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的爽脆,丝毫没有任何留恋的动作。拔起腿只想回到自己的别院里。
可是书房中的两个人,面色凝重,却各有各的心事。
“野哥,你有没有觉得姬媱好像不太一样了。”
“当然了,要不是因为北宫家的小子,我看她才不会如此浑噩度日呢。”
姬天野毕竟是男人,对于感情的事情比较迟钝。姬妙璇看出她对北宫屿的感情不一般,可却同她感受到的不是一回事。
“姬媱失忆那么久了,这小子简直是趁虚而入。若不是如此败坏姬媱的名声,我又怎么可能同意他作为我鸟族未来族长的夫君。”
“野哥,孩子喜欢,你该支持的。”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如今的姬媱,真的变了很多。”
今日见到姬媱,姬天野才真正察觉到异样,这才终于安静下来,耐性地听她道来,“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难道族长认为,她的改变同北宫屿没有关系?”
姬天野觉得,一个人有了感情,便会柔软懦弱,就如同他自己一样。若当年不是遇到了姬妙璇,或许他是一个征战四方的修炼者。
可遇到了对的人,他甘愿屈居人下,做一族祭祀。
而他之所以一眼就看中了姬媱作为宗系继承人,便是从小到大她的眼睛里,对什么都很冷漠。没有特别喜欢的,也不会出现很讨厌的。
这样一个中立的人,一定将来会是一个治国之才。
但是如今她的变化,皆因为北宫屿的出现。
“姬媱和北宫屿认识了几百年,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传言,为什么如今却这样。野哥,难道你就如此确定这件事情跟那个人没有关系吗?”
“族长,我说过了,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姬天野厌烦将这个话题翻来覆去的说很多次。
这是一种对他不信任的表情。至少是对他能力的否认。
“我只是在想,从前姬媱身体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在她失忆了以后出现,我们现在看到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女儿。”
“族长,你这话根本没有根据。”顿了顿,“总之,我会想办法让她的魂法恢复,大典不容耽误。”
“一旦她重新恢复了魂法,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族长的担心也会随之消失。”
说完,他便离开了书房。
可是这一切,一字不落的被路过此地的人听见了。原以为她自己对族长之位还有争取的可能性,如今她是明白了一切。
不过,也不能算可惜,至少她听到的这些秘密,加以利用,或许能助她一番。也是蹑手蹑脚的又来到了姬媱的别院门口。
另一边,她是飞奔着回别院的。一心只想同一个人求证所有的一切。
“北宫屿,你在吗?”
藤条椅上的人正在小憩,他的怀里放着才做好的一个精美玩意。用一个木盒子装了起来,就等着她回来。
可是从她的语气上判断,所遇之事应该不算顺遂。
“我在这里。”
朝他小跑了过来,坐在藤条椅边上。抬头看着北宫屿,气喘吁吁地问道:“我以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北宫屿起身,将旁边温好的茶递给她润喉。顺便舒缓一下气息。不然,一会定是要感到肚痛的。
看着她喝完,又倒了一杯,才重新坐回藤条椅上。
“从前你倒确实不像如今这样活泼。不过也因为这鸟族和外面世界都对你寄寓厚望。架子端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摇摇头,“不是,我想问你的是,我同你的关系如何?”
“不算亲密吧。更像是默契十足的好友。”
“所以,你我定下婚约,确实是因为宗系利益的关系?”
当然,哪怕如今两个人情投意合,在外面的人看来,也觉得不过是一场利益的结盟和交换罢了。
可如今的北宫屿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在乎眼前人。
“无论以前如何,我都...”
“北宫屿,我不是来质问你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她打断了北宫屿要说的话。
因为她急切的想要澄清一件事情,一件会令两个人产生误会的事情,“虽然我以前可能会因为别的原因答应了你的婚约。”
“可是现在的我是不会这样逼迫自己的。”
“什么意思?”北宫屿莫名心慌了一下。
她抱住了他的腰,仰着头。似乎是在撒娇,“我是真的喜欢你,才会同你定下婚约的。没有别的想法,更不是因为你的出身。”
“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一遍遍的重复,对于北宫屿来说,更像是一种享受。
说了很多遍,她终于算反应过来了,愤然问道:“你究竟听明白了吗?”
“若儿,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真心想同你缔结婚约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不过,她却将自己心中的疑虑略去了。从北宫屿的话语里她知道自己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可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担心的那样,现在的她暂时不想去取证。因为无论如何,她身边只要有北宫屿,便可以了。
“对了,刚才父亲找我,还说了一件事情。”
“什么?”
一番真情表白后,北宫屿眼睛里如水的注视,让她感到很幸福,嘴角像是被线提着似,弯翘如月牙。
无须言语,她肯定自己是他的唯一,就如同他也是自己的天命。
“父亲让我尽快恢复魂法,可是我实在没有什么能力,你可知道什么方法吗?”
幸福不过片刻,北宫屿的表情就微弱的有了变化,只是没人察觉。
魂法一旦恢复,他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是大典在即,她也不可能永远维持这样一个状态。
总是需要想些办法的。或许,需要冒险一试。
“你恢复了魂法,很有可能是为了鸟族大典而战,那之后你便有可能成为一族之长了。”他适时提点。
再到那个时候,两个人的立场或又不一样。但北宫屿莫名自信,对他们的感情很自信。
“既然这是父亲和母亲的意愿,我自当是接受。”
她的话说的平淡。仿佛族长之位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任谁听到继任族长时,莫不都有些慌乱。哪怕是曾经的姬媱。
可是她的反应,实在太淡定了,淡定到已经不想追问此事的北宫屿都猜测。
她曾经的身份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