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桑子若一直在找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不仅如此,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帮她解除了多少麻烦。可是现在他却...
“小罗子。”还是习惯这样叫他。
“姐姐,其实我叫徇崖,厌徇崖。”人的嘴角一丝苦涩的笑容。
想起那天,他才刚到厌火都,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只等着神秘人联系自己。可是却不知道惹了什么土地王爷,被人追的满街跑。
他是多么懦弱,根本不敢反抗,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可是他遇上了桑子若,这个跟他一样,身无魂法,心中有义的人。他将自己仅剩的破庙让了出来。
最让他感动的,是他被神秘人接走的那天晚上,桑子若再次毫不犹豫的追了出来。两个人被绑到昭红园。
他自然没有危险,可是桑子若却因为自己的缘故,陷入危险。
厌徇崖想去救,可是比起复仇,他选择遗忘掉。
再见她的时候,是在宫里,她被厌明伽欺负了,回宫的路上试图安慰她,仿佛起了点用。好在,她没有在昭红园遇上危险。
不过这宫里的暗潮涌动,也未尝安全。所以想尽办法的保护她。
直到她入狱,厌徇崖不知道受了什么魔力,担起了罪名。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她再落入危险,于是两个人一起被关起来。
她似乎是有如神助,总能一次次的脱离危险。
可是,今天...
躲不开危险的人,是他自己。
“姐姐,这个玉簪,是我父亲赠与我母亲的。”
桑子若早在遇见他的时候就见过了,只是不知道这玉簪背后竟然隐藏着那么多秘密。
“是你,果真是你。”
尊夫人对这个老物件可就很熟悉了,当时的厌思夏就是带了一个类似的东西,才瞒过了厌明伽的眼。
“你真的是厌明颂的孩子。”
“哼,到现在你还是不相信。”小罗子嘴角的嘲讽意味明显,可是力气却一点点在丧失。
为了让他保存体力,桑子若制止道:“别再跟无用的人废话了。我带你走。”
“不,不了,姐姐。”小罗子艰难的坐起来。
先是将玉簪放到她的手里,又再次运功,最后缓缓的吐出一口火。
仍然是寻常的火焰模样,不过却没有黄色的内焰。他将火控制在手掌处,循循说道:“姐姐,这个...送个你。”
“送给我?”
桑子若犹犹豫豫的将手伸过去,接住火焰的时候,觉得有些神奇,这个神火竟然丝毫不烫手,反而有些凉凉的,像是捧着一团有形状的冷气。
“厌火有一个秘密,这黄色的内焰,代表了主人的生命,一旦内焰消失,就说明...”
“说明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说明,这火的主人马上就要离世了。”
桑子若看了手里的火,确实跟刚才他气势昂扬喷出来的厌火不一样,“谁告诉你的,不会的。”
“姐姐,神秘人答应为我报仇,可是代价就是让我吃下一种毒药。”
“我已经...救不回来了。”口口鲜血仍然不停歇。
“不会的。”桑子若不想看着任何人离开她的身边,可是眼泪就是不争气。
小罗子伸手将她的眼泪抹干,“姐姐,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我不想知道。”拼命的摇着头,“你别说,我要等你好了以后,再告诉我。”
“呵呵,没有机会了。”
他从未想过能出这地窖。只是遗憾,他没能将仇人杀之后快。
“我乃厌火都最后一个公子,也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拥有厌火的人,所以...”
“所以,我的厌火...”
小罗子看着桑子若手里的厌火,微微一笑,吹了一口气,火焰就这样灭掉了。
落在她手里的是一片红色的叶子,“这是...天火红叶?”
“没错。”一切归于了无。归还神赐予的馈赠,便是这天火红叶。
“这世上,不会再有厌火,而这天火红叶就会变成了人人追求的圣器。”
“圣器?”众人看向了桑子若。
只有她,眼睛看着厌徇崖。
“姐姐,我将这东西给你,便只有你能驱动天火红叶。”
这个意思是,这厌火都找到的圣器,从此是她桑子若一人的私有。
突然,尊夫人趁其不备,想要抢走桑子若手里的圣器,“是我的。”
“这东西,是我的。”眼睛满是渴望。
可就在她握在手里的一瞬间,手里开始起火,速度之快,火焰将她整个手臂吞了进去。
“怎么回事?”
放在地上扑腾,也扑灭不了。
“哈哈哈,果然还是有贼心不死的人。”小罗子虚弱的躺着,好像这最后的一招,也是他设计好的。
“救救我啊。”尊夫人的半个身子都着起火,火势猛烈。
“我不要了,这东西我...我...”
话还没有落地,她整个人都在眨眼间变成了灰烬。
这下,没有人敢上去拿这个东西,就连桑子若心里都有些打怵。
“姐姐,你去拿,没事的。”
大着胆子,桑子若捡起了灰烬里的红色树叶,不似寻常的树叶,天火红叶很坚硬,像是金属一样,不会被折断,更不能轻易破坏。
“是你的东西,别人抢不走。”
小罗子看见尊夫人命丧黄泉,终于有些心安。
“小罗子这一生,活在仇恨里,死在自己手上,最后能带走尊夫人,也算没有辱没母亲的遗愿。”
“不值得,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啊。”桑子若一手握住圣器和玉簪,一手替他抹干嘴角的血渍。
“姐姐,最后我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不要,别说什么最后一件事情。”
桑子若实在无力回天,只想此刻有人可以出来救救她怀里的人。
人抬手,将她的眼泪抹了一遍又一遍,“一定要保管好这两个东西。”
“一个是我母亲的遗物,一个是父亲留下的东西,我没有本事将它们长久的保管,所以...”
“我不要...小罗子,我不要啊。”
“姐姐,就答应我吧。”
声音越来越轻,也只有地窖这个安静的地方可以听到厌徇崖最后的嘱托。
桑子若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而手里的天火红叶却在不断升温。
“小罗子,是我...没有将你护好。”
“是我。”
......
而其他人,看着厌徇崖最后的弥留,无能为力,不知所措。尤其是北宫屿,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圣器,来的太轻巧,说不上来的不踏实。
果然。
地窖里突然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两个一轻一重的脚步踏入地窖。
“这圣器,我们就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