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卿纹丝不动,后背仿佛也长了眼睛,一条手臂精准地向后一探,迅雷不及掩耳就捏住那人的腕骨。
“我靠!你下死手!快给老子松开!”
宋云烟被这一幕惊的瞪大眼睛,偷袭的男人怪叫一声,猛地甩脱了钳制,揉着手腕站到了一旁。
“呵,多日不见,你的身手半点长进也没有。”
淡淡地收回手,江容卿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口气不屑。
男人不服气地说:“我刚刚喝了八瓶威士忌,八瓶!是酒后战斗力下降好不好?”
这男人真空套着件白西装,胸口处露出肌肉的轮廓。
一张风流俊朗的脸,眼神里藏着暗流,是和江容卿完全不同的一种帅。
只是——
他这言谈举止,也太痞气了吧?
宋云烟已经看出他和江容卿关系匪浅,早不再担心,只是好奇地打量他。
忽然,下巴被一只大手捏住,她整颗头被迫转了方向,视线再次落回江容卿冷峻的脸上。
“看他干什么?看我。”
男人略带几分冷意,沉沉地吩咐。
“江总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没好气地躲开他的钳制,宋云烟无语地道:“我不过是好奇他的身份!”
“哦,这里还有位美女!”
白衣男人仿佛才看到她,立刻笑眯眯凑过来,向她伸出一只手——
“你好美女,我是聂宇盛,这会所的老板。”
说着,他抬手勾住江容卿的肩膀,又补充一句,“也是你家江总的朋友。”
“谁是你的朋友,离我远点!”
江容卿丝毫不给面子,肩膀一抖,冷冷地甩开了他。
聂宇盛满脸夸张的伤心,转而向宋云烟诉苦:“美女你看到了吧?你们江总就是一座冰山,需要你用小心心好好焐热他咯。”
说完,还飞去一个媚眼。
宋云烟:“……”
面对这人来疯,她实在无语,只尴尬地笑了笑,便低头喝自己的果汁。
打趣了几句,聂宇盛仔细看了宋云烟几眼。
眸间的玩世不恭褪去,他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容卿,“她是……”
“我是宋云烟,演员。”
他的眼神格外深邃,好像穿透了她,看向别的什么。
宋云烟眯了眯眼,不等江容卿开口便主动自报家门,而后睨着他问:“怎么?聂先生以前见过我?”
说完,她余光扫见江容卿瞥了他一眼。
聂宇盛又皱着眉头,更仔细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高声叫道:“最近那部热播的《小恋曲》是你演的吧?!我就说,这位美女好眼熟!”
原来是她的观众……
宋云烟不由失笑,暗笑自己想的太多。
同时也有些诧异,想不到他这样的大老板,也会看偶像剧。
“明星美女,快给我签个名。”
聂宇盛煞有介事地叫服务生取来本子和签字笔,立刻塞进宋云烟手里。
她正要签字,笔杆从指间被猛地抽走。
皱眉抬眸,她果然对上江容卿写满不满的双眼。
将笔和本子一起抢过,他随手扔给聂宇盛,咬牙骂了句:“无聊。”
有了聂宇盛在一边,江容卿的话也被迫多了不少。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起生意上的事。
宋云烟听不懂,就默默地坐在一旁喝果汁,时不时抬手看看腕表,担心妈妈在家苦等。
“国外的事,我交给阿城才回来的。他办事可靠,你就放心吧。”
时不时的,两人的交谈也钻进耳朵。
宋云烟听到江容卿“嗯”了声,口气少见的有些许沉重,“嗯,让他一切小心。江辞……不是善类。”
江辞是谁?
又是什么工作那么危险,需要江容卿这样的狠人去提醒手下小心?
几丝好奇漫过心头,不过,想起他之前的回避,宋云烟这次没打算多管闲事。
不过,自从提起“江辞”这个名字之后,江容卿整个人气场就沉郁不少。
就连聂宇盛话都少了。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互相瓶酒,吧台上很快摆了数个空瓶。
“喂,你少喝点吧!”
忍无可忍下,宋云烟碰了碰江容卿手臂,出声提醒。
他略带醉意的眸子扫过来,还没出声,便听聂宇盛别有深意地拖着长音笑了一声。
“宋大明星,这么快就担心你们江总了?”
他调侃地问。
江容卿嘴角仿佛勾了一下,黑眸隐约发亮,也朝她看来。
她没好气,板着面孔,一字一句地道:“聂先生想多了!我不过是担心他喝醉,等会回家路上要人照顾!”
江容卿脸色顿时一沉。
聂宇盛在一边幸灾乐祸,拍着他肩膀笑道:“容卿你不行啊!这么多年不近女色,第一次见你带女孩过来,结果人家根本不鸟你,哈——我靠!”
笑声刚出口一半,就被江容卿手肘撞向小腹,立刻戛然而止。
“放心,我死了也不用你照顾。”
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江容卿根本不听她劝,继续闷头灌酒。
一直喝到半夜。
他醉的站不稳当,被聂宇盛交到她手里。
“喂,你自己用点力,我扶不动你了!”
“叫你别喝那么多,还说醉死都不用我管,现在还不是要让我受累!”
“你别乱动,真要摔倒了!”
“……”
一路扶着高大的男人去车库,宋云烟几次都恨不能把他直接丢掉。
终于将人塞进车,她叫了代驾,立刻吩咐司机开车。
江容卿醉后很安静,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仿佛睡着了一般。
此刻的他,少了清醒时的戾气与冷冽,额头的短发垂下来几缕,有点像个大男孩。
望着他难得无害的模样,宋云烟自言自语地骂了声:“真麻烦!”
很快到了家。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宋云烟把他扶进卧室,一松手,任由他重重地跌在床上。
伸手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宋云烟粗喘两声,没好气地瞪他片刻,转身就要走。
然而——
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缠住,她身体向后一仰,险些跌倒在床上。
“江容卿,你装醉——”
质问的话刚出口一半,她猛一回头,忽然发现不对。
床上合衣而卧的男人,眉心紧紧蹙成一个“川”字,额头冒出一层冷汗,薄唇也没有半点血色。
一副痛苦到极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