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是真的？”床上的人手脚都被绑住了，只有一张嘴能开口说话。
模样让人怜惜，可在场的两个男子，通通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反倒是桑子若赶紧走到了她的旁边，安慰道：“姑娘，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所以...”女子只是看着那个将她从船上买走的男人。
“你根本不是要娶我。”
好像一腔的美梦，在一瞬间被击碎一样，看的直叫人心疼。
桑子若没有了解过钟秀都，更不知道这里的女子过什么这样的生活，但是能找到一个愿意娶自己为妻的男人，一定好多在这里煎熬吧。
她如是这样想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上船，难道你不知道这种行为我的母族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北宫屿面对她的质问，始终一言不发。
女子手被捆着，一直在不停的挣扎，“既然这样，那你就放我离开，好不好。”
“姑娘，难道你愿意去那种地方，也不愿意跟我们走吗？”
桑子若对于她的激动行为有些不理解了。
女子疑惑的看向她，“你一个女人，懂没事？”
“正因为我也是女人，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再回到那个狼虎窝了。”
突然，女子的眼神变的有些凶狠，仿佛她的话招惹了自己一般，瞪眼忽略了。
“放我走。”
“不可能。”北宫屿终于开口，却异常冷漠。
他从来如此，面对自己要达到的目的，旁人的姓名，尊严什么都不重要。
克玄在旁边添油加醋，“既然她不想跟我们走，那你就放了她。”
“克玄，你不要添乱了。”桑子若劝一个都全部过来，更别说还有人往反方向使劲的。
女子一直处在很激动的情绪里，上下来来回回坐了起，起了坐。
可北宫屿却一直平静。
“先生，若是我不能为你开枝散叶，我的母族会以我为耻的，那么她们就无法再钟秀都生存了。”
“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听她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桑子若心里有吃憋闷。一个女子的地位为什么会如此卑微。而且这似乎是这个下都的常态。
女子要么抛头露脸在街道上卖艺，要么直接被有钱的达官贵人买走，而这些花季少女不会反抗，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事情。
母系社会下，应该更加尊重这些人，为什么她们都会如此生存。
“只要你跟我们走，我保证，你的母族不会受到一丝影响。”
“我凭什么相信你。”
北宫屹起身，已经深夜，他早就疲惫不堪，耐性和精力都被消耗个完整。
可是眼前的女子情绪依旧为平复，他实在焦虑。
“北宫医生，我在这里陪她吧，你们先去休息。”
桑子若懂事的将责任分担到自己头上，毕竟两个女孩子住在一起方便，也能顺便劝劝她那种落后思想
虽然不放心，但现在她也能足够保护自己，北宫屿便和克玄退出了房间。
待人走以后，桑子若就坐在她的旁边，不说话，而是看着她在发泄。
“你叫什么名字？”
“跟你什么关系？”女子白眼一下，跟他温婉端庄的形象有些不符。
她也不介意，自己先来一个自我介绍，然后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锦溪。”
“你的名字真好听。”不是假意奉承，而是打心里觉得一个风尘女子还有如此雅致的名字，确实难得。
桑子若温暖的笑了笑，想用笑容去感染身边的人。
她倒是不再激动，坐在床边，看着床帏，眼神有些无光，“你们从外面来的女子，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觉得你们都好看，所有人各有各的好看。”
锦溪耸肩一笑，“好看，是我们得以长大的必要条件。”
话语轻描淡写，可内容让人接受无能。
“什么叫必要条件？”桑子若尽力保持镇定，不预想她话里的深意。
可人却没打算放过她似的，自顾说了起来，“要是一出生，长的不好看的就会被处死。”
处死？难道这里就不存在一个例外？
“很多兽魂都会跑去人类世界找寄生体，专门找那种顶好看的，然后繁殖后代。”
“所以我们一代比一代好看。”
桑子若很微弱的问道：“那你...”
“像我这种有母族支持的，不像大街上那么惨，能嫁人已经是钟秀都女子最好的安排了。”
“可是，你们对于要嫁的人没有丝毫了解。”换言之，就是根本没有感情。
这话逗笑了她，铜铃般的笑声，本该是少女青涩懵懂的纯真年纪，她却拥有一双无比深沉的眼睛。
“那些娶我们的人，又对我们有多少了解呢？”
顿了顿，“其实，兽魂世界最重要的除了修炼魂法，繁殖后代也是至关重要的。更何况现在宗系动荡，人口是最重要的。”
“如此说来，你们跟工具又什么差别？”
“没有差别，至少我们还有用啊。”
那种对命运的坦然是桑子若接受不了的。她们即使生活在的最底层，也从未想过反抗，反而依附于这种势力。
将来，也未必会有反抗的一天。
桑子若不是女权主义，只是她明白男女平等的道理，“我实在无法理解。”
“我知道你从心底，看不起我们这些人。”锦溪温柔的笑了笑，又是满脸不所谓，“要是能生在鸟族就好了。”
她的感叹不是没有缘由的，四大宗系里，只有鸟族是女性为尊，更有历代女性族长，视为最公平的一种体现。
可是换了个地方，这种所谓的平等丝毫不存在。
锦溪扭动了一下身子，因为长时间被捆住手脚，她的手腕上都被磨出血痕。
“我帮你把绳子解开吧。”
“真的？”
桑子若点点头，她相信眼前的人既然从心底是羡慕鸟族的女人，那么一旦有了机会逃脱，她是不会回头的。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锦溪难得笑容真诚。
松开了手，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安稳的在床上，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我见过的女人很少，除了与我一族的以外，没见过别人。”
“等我们从这里离开，你可以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
“真的可以吗？”微弱的期待就在她的双眼里，桑子若看的清清楚楚。
无需言语，只要一个真挚的点头。
“能跟我说说外面是什么样的吗？”
桑子若知道的不多，去过的地方更是少之又少，可是为了能建立起她对外面世界的憧憬，她回想了很多。有趣的，惆怅的，难过的，欢欣的。
每一件她经历过的事情，都全然描述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