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若站在门口,竟然有些恍惚,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北宫屿。
那个曾经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的人。该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善良仁慈的好人。
为什么就偏偏对她带回来的筱雨,有如此的成见呢。
而且,不止他,好像莲台阁里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
“筱雨跟我一样,都是同生体,无父无母,没人依靠。”
“她跟你不一样。”北宫屿凑近了一些,是想强调某些重点,他不能开口的重点。
桑子若不以为意,“怎么不一样,她比我都更可怜。我至少还有你能帮我。”
“可是她呢,什么都没有。”
“我说过了,她跟你...不一样。”
“北宫医生,你们究竟是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她,我测试过了,她也只是连白,没有任何能力伤害人的。”
连白?
这倒是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不过仍旧不能放松警惕,毕竟神秘人的计谋太完美,说不定这个叫筱雨的,只是一个奸细。
来这里只是为了探查莲台阁内部情况的。
“我知道,你只是想帮她而已,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刘平了吗?”
“你提他干什么?”
从那次以后,她很少会回忆以前的事情,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对自己痛下杀手,又在她面前自杀。
说没有阴影,是假的,不回忆便好。
“我就是想要告诉你,她已经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人了。”
“现在,她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你了解的那个筱雨现在还能不能看控制自己的意识,你也不知道。对吗?”
听到这里,桑子若突然觉得是自己有些冲动了,前有刘平的事情,现在不得不防。
“你说的对,北宫医生,是我错怪你了。”
“不管你错不错怪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桑子若傻傻的点头,看着北宫屿气愤的背影。她怎么就是那么没用呢。
就像听见他的一句夸奖,一声承认,却好似比登天还难。
“子若,我好了。”
刚才的争吵,丝毫没有影响到筱雨,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只是嘴角下湾,不大开心的样子。
桑子若自然的挽上她的手,轻声说道:“筱雨,北宫医生给你安排了别的房间,你就安心住下。”
“谢谢你。”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筱雨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笑容。她从前脸上有个红红的胎记,遮住了她的相貌,如今没有了丑陋的胎记。她的样貌确实出众。
就连桑子若也觉得美。美的随和,没有距离。
就像是邻家大姐姐一样,温柔动情,又不是艳丽。
莲台阁吃饭的时间是固定的,错过了便不能在饭厅里吃饭。
一众人坐在长长的桌子上,各怀心事。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克玄都没有出现。
从上一次,桑子若感受到他不对劲以后,她便没有再见过他。好像是故意躲避她似的,却也找不到缘由。
“赵叔,今天克玄还是不来吃饭吗?”
“小道士说是在房间里闭关修炼呢。”赵叔倒也不是不尊重他,反而觉得这样叫,更亲切。
“晚点我给送些吃的吧。”
桑子若点点头,以示感谢。
一餐饭结束以后,桑子若帮筱雨安顿。她们两个人住的房间足足隔了整个莲台阁,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一个在最顶楼,一个则是地下。
对于这个安排,桑子若有些不满意,直声抱怨道:“怎么嘛,这还不是区别对待。”
顾凄双形影不离的待在桑子若和筱雨的身边,以便更好的观察筱雨,并且能够替她排除危险。
“你就知足吧,能让这个陌生人住进来,已经是北宫先生最大的妥协了。”
“什么陌生人。”当着筱雨的面,他这样说未免没有礼貌。
“对你来说,或许是相熟的人,可是对我们所有莲台阁的人,她就是一个陌生人。”
“子若,这位...大哥说的没错。”
“谁是大哥。”看她一脸伪善的过来劝架,顾凄双就气不打一处来。
筱雨被他的眼神吓的不敢出声。
“顾凄双,你要是再用这种态度跟筱雨说话,就赶紧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
“知道了知道了。”
“筱雨,他不是哥哥,也不是姐姐,你就叫他顾凄双就好。”
领命,点头,唯唯诺诺的虚弱模样,可一点也不像是同生体应该有的状态。
他就是怀疑的厉害,这个人实在是太反常。可是既然北宫屿都没有出头反对,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收拾好了房间,安顿她沉沉睡过去,桑子若才离开。
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看见北宫屿和堂庭在长廊上说话。
“过几天,我就要出发了。”北宫屿道。
“这次又是去哪里啊?”
“钟秀都。”语气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感情,就是在执行任务。
对于北宫屿来说,就是执行任务。要不是姬媱的突然出现,他或许会拖上一拖。
现在,他只有快马加鞭的完成寻找圣器的旅程。
“好地方啊,要不考虑带上我。”
“莲台阁怎么办?”
一声质问,堂庭小小的身影熄了动静,背着手,两人并肩看着天空。
心事重重。
“桑子若带回来的那个人...需要查一查吗?”
“按兵不动吧。”北宫屿现在虽然不相信桑子若有能力辨别是非,却绝对可以自保。毕竟身体里的人已经觉醒。
金灵级的兽魂,难道还需要别人保护。
怕的是她受人蛊惑,或者被人摆布。
“这次,还是你们三个人一起出发?”堂庭问的是他,桑子若,还有克玄。
北宫屿却摇摇头,“不带桑子若。”
桑子若虽然不自知,可是现在于他而言,她的存在就是一个移动监视器,只要带在身边,就能无时无刻监督他的行为。
这种方式,他一丁点都受不了。
况且此去钟秀,情况不明朗,加上钟秀都背后鱼族,宗系都欲欲跃试的要打战,恐怕钟秀都的情况好不到哪里。
“至于那个小道士,他现在应该没什么心思跟我一起吧。”
“你独自前往钟秀都,莫不是担心桑子若会吃醋吧。”
堂庭是过来人,他可是明白那些情爱恩怨,朝朝暮暮,眼前的人,骗不了他。
旁边的人,深深一吸气,没有回应,抬头望天。期望未来有人能指明一条道路。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声质问。语气是愤怒的,可是因为说话的人,略带了一丝软糯。
“北宫医生,为什么不能带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