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宋云烟闷哼一声,下意识想要挣扎。
可男人从未有过的强势,直接攥住她推拒的双手,用力摁在了桌面上。
这个吻更像是发泄,吮的她嘴唇一阵肿痛。
可宋云烟从最初的惊怕中回过神,便不再抗拒,只想竭尽全力地安抚他。
“容卿……”
在亲吻的间歇里,她趁他放开自己的唇,马上喘息着叫了一声。
男人掠夺的动作不停,她嘤咛着要求:“别压着我的手……容卿,我不跑,我想抱着你……松开我,好不好?”
她声线又低又软,温柔的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江容卿充血的双眸望向她,里面的痛楚与挣扎让人心惊。
他实在太像一只落入陷阱的猛兽,无能为力,垂死挣扎。
“我只想抱着你,松开我,乖……”
宋云烟在心惊肉跳中,竭力地诱哄道。
男人粗喘着,良久,才终于放开她的双手。
她立刻抬起手臂,软软地搂住他的脖子。
两人上身相贴,宋云烟迎身而送,主动地吻住他精致的喉结。
……
这一场缠绵,剧烈又持久。
宋云烟被他弄得有些疼,但是始终没有拒绝,而是温柔地迎合,想要他彻底释放。
终于结束后,她实在没有力气,是被他抱进浴室,又抱回床上的。
她疲惫到了极点,可不放心他,于是强撑着精神,一直没有入睡。
江容卿倚着床头,靠坐在她身侧,依旧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宋云烟深吸一口气,正要试探着再次开口,询问他爷爷的事,不料他突然沙哑地出声,“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去看爷爷……”
闻言,宋云烟所有困意都消散,立刻坐起身,深深望着身侧的男人,而后安抚一般,握住他一只手。
接下来,江容卿终于将深埋了五年的往事,一一告诉这个小女人。
五年前,他还在M国读经济学硕士。
即将毕业要回国的时候,爷爷突然叫他马上回去。
他询问原因,爷爷便说:“你那个大哥心术不正,恐怕要害你。他就是预备在你回国前下手,你提早回来!”
那时,他一心觉得江辞是自己的兄长。
虽然不是同一个父亲,但毕竟也有深深的血缘,他只对爷爷说:“爷爷,您多虑了,大哥对我很好。”
爷爷苦口婆心,对他说了许多,可他始终不信。
最后,老人家亲自来到M国,要将他带回去。
他向来孝敬爷爷,只好向江辞辞行,可没想到——
就在他与爷爷来到机场,登机之前,几个黑衣的歹徒突然就将两人抓走。
“是、是江辞的人?”
听到这里,宋云烟不由后怕地问。
“对。”
江容卿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两眼空洞地望向某处虚空,飘忽地苦笑了下,说:“可笑我到了那时候,依然对爷爷说,应该不是江辞下的手。可结果——”
结果,歹徒将他们带去一家医院。
院内地下室,灯光通明,四处都是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地上横七竖八放着许多黑色的塑胶袋子,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于是下一秒,他看到一间病房大门敞开,几个穿医护服的人将一具正在淌血的尸体塞进一个空的袋子。
那时,他几欲作呕。
说那是尸体,其实不太严谨。
因为直到塑胶袋的拉链合上,那人的胸口依旧在上下起伏。
只是——
只是他的内脏早被掏空了,胸口到肚皮的位置,深深豁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都外翻着,内里空落落一片血红。
听到这里,宋云烟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她下意识接连吞咽了几下,不安地问:“这、这是医院,还是屠宰场?江辞、江辞到底是做什么的?”
“做人体生意的,贩卖器官。”
江容卿语调平平,听不出半点情绪。
“贩卖……器官?他、他做人体黑市?”
她颤抖地问。
“对。”
江容卿平静到了极点,很快点了点头。
宋云烟越发不安,她心跳猛然加速,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犹豫再三才继续问:“那、那爷爷他——”
这问题讲出口,她已经考虑到了最可怕的场面。
可当江容卿真的描述出来,她还是毛骨悚然,深深闭了闭双眼,想赶走那画面。
正如她所料,江爷爷,就是被绑上了手术床,然后麻药都没有打,被江辞手下的人,活活摘取了全部可用的器官。
江容卿没有细说,但她可以想象——
想到老人家疼痛到痉挛的身体,疼痛到沙哑的嘶吼,流了满地的鲜血,还有挣扎时候将铁床带的哗哗作响的噪音……
原本一心想安抚江容卿的,可想到那些后,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反而自己开始瑟瑟发抖,甚至想要呕吐。
江容卿却反过来拍拍她后背,哑着嗓子道:“过去了。”
“容卿,你……”
她心疼的想要说什么,江容卿却缓缓地开口:“其实,这样多年,我一直无法接受的,不是爷爷的惨死,而是——”
说到这里,他用力攥了下拳头,再三咬牙,才终于说出来:“而是,爷爷遭遇这些,全都是因为我。”
深吸一口气,他抬起手臂遮住脸庞,嘶哑哽咽道:“最开始,如果我肯听爷爷的话,提早回国,他根本不必去M国。”
“再后来,如果我当时有些防备,爷爷也不至于被抓。”
“而被抓到那家医院后,江辞也是叫人先、先弄死我。爷爷为了保护我,为了我……主动走上手术台,故意挑衅江辞,只为用他一死,争取我逃脱的时间。”
说到最后,他喉咙间像哽了一块生铁,已经完全无法挤出声音。
宋云烟直接哭出了声,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于是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冰冷的身体。
当天晚上,两人就这样,紧拥着躺在一起。
他们谁都没有睡着。
宋云烟直到天光大亮,才终于熬不住,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看到空荡荡的大床,心里立刻一惊,鞋子也来不及穿,就奔出去要找江容卿。
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事,对她冲击太大。
单是听一听,都让她难以接受。
何况,江容卿是亲身经历。
生怕他出什么事,她加快脚步,然而刚到门口,就被一股大力从身后抄起腿弯,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