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终有一局外人。
如今,这个局外人竟然是北宫屿。他看着克玄和姬媱莫名其妙对视中产生出的化学反应,不自觉的想要赶紧离开。
可克玄对着的,又是桑子若的脸。还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只能在一旁守着。
“你看够了吗?”姬媱抱着手,已然是不耐烦的语调。
“没有,看你怎么会看够。”
“平时你成天跟桑子若待在一起,就不能平时在看吗?”
克玄凑近了一些,表情极其认真的说道:“那怎么能一样,你是你,她是她。”
不过,这话好像并不能说服姬媱,她表现出一副审视的样子,“你能分得出来?”
“当然了,你跟子若是完全不一样的。”
“哦,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他便脱口而出,“你很凶啊。子若很温柔。”
旁边的北宫屿扶额表示,这小道士果然直肠子。而且,以他的水平想要让姬媱喜欢上他,估计在投胎转世个三五次,都难。
果然,一个爆拳,锤在了克玄的脑袋上,“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我可不是让你来抹黑我的。”
“你看看你,凶的要命。不过啊,我就喜欢你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有毛病。”
可是最奇妙的是,姬媱她...居然...笑了。
紧接着,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对话,一个在认真地硬撩,一个也专心的接受。
两个人的相处,真看懵了北宫屿。他不禁感叹,这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呢。不对,应该说是天造地设。
回到莲台阁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但是门口却站着一个人,从不远处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等着看好戏一般。
“你们...这样就回来了?”
“不然呢?”姬媱还没有退出桑子若的意识,仍然一副御姐的姿态。
而面对这个陌生的身上带有很多疑点的筱雨,她的口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倒是你,大晚上的在这里干什么?看戏啊。”
“没有,我是看子若你出去了那么久也不回来,担心你来着。”
“担心我?你恐怕是盼着我出事吧。”
姬媱丝毫不隐藏她的厌恶。可筱雨也不是傻子,眼前人的变化如此明显,对话一两句之后她就感受到了。
只是判断不出是什么让桑子若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怎么会呢,子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正准备继续怼回去时,被北宫屿拦住了。他可是知道筱雨刺探消息的能力的。这短短的几分钟,恐怕就有暴露的可能。
所以,他得赶紧结束这里的话题。
“筱雨,克玄你们先进去,我还有点事情要跟她说。”
“说什么,我也要听。”
克玄被姬媱的一个眼神,吓的直接转身乖巧走回房间。
留下的人等他们都走后,北宫屿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应该收敛点你的性子。”
“怎么,现在你是在管教我吗?”
“那倒不是,就是你对克玄的态度不应该好一点吗?毕竟...他对你有意。”
这话,原本只是善意的提醒,可再姬媱看来确有些用意不纯。
眯起眼睛盯着他,“你是在用什么身份来当这个月老的呢?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这几个字,让北宫屿的笑容全部消失在了脸上。好像一个无情的提醒,让他时刻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是我多嘴了。晚安。”
北宫屿转身,又被叫住了,“北宫屿,这是你欠我的。”
“恩,我一定会还的。”还的一分不剩,永不相欠。
而另一边,克玄跟筱雨的对话,也充满了火药味道。
跟着他回房间的路上,筱雨先是表现出关切的样子,“克玄,子若她没事吧,我看着她好像火气很大,心情不好的样子。”
“没事,不需要你操心。”
“我也只是作为她的朋友才担心的。你们是不是误会我什么了。”筱雨装可怜的表演简直信手拈来。
都不用酝酿什么情绪。
可在克玄看来,异常的虚假。
突然他停在了走廊上,回身对她说道:“今天我和北宫屿出去的事情,是你告诉的子若吧。”
“没有啊,不是我。”
“出门前,我看到你在偷听了。”克玄本不想揭穿她,可她非要自己撞枪口上。那就不能怪他了。
可筱雨一如往常的装模作样,可怜兮兮的一味否认。
其实,克玄也并不是真的要得到她的承认,只不过不喜欢她打听关于姬媱的事情而已。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
顿了顿,语气和表情都相当不友善,“这里的每一个都不喜欢你,可是只有桑子若愿意跟你做朋友。”
“而我们之所以跟你和颜悦色的相处,也不过是因为看在子若的面子上。”
“还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这些话,本不该由克玄说。可筱雨今天的做法,确实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其实,又何止是他的底线,相信北宫屿在看到筱雨的一瞬间,也明白了今天桑子若出现在那里的罪魁祸首是谁。
又怎么可能会心情好。只是他更在意桑子若,而自己更在意的是姬媱。
北宫屿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今后,希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撂下话,克玄径直回了房间。
而筱雨先是微笑着,而后表情越来越狰狞,在原地无声的嘶吼。那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差一点崩溃了。
这一夜,就在几个人心情极为欠佳的状态下过去了。
桑子若清晨醒过来,只记得在竹院里昏迷了过去,是算命先生施法的。之后的事情自然也是一片空白。
还没来得及让她仔细思考什么,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子若,起来了,北宫屿说有重要的事情,让我们赶紧去客厅。”
“快点啊。”
来叫她的人是顾凄双。语气催促又慌张。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桑子若一刻不敢耽误,套上衣服就来到客厅。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就连时常不露面的堂庭也在场。
“究竟是什么大事啊。怎么把莲台阁的人都召集起来了。”桑子若问的是顾凄双。
“当然是鸟族大典之事,你还真是心大,什么都不知道啊。”
堂庭上来就是一通指责,不过也不是真的,习惯这样交流而已。
“我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应该要干什么。”
“我会告诉你,你们都需要干什么的。”北宫屿从书房的楼梯上下来,拿着一沓纸。
整洁的白衬衣,袖口卷到合适的位置。领口开了一个扣子,正好能看见喉结的蠕动。他的身后,是明朗的日出。
光线投射在发丝。这个男人正朝她走来。
果然,一如既往逃不过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