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克玄先是把房间门紧闭,又立下一个结界,虽然费时费力,可这样才能保证绝对的安全。
而桑子若,还沉静在疑惑中,或者说,是对于刚才的事情太震惊。
“克玄,你说会不会是我感应错了?”
“你现在还有感觉吗?”克玄看着放在桌上的翠月之芽,已然变成了一个木制的簪子。平平无奇的外观有些难以接受。
人摇摇头,“最强烈的时候,就是我撞到他的那一个瞬间,然后离他越远,感应就越弱。”
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
可是桑子若自己也不能确认这样的推测是否正确。毕竟对于圣器的了解太少了,要是北宫屿在这里,就能第一时间解释。
“现在怎么办?”她不仅是震惊,更伴随着一些心慌。
如果圣器之间真的可以相互感应,那么就说明刚才那个男子也感受到了。
他为什么会有圣器暂且不重要,关键的问题是,他对于别的圣器有没有别的企图。
还是说,他是不是就是在厌火都夺走天火红叶的幕后黑手。这一切都是问题,又都成为了当下的麻烦。
“我们去找这个男人吧。或许找到他,一切都有答案了。”
“不行。”桑子若瞬间就是反对的态度,“太危险了。”
“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样贸然陷身,有点自投罗网。”
克玄当然明白,可眼下两个人不能一直在钟秀都荒废下去啊。总需要做点什么。
就算是赴死,他也愿意,更何况只是未知的危险。
但是,他要考虑的又不单是自己,不止是姬媱,还有桑子若的生命安全,“那我去。”
“你去?”桑子若起身连着摇头,“更不可能。我们是一起来的。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再说,你身上没有圣器,也感应不到,怎么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这话有道理,暂时劝住了克玄的冲动。
两个人再次冷静下来重新计划,桑子若先分析,“那个人看上去穿着很朴素,可是一个红木的轮椅出卖了他。”
“你的意思是?”
“而且,我觉得以他的身体状况,应该是不需要来钟秀都的。至少,他跟来这里的大多数,目的不同。”
克玄没太看清人,只能安静的听着。
而她越分析思路越清晰,“他一定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边一定有别人在保护他,我们只要找到保护他的人,或者弄清楚他来钟秀都的目的,一切就好办了。”
“那明天开始,我们分头行事。”
因为克玄没有圣器,找人的任务就交给了桑子若,而他自己就去探寻钟秀都的秘密。
就这样,第二天清早,两个人就从客栈出发了。
跟昨晚的盛况比起来,白天时候的钟秀都简直就是消沉。虽然市井里有商贩吆喝,也有来往的行人在吵闹。
可是,就是显示不出热闹。
桑子若看见这样的情形,无奈的摇摇头。
将翠月之芽贴身护着,然后每一条街巷都不放过。从城北到城南,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却一无所获。
就连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都没有看见。
他应该是非常惹眼的,所以白天或许不会轻易献身。所以桑子若决定,即使晚上会危险,她也必须再找一找。
果然,就在天黑透的一瞬间,灯笼也无缝衔接挂了起来,橘黄色的灯光铺满石阶路。让整个下都稍微有了些温度。
“真是可怕的地方。”桑子若不由感叹了一声。
话毕,一阵剧烈的疼痛撞击在胸口。
“是他。”
确定是昨天那种强烈的感受,她拔腿开始寻找。疼痛感忽而强烈,忽而微弱,可是桑子若在周围看不到任何一个印象里的男人。
好在这种感应没有消失,而是一直维持着。
跟着感应桑子若已经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了。在一艘大船前彻底消失了。
那个船极为巨硕,像是一个可怕的怪物一样,潜在岸边一上一下的吞吐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岸边来不及上船的人都吞进肚子里。
桑子若本想等克玄一起上船,可是感应突然又出现,就像是有吸铁石般,让她没多想的踏上跳板。
里面的繁华并不输给街道上昨天的景象,只是这里的热闹是一种安静的,不吵杂的躁动,是每个人脸上兴奋又怪异的表情。
与昨天比,总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恐。
她将自己藏在一个角落里,生怕被人发现她的身份,这里像是一场酒会,不洋不古。没有任何人在交流。
他们好像都在等待着,一个时刻的到来,或者,一个人的出现。
那种优雅里蕴含着神秘的感觉,让桑子若越发有些担忧起来。那个拥有圣器的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姑娘,你是在找我吗?”
身后突然的声音,十足让桑子若吓的跳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回神,就听见木轮子撵着地板的噪音,她心下立刻确认了身后人的身份。
于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才回头说道:“是你。”
“你在找我?”
“没有啊。”故作镇定,相比起以前,她现在的表情控制已经好了很多。
至少不会害怕的身体发抖,更不会在脸上流露出心虚。
男子一如昨夜的温润,笑着低下头,“可是我的人今天在市井听说,有一个姑娘在打听我的行踪。”
“这钟秀都姑娘虽多,可是能在白天出街的,只能让我联想到一个人。”
男子突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深邃的瞳孔里有着说不清的秘密。却好像已经将她看的通透。
在她印象里,北宫屿也曾经是这样的一双眸子,不过现在清爽了不少。
“不是我,先生想多了。”
桑子若的眼神突然落到了他的脚上,一块雕琢精致的玉佩悬在腰际,而自己身上的翠月之芽正在发出强烈的感应。
是它。没错。
应该就是这块玉佩。
“姑娘,好像对我这双腿有很大的兴趣啊。”男子见她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腿,也不避讳这个话题,反而开门见山的问道。
“抱歉,是我失礼了。”
“无妨,我这腿,从很早起就没有知觉了。”耸耸肩,好像解释了他坐轮椅的原因。
桑子若想了想,所以他或许因为双腿没有知觉,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圣器之间的感应。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挺直的腰板也跟着松懈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她深呼吸的再次直起了身子,开始保持住警惕的状态。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注香飘如了鼻腔。那个能让她安心的味道,现在,变成了最大的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