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若从船上跑出来,跑到街上却觉得更加格格不入。
她脑海留回想了很多,从第一次见到北宫屿时候的特别依赖,到现在的阵阵心痛。无一不是在告诉她,对他的感情至深。
可是深浅又如何,自己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同生体。
好比上流社会里的贵族和街边普普通通的流浪汉一样。
她和北宫屿更多的像是收养关系。他对自己的尽心尽力,也已经尽到一个收养人应该做的全部了。
甚至超出了很多。
而她自己却把这种情感当做男女之间的爱情在幻想。
北宫屿可是为了姬媱才答应来找圣器的,这一点她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还铤而走险,弥足深陷呢?
对啊,他明明喜欢的是姬媱,千年来在找的人也是姬媱。
因为这样,她明白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可是...可是为什么今天。他会在钟秀都,答应娶一个百花深处的女子?
究竟是为什么?
失魂的走在街上,桑子若已经全然忘记了客栈的位置,不过此刻,她也不想回去。
克玄的反常已经足够让她有些难过了,再加上今晚经历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对克玄的刻薄言语。
或许,从头到尾全是她的错,她不改喜欢上,奢求上无法回报的人。
但感情,谁又能控制得了呢?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
突然,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打乱了桑子若的神游。
她眼睛回过来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地方。而转角就是闹市的大舞台。
这些人脸上微泛着红光,有那么些不明意味的笑容。
桑子若的长相太出众了,即使男装扮相,可一张娇艳的轮廓还是能在人群里一眼就识别出来。
她应该意识到的,今天船上的神秘男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认出她,就说明了一切。
“不好意思,我不是。”
“不是什么啊,钟秀都出现的女子,都是。”
桑子若加快了脚步,明明马上就可以去到闹市,再将这个人甩在身后,可时机不好,跟着那个猥琐男人又来了几个。
紧紧将她围了起来。
不说话,就是一点点在靠近,嘴上发出奇怪的笑声。
她是有些担忧,嘴上问道:“我不认识你们,让我走。”
“想认识马上就可以认识。”
突然,一个男人靠的太近,桑子若的手已经将人推开,好像还未能习惯自己赤丘级的魂法。
一时间力道控制的不好,那个男人被直接甩出去很远的地方。伴随着一阵惨叫,然后镶嵌在墙上。
“你...你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魂法。”
男人的同伴发出质疑。因为钟秀都的女子都有别的用处,所以整个下都没有强力的魂法存在。
偶尔有一两个特例,都会很小的时候被带到宗系去培养,成为秘密武器的。
眼前的女子,魂法绝对在几个人之上,保不齐就是一起杀人灭口了。
看到她再次抬手的瞬间,几个人就连跑带跳的消失了。
桑子若却看着自己的手,若是没有遇到特殊情况的时候,她自己是驱动不了魂法的,就像现在,她想仔细观察一下。
可是无论哪里使劲,手仍旧没有一点变化。
所以,也更坚定了她的想法,赤丘级的魂法是来自于圣器的力量。
“好身手。”
刚赶走一批宵小之徒,房顶又忽然有人说话。不过现在的桑子若,丝毫不担心。
“你也想试试?”
“不敢不敢。”男人立在房顶,双臂缠绕,宝剑在怀,侠客风范。
可桑子若没有松懈下来,毕竟能来钟秀都的男人,也未必是真正的侠客。
她不想多惹麻烦,也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埋着头就准备出去。
可是,那个房顶上的人,就一直那么跟着她。
“这位朋友,你跟够了没有?”
“在下只是想保护姑娘,毕竟,一个女子大半夜行走在钟秀都的路上,属实危险。”
桑子若无语,只能谢过别人的好意,“多谢先生的好意,你也看见了,我能保护我自己。”
蹭的一下,那个人飞到了她的面前。
这下,她看清楚了容貌,普通的长相,只是脖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印记。
“兽族的人?”
“姑娘,你能保护自己的条件,是有限的。”
说着,人开始拔刀。动作之缓慢,跟他从房檐上飞下来的速度比,简直就像是蜗牛爬树。
好像胜券在握,根本不怕猎物会逃。
“毕竟你遇到的人,不是我。”
话音落地,剑声缠绕。
桑子若却即使躲开了,毕竟心中有了防范,所以在他说完的一瞬间,跳出了他剑长的范围。
那个人好像没有意识到其速度之快,“果然是好身手,不枉我来那么远。”
“你们兽族的人到底有完没完。”
她心里实在好奇,究竟是为什么一次次上门来寻她的麻烦,是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了吗?
还是身体里的兽魂做的孽。
这一次,男子双脚打开,与肩同宽。稍微弯了些腰。两手握住剑柄,放在左侧。
“我是来报仇的。”
“报仇?我与你们兽族有什么仇怨?”桑子若时刻保持着跳开的准备。
她暂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击,毕竟人家手里的是剑。她尚且不会使用身边的物质来做武器。只能防守。
“孟极孟灵,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认...认识。”
突的,桑子若被这两个名字弄的有些分神。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认识是认识,却丝毫想不起来了。根据自己已知的真相,这两个人的死,跟她没有关系啊。
“我想,你认错人了。”
“认错人了?”
“他们,不是我杀的。”越是在回忆自己当时听到的事件,越是头疼欲裂。
桑子若努力的在想起某些事情,就像当时在湖边的时候,可是无论她怎么回忆,始终只有北宫屿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告诉她当天的情况。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
仿佛,北宫屿也身临其境一样。
“不是你?你想把罪名推给谁?”
奋力的摇着头,她不想受此折磨,更不想再试图回忆起那天的事情了。所以只按照她记得的复述,“是...是克玄,朝云观的弟子。真的不是我。”
“为了脱罪,你连好朋友也出卖啊。”
她并非出卖,只是为了脱身而已。
“况且...”
男子的刀,一点点从腰侧举到了正面,“他们两个人身上可还残留着你的魂法呢。”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