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三法门,桑子若紧张的神情让人疑惑。
她将所有的门窗关的严丝合缝,明明寝宫中根本无一人,她的行为反而显得有些怪异。
不过北宫屿却只是静静的等她完成这些动作。直勾勾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勾勒着隐约的弧度。
“北宫医生,你能设个结界吗?”
“事情那么严重吗?连结界都用上了。”北宫屿玩笑。
手上的动作倒是迅速,随意在半空中画了个圈,结界就完成了。
可即使这样,桑子若还是胆战心惊的左右观察着。这不是她的习惯,更让北宫屿好奇她所说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可是我见过太阳花。”
“你见过太阳花,那是什么意思?”
桑子若屏息凝神,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说出来,那个像一个诅咒似的标志,每每出事都会让她不安。
“在空桑之流的时候。我见过。这个标志就出现在东街陶馆里。”
“你是说,你在空桑之流的东街陶馆里也见过这个太阳花?你确定没有看错。”
在听见她说出的一瞬,北宫屿整个脑海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所有的事情,仍然还是别人的一个圈套。
即使他们在极力避免,可对方连这些细微的变化都算进了圈套里。
“不是太阳花,更像是一个标志。是我第二次去的时候,那里的店员手上的一个标志。”
“......”
一室静默。
北宫屿的念头越发不详,故而沉默,可在桑子若看来,全然以为是他生气了。
气自己有所隐瞒,不能将所得知的事情通通告知他,于是她又开始说话:“不止是东街陶馆。我在锦溪房间的衣服上也见过。”
“还有?”
“没有了没有了。”桑子若摆手着忙否认。这次是说的彻底了。
可北宫屿并非是质问,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太阳花的标志会出现在东街陶馆我倒是不感兴趣,反而出现在锦溪那里,我觉得更奇怪。”
桑子若不敢说话,仍在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点点的犹豫。
“难道这一切,跟鱼族有关系?不然为什么所有太阳花的标志,都会出现在空桑之流呢。”
“不是的。”
对上北宫屿迷茫的眼神,桑子若是悔恨了。她怎么可以因为别人的挑拨而失信于眼前人呢?
他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欢的人。她若是怀疑北宫屿,岂不是在否认她自己。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各怀心思。
不过北宫屿主动开了口,“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在东街陶馆里,你究竟打探了什么秘密。”
她从未说起,而北宫屿也没有主动问过。要不是今天她说的这些,或许在东街陶馆里的一切都将成为她一个人的秘密。
可如今,这些事情已经不得不坦白了。
“我去东街陶馆时,为的是探求关于我魂法的问题。可是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北宫屿以为会是顾老头。
“恩,这个小女孩我在苍梧之地时,就见过。”
北宫屿眉头一皱,“你是说,宗系大会的时候你就见过那里的人?”
点头如捣蒜,现在她什么都不想隐瞒了,所以态度显得尤为诚恳,“那个时候,她只是留下了姓名。我也没有在意。”
“可等我在空桑之流再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是陶馆主的孙女。”
“她跟你说了什么?”
“顾挽笙没有跟我解释我想知道的关于禁术的问题,而是说了关于魂钵的事情。”
北宫屿的手不经意的握紧了些,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心跳正在逐步加速。可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说每一个腾蛇族都自为魂钵,所以才惹来了灭族的灾难。还说他们的魂法早应该突破金灵级了。”
“所以,她跟你说了,她就是腾蛇族。”
“恩,她亲口承认的。”
这一点,桑子若非常确认,而且顾挽笙当时还说了些疯话,说什么她是腾蛇族唯一的希望。因为这话太过于疯癫,桑子若没有说。
“我一直都猜测所有的事情,跟这个姓顾的老头有关系,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跟腾蛇族有关系。”
“老头?北宫医生,我没有见过什么老头啊。”
差一点他就露馅了。说出自己曾经去过东街陶馆找人的事情。赶紧解释,“你刚才不是说那个叫顾挽笙的,是陶馆主的孙女嘛。”
“一个小女孩怎么能有如此心机,我猜一定是她爷爷一手策划的。”
桑子若也连连同意,而且看顾挽笙的样子,明明就是个单纯少女,怎么可能做出这些可怕的计划。
“所以,太阳花或许就是腾蛇族的标志,所以锦溪那里会有,东街陶馆里的店员身上也有。”
突然,北宫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激动的抓住桑子若的手腕。
“你刚才说,在宗系大会上见过顾挽笙。联想到当时的情形,和现在龙族族长遇刺的事情。”
“你说,是不是目的都很相似。”
桑子若的所有注意力,都被拉扯到了两个人触碰的地方。
“要么就都是他们两个人所为,要么就是他们为着同一人效力。”
其实北宫屿一直都怀疑,正好桑子若说了顾挽笙这个人,他也顺着台阶往下继续。
“可是,在宗系大会上,受伤的也同样是龙族族长,难道他们对你父亲,有什么恩怨吗?”
这一点,倒是北宫屿忽略了,“改日,我会去向族长问明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北宫屿分析完,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抓了她的手,缓缓松开后,脸不禁有些发热。
“因为我想知道更多的事情,所以顾挽笙以圣器来要挟,我才会去跟姚书雁伸手索?琈的。”
“可惜,第二次再去的时候,他们都不见了。”
哪里是不见了,分明是躲着她而已。因为北宫屿晚上的时候,还碰上了顾老头,说了些像是合作的模糊话语。
不过,还算这些人遵守承诺,没有拆除他的秘密。好像可以放宽心了。
“我不是想要圣器的。”
北宫屿偏头,好像有些无奈,“其实,圣器在谁手上,都无所谓的,只要,你安全就好。”
“北宫医生,对不起。我瞒了你那么多事情。”
看着她低眉道歉,只不过是藏了些秘密。跟他藏起来的故事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若那个时候,他的道歉,也会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