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不再是旖旎春光,而是暗潮涌动。
北宫屿的一瞬间清醒,让他突的后怕起来,刚才的一切恍如梦境,若她不是她,可能便如此失守了。
“怎么?无话可说?”
“你不是桑子若。”北宫屿假装镇定。
“似乎你看上去很失望啊。”
顶着桑子若的样貌,可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强大的气场。拿过他脚边的酒,喝的痛快尽兴。
这点酒精怎么可能让她醉,早在上房顶的时候,姬媱的意识就占据了桑子若的身体。
不过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出来试探一番。
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些不可描述的诱惑。可试验的结果,她很不满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姬媱也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房顶上,“一向以高冷自居的北宫屿,居然会有今天。”
“你误会了。”
“我误会?”姬媱转头看了他一眼。
眼底的鄙夷和不屑太过明显。随意一瞟,她又转了回去。好像不愿意在他身上多停留,却又不得不重视一样。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我可以监控外面的一切。包括桑子若本身。”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原本姬媱对他就带着丝丝恨意,现在他这般谎话连篇,不禁惹怒了她。
挥手一个耳光,狠狠在他脸上开了花,嘴角跟着渗出血渍,“你想告诉我什么?”
“是我感受到的更真实,还是你说的?”
顿了顿,“北宫屿,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有婚约的人。”
“我当然没有忘。”北宫屿擦干净嘴角。试图带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忘了也无妨,反正比起来,你似乎更需要我。”
“不需要你提醒我。”
北宫屿视她为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盟友。却从来都不是喜欢的人。以前是,现在也希望是。
可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们之间的情感太过于复杂。
他知道姬媱也并不喜欢自己,只是出于宗系权利的斗争,强强联合势必是最好的结果。
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实在有些难看,“不过就是一个魂钵,你难道三番两次的想要打破计划?”
“......”
“北宫屿,你清醒一点,她给不了你想要的。”
手里的酒坛子全都空了,姬媱换了个姿势,两只手枕着头。
该是惬意的晚上,莫名其妙的迎来一次次奇怪的经历,让他实在疲倦不堪。可不得不应和着。
“变得柔软又有什么用。你也看过了,我心软以后的代价,便是千年的流浪。”
“如今终于让我找到了魂钵,你觉得我会视而不见吗?”
“姬媱,你知道魂钵根本就不是容器吗?她们都是活生生的神兽。”北宫屿突然激动了些。
他居然想要试图说服姬媱。话出口的一瞬,便后悔了。
连着爽朗却嘲讽的笑声,然后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和北宫族长的话我也全都听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如何?难道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姬媱回头,没有看见他的眼睛,只有月光映照下的侧脸。相比起曾经,确实他变得柔软了。
不过这种柔软,是她最不需要的。
“你们一个个在魂钵的身体里为所欲为,现在反而来问我是不是残忍。简直可笑至极。”
“北宫屿,我看你真是昏头了吧。”
明明两个人之间是平等的关系,可眼下怎么看,北宫屿都好像低人一等。
两个人相对无言,过了很久,北宫屿主动缓和问道,“你今天出来,就是为了试探这件事情?”
“不止。”
“还有什么事。”
姬媱抬起右手,掌心能看到一个明显的封印,比起上一次,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封印不除,自己便永远要跟桑子若共用身体,她不能独享完整的魂钵,而且随时有可能被取代。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现在需要好好蛰伏,就等着一举夺下这具身体。
“她身体里封印的事情,你去查一查。”
“有什么问题吗?”
“那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了。”姬媱收回了手,“若是站在同盟的角度,封印不解,我便不能出来。”
“可要站在桑子若的角度,你应该不会希望封印被破除吧。”
姬媱这种毫不掩饰的方式,直白的令人不舒服。他躲闪的目光,更多是厌烦。
可在她看来,答案呼之欲出。
“我想你帮我查出这个封印是谁下的,能不能尽快解除。这封印不仅让我的进阶遇到了困难,更是让魂法极其不稳定。”
“进阶遇到了困难?”
“恩,一直处于赤丘级,若不是这个封印,我何必需要一步步进阶的。”
北宫屿只是点头答应,却没有说出更多的话。如此看来,她只是能感受到外界其他人的反馈,而自身的情况,她是无法感知的。
所以,现在的她是不知道桑子若已经进入了金灵级,更不知道她使用的是腾蛇族的魂法。
“我必须要在大典之前恢复全部的魂法。”
“知道了,等这里的事情了结,我就会莲台阁里查。”
说起大典,姬媱突然伤感了起来,那是久久不得归家的惆怅和悲痛。
这一点,北宫屿倒是觉得理所应当。
“马上就是大典了,现在的鸟族一定热闹极了。大家都忙着在为兴旺而做出贡献。”
“到时候,你会亲眼见到的。”
北宫屿的话,似是一个承诺。
引来姬媱的回头,“北宫屿,我还...可以信任你吗?”
突然的柔软,有种更不好的预感。堂堂鸟族二公主,怎么可能会有示弱的必要,只因为她想得到的更多。
“可以。”
“那你以什么起誓?”
“起誓?我想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人从房顶上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看着他,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僵持没有任何意义。他既然能说出口,就不会食言。就当是满足她罢。
“我以龙族的兴衰起誓,这样可以吧。”
姬媱左右摇头,显然并不满意,自顾的说道:“我要你,以桑子若为誓,要是你违背了诺言,她将永远消失。”
“你这样的誓言,没有意义。”因为她早晚都会消失。
“不,我说的消失,是生生世世都不会再出现。无论是人类,魂钵,还是同生体。”
“她将永远不会投胎转世,更不会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