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若的身体,已然恢复了不少。不仅如此,还得到了圣器。
该是高兴的,她却始终心情沉闷。
因为,在那个昏迷的日子里,她的意识好像并不像身体那般沉睡,而是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她是孤儿,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不是不愿意回忆,只是真的想不起来他们的脸了。
可是,那场梦,让她再次的回忆到了一些片段。
“子若,你这两天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啊。”在饭桌上,三个人吃着饭的时候,克玄突然关切的问道。
“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的小时候啊。”
克玄不是好奇,只是想排解一下她心里的忧郁。看她成天闷闷不乐,又食欲不振的。这种状态可不对。
其实,担心的又何止克玄,另一个也无声的关注住。
只是他以为,桑子若的沉闷是因为思考那个所谓的秘密,没想到却是因为别的。
“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去福利院了。所以对父母的记忆不是很深刻。”笑了笑,她又道:“但是那几天...”
“那几天怎么了?”克玄睁着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她。
“就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她原本不想说的,因为回忆里的画面并不和谐,反而有些血腥。
但是北宫屿却反常的问了出口,“想起了些什么事情?”
桑子若的手拿着筷子,犹豫了两秒,才讪讪开口:“我印象里一直记得我爸爸妈妈是死于一场意外。”
“可是,在梦里好像还有很多人。”
“很多人?”克玄疑惑。
人点点头,语气有些不确定,毕竟只是一个梦,缺乏了真实性,可是她却能莫名感到一种熟悉的痛感。
“除了我的叔叔伯伯,很多我没有见过的人。”
“梦境里见到的陌生人,据说都是鬼魂哦。”
“不是陌生人。”
桑子若很肯定,那些人并非陌生人,虽然面目从未见过,但是她的梦境里,自己躺在这些人的中间。
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却感到异常的安心。而后面这些人又以惨死的状态在她周围护着的时候。
那种心痛的感觉太强烈了,所以这些人,肯定不是陌生人。
“好了,只是一个梦,你也没有必要太过于执着,很多时候我们的大脑是会欺骗我们自己的。”
这话,是北宫屿在一边吃着饭一边说的,没带任何感情,只是冷静的在分析。
桑子若也这样开解过自己,可是好几天了也没有用,仿佛梦里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似的。让她难以挣脱出来。
“不过子若,我听说你拿到圣器以后,那个里面的怨气全都消失了啊。”
“是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天真的很恐怖。”
“怎么恐怖?”克玄问的,不过北宫屿也抬头看了一眼。
他是从未问过那天以后的情况,到底因为什么她会昏迷,又是因为什么她会一直在梦里叫着陶馆馆长的孙女的名字。
回忆了一下,居然起了鸡皮疙瘩。
“我能感觉到那股怨气在进入我的身体,然后有一些琐碎的片段在我脑海中闪过。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是因为怨念太强大了,一时间你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才昏迷的。”
“恩,但是我却没有感受到这些怨气的恶意。”
“没有感受到怨气的恶意?”就连北宫屿都没有听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桑子若放下筷子,好像准备细细描述一番,尤其面对的是两张疑惑的脸。
“我想象中的怨气,应该会让我感到很痛苦,但是那些怨气就好像是在努力的让我接受它们一样。”
“虽然有些逼迫的意思,但是我的身体却并不难受。”
克玄插了一句话,“但是你还是昏迷了好几天啊。”
耸耸肩,她发现其实最真是的感觉是描述不出来的,总之她好像并不讨厌这些怨气,相反的,自己很好的接受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圣器,是不是说明你就是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这个词语,听上去很荣耀,但是对于桑子若来说,却有些刺耳。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总觉得是有人刻意夸大了?琈中怨气的恐怖程度。
实际接触了以后,那些怨气不过就是一个零碎的片段而已。
“北宫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克玄不太客气的看向北宫屿,总是不放心他,所以言语上都表现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桑子若,想起了东街陶馆顾老头的话。
那天晚上的意思,是想跟他合作,虽然谁也没有说出口,但是其中的深意就是如此。
他会遵守承诺,帮自己骗过桑子若吗?
“不行。我还有一件事情要...”
桑子若尽力想得到圣器,目的就是想知道顾挽笙那天没有说完的话,所以即使冒险,她也拿走了?琈。
如果就这样回去,岂不是白白折腾了一场。
话虽如此,但是她又觉得北宫屿并不想让自己再去一次,所以有些唯唯诺诺的看了他一眼。
观察着北宫屿细微的反应,以便自己跟他不会再起争执。
“去吧。”
眼下,他能做的不是阻止,而是充分的信任顾老头。要说这信任从何而来,就是在他们一次次落入别人计划的时候。
这些人丝毫没有伤害过他们,至少,没有伤害过桑子若。
还有顾老头那天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要的是搅乱现在这个世界,其实,跟自己的目的不谋而合。
乱世中,才是求得上升的最好机会。
看似这些人是在妨碍他的计划,实际上,这些人恰恰帮了他。如是,那便暂且将他们当做盟友来看。
“我可以去?”桑子若倒有些吃惊。
“当然,你不是还有问题想知道。”
“恩,那我今天下午去可以吗?”
北宫屿没有点头,只是递上来一块金牌。
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然后继续安静的吃饭。
心里却想着,等她从东街陶馆回来的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脸上挂着纯粹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