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若一蹦一跳的往夜香阁方向走,正巧路过了上一次偷听的花园。
白天看又是一番别样的感觉,有的花夜晚才开,现在满是一片绿油油的。
不远处,一个人正朝自己走来。
尊夫人还真是对这个花园情有独钟啊。桑子若心里想着。嘴上憋出一个微笑,迎面走去。
“尊夫人。”
“哟,桑姑娘,还在宫里呢?”
“恩,还在呢。”不然能去哪?
人挥动一下手,旁边的两个宫女便将她抚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一起坐一会啊,桑姑娘。”
尬笑的坐在旁边,桑子若莫名就有些害怕。
“桑姑娘好像很紧张啊。”
“没有啊。”就是单纯的恐惧眼前的人。
尊夫人又捂嘴笑,也不知道娟巾下的人究竟笑没笑,反正是发出了声音,“桑姑娘刚刚去了哪里?”
“我...去了...地窖。”
“哦?伽儿把这个秘密也跟你说了?”
桑子若点点头,没说话。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呢。”尊夫人放下手里的娟巾,“虽然我不同意你们两个人的婚事。可是我也不是讨厌你。”
“是吗?”她怎么觉得不仅是讨厌,简直是恨呢。
“我就是...不喜欢人类。”
桑子若想了想,又轻巧的问一句,“尊夫人,究竟是因为什么不喜欢人类呢?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啊。”
“当然是因为司马蓝莲了。”
“这样啊。”她不以为意,又道:“司马蓝莲在尊夫人入宫以前就去世了,留下的孩子也是你一手照顾。”
“先城主对你虽不能说宠爱,但是绝对不克扣你们母子二人一分一毫。”
桑子若聚聚眼神,“就这样,尊夫人难道还不满足吗?”
“哈哈哈哈。”尊夫人又是一阵让人不舒服的笑声,“没想到,桑姑娘一个人类,竟然知道我厌火都那么多的秘密。难道都是伽儿同你说的?”
“不是,就是看了些书而已。”
“爱读书...不错。”
眼神突然狠烈起来,“不过,要学着读点有用的书,那些胡乱编写的野史,还是不看为妙。”
“难不成先城主的起居注野史胡乱编写的野史?”
“哼。”尊夫人恢复了和蔼的容貌,这个女人变脸简直切换自如。
“桑姑娘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指鹿为马’吗?”
桑子若回答到:“当然,不过就是不知道,尊夫人对这个词,有何新解?”
“掌握着权利的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权利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就像是沙子,你捏的越近,越容易一切成空。”
说完,她就起身准备离开,“尊夫人,这花园里的花,只有晚上才会开,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我就先告退了。”
头也没再回,径直走了。
跟在尊夫人身后的老嬷嬷严声怒斥道:“没有教养的人类,在您面前逞口舌之快,夫人,你就这样忍了这口气?”
“你都说了是口舌之快了,那还怕忍吗?”
“很快...她就会知道权利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原本的好心情,因为遇到了尊夫人,全都被带走了。
回到夜香阁,准备好好睡个午觉,就当是补偿自己了。
入秋的晌午,风有些闷热,可是吹过,又尽是寒凉。
睡的有些晃神,陡然听见小罗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迫。
“不好了,出事了。”
“不好了,出大事了,桑姑娘呢?”
“在里屋午休呢。”一个仆从回答。
小罗子连跑带走的敲醒了睡觉的人,“桑姑娘,你快醒醒,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那么慌慌张张的。”
“人...人都死了。”
什么人?
桑子若忍不住心头一慌。赶紧从床铺上跳了下来,披上一个外套便出了门,“你在说什么?”
“人都死了,一个不剩。大的小的。”
“你慢慢说,我听不懂。”
小罗子顺了两口气,终于缓了过来,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开始道:“地窖里的那些人类女子,全...都死了。”
“你说什么?”
今天早些时候,刚却看的,怎么现在竟出了这种事情。她都有些想认为是小罗子在跟她开玩笑。
“真的,桑姑娘,人一个没剩,全死了。就连看门的守卫也死状惨烈。”
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好歹也是十多条人命,是谁那么胆大妄为,赶在城主的眼皮子低下杀人,而且杀的全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人。
“更重要的是...”小罗子犹豫了起来,“是...”
“是什么,你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听了让人更加烦躁。
“城主和尊夫人都在往夜香阁过来呢。”
桑子若突然有些莫名,“地窖里的人死了,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说...说是调查的人翻看访问册子,桑姑娘你是...”
这下,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我是最后一个看到他们的人。”
“没错,而且尊夫人说她能证明。”
“好一个...指鹿为马啊。”
尊夫人是在跟她用亲身经历示范什么是指鹿为马吗?
果然费心的很啊。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便是没有做过,就是压在她头上的醉,也绝不可能承认。
回到房间,换上上午时候穿的衣服,一脸平静的坐在门口等着来人。
先来的是厌明伽,一脸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桑子若,是不是你?”
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等着另一个人到场,“先等等。”
“等什么?等谁?现在难道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只见厌明伽愤怒的双眼,像是要杀人。
“来了。”
尊夫人一脸不经大事,潺潺弱弱,吓的要命的表情冲了进来,“桑姑娘,真的是你吗?”
“尊夫人,我要现在说是,你打算用什么表情来应对啊?”
“你可不能胡乱说话啊,要不是你,就是赔上我的命,我也会帮你证明清白的。”
桑子若突然冷笑一声,“哦,是吗?”
“都到现在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厌明伽一把将她拉了过来。
当他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心疼那些苦苦培养的实验对象,而是担心桑子若的安全。
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
桑子若看见了北宫屿,一脸冷漠。像是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过就是跟着厌明伽来质问自己的。
“我只问,你相信我吗?”
对着厌明伽,问的却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