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莫轩睡觉,潜伏在屋顶的人才舍得回来。
桑子若等的都快睡着了,要不是因为这初冬的寒风吹的刺骨,人早就见周公去了。
“子若,我回来了。”
“怎么样,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人失落的摇摇头,不过我听到几个关于宫里的事情。
这个当下也很重要,桑子若没说话,等着他继续。
“说到十二月十二日,他们好像有什么大事。每个人都异常慎重。说了好几遍。”
什么大事现在不好确认,不过十二月十二日这个时间,她当然知道。厌明伽所有绑回来的人类女子都是这天的生日。
“莫轩见了谁?”
克玄回忆了一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很稳重,他管那人叫丞相。”
“厌光?”
“是不是我不确定,不过那个丞相好像是拜托了莫轩找你。”
当然得找她,想着必死无疑的人,多说了两句生前话,倒是惹来了麻烦。不过这样也好,让他们行事不敢太张狂。
“还有...一个昭红园。”
“昭红园?徇崖和我当时就是在那个地方失去联系的。”
“莫轩的手下人说,去查了昭红园谁的背景,但是一无所获。好像现在他连昭红园的院子都不让进了。”
“他们查的人,可是叫柳小桃?”
克玄急忙点头,“没错,就是这个。”
“她似乎很神秘,莫轩已经派人查了很久了,可是仍然一点消息也没有,而且去砸场子的那些人通通一去不复返。”
她早觉得柳小桃的背景深沉,可是没想到这厌火都最受宠的朝臣都踏不进她的院子。这个人...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厉害。
“如此,那说明徇崖不是被莫轩的人带走的。”
“那到底是谁呢?”
眼下确认了徇崖消失不是莫轩所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有人频频对一个乞丐,还是哑巴动手呢?
越想越糊涂。
“厌火宫里没有半点消息,人又不是被莫轩带进宫里的。那究竟是谁?”
克玄突发奇想,“子若,你说会不会是徇崖自己想进宫的?”
“他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桑子若不同意,“我和北宫医生进宫的时候都是托了柳小桃的帮助,你说他怎么自己进去的。”
“也是。”克玄失望的坐在墙边,“这样的话,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挠着自己的头,懊恼起来。
“克玄,没事的。明天我去昭红园问问。”
“你能进去?”
桑子若清淡一笑,“我可是柳小桃的老熟人了。”
入夜。
尊夫人寝宫里的茅房。
关着一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少年。蓬头垢面的坐在围栏边上。身上的一根绳索嵌进了肉里,有被新长出来的肉包裹起来,很残忍。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独特的味道。他正常的在呼吸。
“小公子。”
有人轻轻走过去唤他的名字。
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依然坐在围栏边上,看上天上的月亮一点点被乌云遮住。乌鸦落在枯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像是在告诉他,有访客。
“小公子?”
“谁是小公子?我吗?”
厌思夏在这里足足待了三个月,每一天吃住都在这里,闻着恶臭,没水没电,没有家人。
他后悔了,虽然以前的房子小,可是至少是人的生活,现在,他觉得自己像个畜生。活在肮脏的栅栏里。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突然,人跳了起来,“真的吗?你能救我出去?”
“我们现在就走。”厌思夏没有什么东西,拔起腿就可以。
三个月,没一人同他说话,更别说来救他了。
“远离那个疯婆子,远离这里的一切。”厌思夏走到他的身边,手可以抬到腰间。手臂上一条条绳索勒的不禁,却若隐若现。
“我不当什么小公子了,快带我走。”
“我们怎么走?”
来人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他刚才看的位置,“这些乌鸦...”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乌鸦。快把我带走。”
“有人说,乌鸦可以预测未来。而且只出现在有死人的地方。”来人转身,对上厌思夏的眼睛。
“快点带我走。”明显不耐烦了,“我不想知道乌鸦到底是什么用。”
手起刀落。
嘎,嘎,嘎,嘎......
一群乌鸦围了过来。
人提着东西看着不完整的厌思夏说道:“好好听我说话,你就料到了。”
“我是来解救你,可不是要带你走的。”
厌明伽心心念念着桑子若的下落,突然,寝宫外的门被打开。
“谁?”
没有动静,一声闷响,一块黑布包着什么东西,落到了脚边。
掀开布,他不确定的多看了两眼,终于看清楚,“是谁做的?放肆。”
那可是现在世上唯一有厌火的人了,谁,到底是谁?要看着厌火国覆灭。
“出来,到底是谁?”
人缓缓朝他走来。淡定的擦着手上的血渍。
“是你...”厌明伽心中暴怒,更多的是不解。
“城主,好好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兽魂。”
蹲下来,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的观望,厌明伽忍住自己的所有失望。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血...”
“就算是连白,被砍头了,也没有血的。”
“他是人类?”厌明伽不敢相信,“可是他是大哥和人类的孩子,也许...”
来人继续摇头,“全身上下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印记。没有注香。没有魂法。”
“甚至根本没有魂法。”
虽然还有有些不详细,可是他更在意的是来人的目的,“你想要什么?”
“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小公子。”
“小公子仍然还活着。而你仍然有机会做你想做的。”
厌明伽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脸嫌弃的拿过旁边的白布,将手擦干净,“你到底所求何事。”
“投诚。”
“何意?”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
朝人走进了两步,“受够了当细作,想跑来我这里邀功行赏?”
“杀了他,只不过是为了表达诚意。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才真正是来此的目的。”
厌明伽的眼睛眯了眯,“你...到底是谁?”
“马上城主便知道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厌明伽威胁道:“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让你葬于此。”
“城主不会的。我知道的真相,通通说与你,不过你要答应我。”
顿了顿,“事成以后,你厌火都需向我宗系提供与兽族同样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