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给我吧。”
姚书雁看着两个人都没有反应，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说完，寝宫里又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族长沉重的呼吸。
良久，人才慢慢说道：“不告诉你二人，就是不想你们因为这块玉，再受到任何牵连。”
“可是雁儿，你还是...知道了。”
“父亲，别再犹豫了。现在鱼族上下都需要你，你不能再这样卧床不起了。”
“让我把?琈给你们，我实在做不到。”
族长踌躇，他深知自己的命很重要，可是在他心里，儿子的命何尝不重要，以命换命的事情，太残忍了。
而一边始终安静的姚书旗还在保持沉默。严重复杂的情绪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是姚书雁，要救族长的心意坚决，“父亲，我知道我身子从小就弱，要不是因为你总给我找来名医，我也不可能苟活到现在。”
“我的命是你给的，更是你续的。现在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不可视而不见啊。父亲。”
姚书旗跪在他的面前，情真意切。只一心想着要救他的父亲。
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话将会把姚书旗这个大哥置于何地。
“雁儿。你这是在胡说八道。”
“父亲，给我吧。”
“父亲，还是给我吧。”姚书旗终于有了反应，也一头子跪在了族长面前。
那认真的表情完全不似刚才被吓到时的慌张，反而多了一些淡定。可只是淡定，感受不到真心。
他是认准了族长不忍心将?琈交给任何一个儿子，所以他敢开口，敢去面前表现。让自己跟他弟弟一样，成为孝顺的人。
可这一行为，却令姚书雁有些厌恶。
姚书旗的深情，在香吟身上是残忍伤害，而他的孝道，在父亲病痛里是自私。
这样一个人，究竟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姚书雁不禁担心起来。
“父亲，我活不了多久的，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胡说。”族长突然有些动情。以这样的方式劝他，他真的无话可说。因为姚书雁的身体确实差。
所有来过空桑之流的医生都不能预测他这样的身体，能撑多久。
眼见人开始动摇，姚书雁继续道：“我对鱼族不能做出任何有用的贡献，而无论是你还是大哥，未来都会为了鱼族的千万百姓而活。”
“就让我，为了父亲和大哥收下?琈吧。”
姚书雁没有看大哥，眼睛只是观察着族长的反应。能看出来，父亲已经在考虑了，说到别，他或许不能自私的赠予?琈。
可是，只要告诉他，就算没有这块玉，他的二儿子也活不了多久。这样，他更容易下决定。
“父亲，还是给我吧。我是姚家老大，你的病理应由我来帮忙的。”
“糊涂，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族长对于他和香吟的事情始终介怀，可在心底，也是将他视作继承人来对待的。
就是让谁收下这块?琈，也绝不会是姚书旗。
可好像这一点，只有姚书旗自己看不清楚，才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获得父亲认可，真是多此一举。
族长没有当即回答，将两个人打发走。
寝宫外，兄弟二人站在门口，谁也没有离开。姚书雁知道他这个大哥，一定憋不住有话要问。
所以没着急离开，而是等在原地。
“二弟，我...有事想问你。”
“大哥还请直说。”
本是平常的叙话，因为姚书旗眼神的改变，让人不得不防备起来。
姚书雁从来习惯掩藏自己的实力，无论是学业上，还是魂法修炼。他都将自己的真是能力安排在大哥之下。这样是一种自保的行为。
“你是如何得知?琈的传说的？”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这是大多明玉的一个特性。所以就拿这个试探了父亲，没想到还真让我才对了。”
姚书旗一个极其不屑的表情，嘴上更是直白的说了出来，“恐怕二弟测的不仅是父亲，还有我吧。”
“大哥，你说什么呢？弟弟不明白。”
“不明白？你在父亲面前表现成这般，不就是想看我和别的兄弟没有孝义嘛。不就是为了凸显你自己吗？”
这可真真是冤枉他姚书雁了。他可没有那么心思深沉。真的是为了医好父亲的身体而已。
换做以前，他的大哥绝不会怀疑的，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因为香吟的事情，他在怪自己。姚书雁也是个藏不住情感的人，讪讪问道：“大哥，你会那么想，是否...”
“是，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所以我才会猜测你的。”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沉默不语，暗自在背后搬弄权谋的，可现在...”
现在，姚书雁也并没有，但是很多误会都是因为这样形成的，就连开口辩解都难。就当香吟的事情，是他的错吧。
他没有全力阻止，没有将两个人的事情早早了断，是他的错。
可他难道就不是受害者了吗？这个世界果然对待他很残忍。
“大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已经无所谓了。”姚书雁的神情丝丝黯淡。
那是决绝的表情，然后是一个灿烂的笑容，“看父亲的意思，他该是会把?琈交予我了。”
言外之意，他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是争，也争不过他的。姚书旗大可以放心。
“二弟，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
“是你看不懂，还是你从未真心看过？”他的一颗心怎么会难明白，在姚书雁的心里，大哥永远都是大哥。
是鱼族未来唯一的继承人，是那个威严四射，仁慈大义的鱼族少年，更是对他百般细心，温柔迁就的大哥。
他从未有过争抢的心，他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奠定大哥成为继承人而在铺路，可是到头来，嘴不理解他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大哥。
该是自己能力太差，还是兄弟嫌隙太深？
“我当然能看懂，只是不免有些疑惑罢了。我们兄弟之间从来都是我主外，你主内。”姚书旗拍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你的。”
若是以前，他或许还会相信，可如今姚书旗眼睛里的光已然不再。
代替它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恶意，是妒忌，是两个人再也回不到的曾经。既然隔阂难以消除，那么他做再也也无济于事。
现在，他只用等父亲将?琈交给他，然后继续等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