
“今天……”
医生迟疑了一下,才咬着唇为难地说:“今天陆小姐情况更严重了,和刚刚出事那两年一样,又出现了躯体反应,双腿发软,根本无法再站起来了。”
他话音未落,江容卿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刚刚出事那两年,陆妍妍因为受到的打击太重,在外伤恢复后,心理的巨大阴影却笼罩了她的身体,让她失去了行走和活动的能力,整个人如植物人一般。
这几年的精心调理下,她身体上的症状已经在慢慢消失,这让江容卿的内疚多少可以减轻几分。
但眼下……
用力闭了闭眼,他没再多言,而是迅速跟着医生来到楼内,直奔陆妍妍的病房。
宋云烟没追过去,在走廊转角处就停下了脚步。
明知道江容卿对陆妍妍没有男女之情,可看到他背影消失在转角,她心里还是无可抑制地酸痛了一下。
“江太太,您要找个休息室坐一下吗?”
护士小姐殷勤地问。
她摇摇头,向陆妍妍病房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问:“她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为什么好端端的,症状突然又严重了?”
似乎生怕被问责,护士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们一直竭尽全力照顾陆小姐的,任何关于性侵和暴力的文字、视频,全部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唯恐宋云烟不信,她又补充说:“我们平时工作都在监控下的,江太太可以随时查看,我们真的没有渎职。”
闻言,宋云烟眨眨眼,也只好闷闷地一点头。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江容卿就从病房里脚步沉沉地走了出来。
“她怎么样了?”
宋云烟弹立而起,马上迎过去问。
“情绪崩溃,躯体反应明显,是真的复发了。”
江容卿口气疲惫又无奈,面对宋云烟,他不必伪装什么,长腿一折跌坐在座椅上,嘶哑地道:“医生都说,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那任由病情发展下去,她岂不是要瘫痪了吗?”
宋云烟眼巴巴望着他,不安地问。
江容卿苦笑了声,无力地摇摇头,“只是瘫痪……那倒好了。”
闻言,宋云烟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这意思是、是陆妍妍即将衰竭而死吗?
脸色“刷”一下子变得雪白,她嘴唇颤抖了两下,就听江容卿继续,“她刚刚过于激动,医生已经注射了镇定剂,然后告诉我……”
顿了一下,他才能够接下去,“告诉我说,她全身器官、肌肉,都有衰竭的倾向。如果不能介入更有效的治疗,恐怕熬不过一个月。”
宋云烟在M国拍摄《异乡人》期间,后来为了保证心理健康,就去找Vi
ce
t替她推荐了一位心理医生。
是个华人,名叫韩郁文。
M国的心理学发展时间更久,韩医生对她的状况进行了开解,十分有效。
她想到陆妍妍的病情,就顺带咨询了一下。
当时,韩医生表示,M国内也有过类似的病例,就是他导师治愈的。
她马上拜托韩医生去找他的导师,韩医生只说他导师深居简出,自己也难以联系上,但会尽全力试一试。
此刻,宋云烟脑中一闪,电光火石般想到了他,马上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这位韩医生的电话。
远在万里之外的M国,现在正是凌琛一点钟。
韩郁文被吵醒,声气有些不悦,沉沉地问:“谁?”
这位心理学博士和他的同学Vi
ce
t一样,脾气古怪又暴躁。
可此刻,宋云烟顾不上讨好,张口就问:“我是宋云烟!你上次说要联系的那位导师,找到他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