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凄双，你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顾凄双放下手里的书，“不就是北宫先生吗？尽问些没有意义的话。”
“不是，我是说，阁楼里...曾经住的那个主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来莲台阁很晚，来的时候就只剩下北宫先生一个人了。”
“那...你有没有听过以前的什么事情啊？”
对方摇摇头。
桑子若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情绪，脑袋嗡嗡作响，快要隔绝掉外面的声音似的。
“啊。我想起来了。”
“之前我听长右说过，阁楼上原来住着的人叫，姬媱。”
姬媱？
名字真好听。
赶紧低头确认了一眼书上出现的名字，可整本书里没一个提及名字的地方，全是用凤姬指代。
可是某种恐惧的情绪在心里慢慢徒生，假如她的联想没有错，那么北宫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越是入迷，越是无法察觉到身边的变化。
直到，两个高大的男子都已经站在房间里了，偷窥者还不自知。
“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
桑子若吓的书都掉了。
只见北宫屿慌忙走过去，将书捡起。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那种珍视，是她从未见过的。想必无论是书还是人，都在他心里不一样吧。
“我们...”
等着顾凄双解救自己。可是却一片安静。
“她们肯定是来偷窥的。”一旁陌生男子说道。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长右。”
“你...你好。”
“我说的对吗？因为喜欢北宫先生，所以就偷偷跑来了。”
桑子若不知道究竟应该解释什么，明明是顾凄双领的头，也是他说的会顶包，怎么现在倒像成了她是罪魁祸首。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们就是过来找个东西。”顾凄双帮腔。
在一边安静的人忽然开口问道：”那东西找到了吗？”
“没...没有，应该不在这里吧。”
说完，拉上顾凄双就准备走。
“站住。”
两个人吓停在原地。
“转过来。”
乖乖听命。
其实桑子若是不想转的，不过顾凄双好像特别怕他，所以拉着袖子，拽了过来。
人耽在书桌边上，“长右，你带顾凄双先出去。”
“为什么？”
桑子若不明所以的问了出来。
换来的是北宫屿严厉的眼神，瞬间气场全无，低头掰着指头委屈。
“顾凄双，回头再审你。”
正要走，却被桑子若拉住了手掌，“你别走啊，抛弃伙伴，没有义气。”
“放心，以我对北宫先生的了解，他才不会对你怎么样呢。”
“顾凄双。你...”
突然，他趴在桑子若的耳边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羡慕不来啊。”
不知道是这个亲密的距离，还是拉着的两个手，北宫屿莫名有些烦躁。
待人出门，他才继续道：“你跟顾凄双关系挺好？”
不是要说这句的。
“恩，我们算是朋友吧。他帮我挺多的。”
“帮你？”
差点说漏嘴，“就是给我辅导你布置的那些功课啊。”
“他是男的，你知道吧。”
北宫屿摇摇头，要说的也不是这句。
“顾凄双不是比翼鸟吗，所以也不能完全算。”
“既然你知道，还跟他走那么近。”
“有...关系吗？”
有关系吗？她还真是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的打紧，“没关系！”
“那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桑子若还抱着委屈和疑问呢，倒是遇上他还脾气暴躁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抬头看了眼北宫屿背后的书架。
那本书，就是放在一堆书里，也易得侧目。
这个回眸，被北宫屿捕捉到了，“你等等。”
“北宫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我还有话要问你。”
桑子若踱步乖乖回到刚才的位置，像是小朋友挨家长训似的。背着手低头看脚尖。
“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就是说不出想说的话。或者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北宫医生。”
“我有事想问你。”
“你说。”
桑子若似乎是抢在了他的解释前面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
“答应帮我找魂钵的事情。”
看来她确实看见什么，也猜到什么了。
“是不是...”犹豫了。
“是不是因为...这个房子的主人。”
桑子若在几分钟的时间，想过千万个理由。
因为崇敬，因为恩情，甚至因为爱恋。
人却久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北宫屿在思索一个尽可能没有缺陷的答案。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房子的主人就是凤姬吧。也就是...姬媱。”
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听，比起凤姬来说。
“因为她，所以你才会答应帮我的，因为...”
因为他自己本来也在找九天彩凤。
......
桑子若不是个敢于面对真相的人，尤其，是关于他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今天穿了双拖鞋，脚指甲倒是饱满好看。
“我跟姬媱还有堂庭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心里紧抽了一下，平复不了。
“想听我的故事吗？”
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睛，虽然深不可测，又透露着丝丝清澈。
跟着这股清澈，桑子若不受控的点头。
北宫屿挥手招来一个椅子在她脚边。
“我是龙族的人，也是龙族族长的第十二个儿子。”
“我上面还有九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们都身居龙族的要职。我算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了。”
“为什么？”
北宫屿不在乎的耸耸肩，“可能是因为我的母亲也是龙族吧。”
“那...”
“龙族旁宗稀缺，所以每一个族人都肩负着扩充旁宗的责任，而扩充的方式便是和外族人联姻。”
桑子若还是不明白。
“可因为母亲和父亲都是龙族的人，所以...我的母亲就此被冠上了不忠义的罪名。这个罪名自然也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样不公平。”
北宫屿抽动嘴角笑了笑，“兽魂的世界，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因为我从小背负这样的骂名，所以早早就出世，去外面历练了。”
“你...口渴吗？”
桑子若正听的入神，他突然的问候，倒是吓到了，呆愣的点点头。
“然后我先是认识了堂庭，那个时候他还是山神，也不想现在这样成天无所事事。”想起过往，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嘴上没有停，手里倒是给她斟了杯茶。
“因为堂庭的关系认识了姬媱。那时，世人都只知道凤姬，却不知她便是凤凰的二姑娘。”
“因为做了些违背兽魂世界规则的事情，所以很多同生体对她恨之入骨。”
桑子若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认真，边听边点头。
“虽然违背了规则，可是却不是在做错事。”
“后来，我们三个成为了好朋友，一起开始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那后来呢？”
北宫屿看她杯里的上好茶水没有动，凉掉了可惜，便手指示意她喝一口。
“后来...”
顿了顿，表情依旧淡然，看不出有任何的波动，“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在魂钵转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所以她就消失了。”
“从那以后，你和堂庭就开始找她了？”
“找了很久了。”
“所以你答应帮我，也是因为能多一个人帮你吗？”
“不止。”北宫屿眼神闪烁。
桑子若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止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你没有出现之前，我和堂庭已经放弃了，不过因为你...”
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桑子若的眼睛亮了亮。
“因为你的坚持，让我们又重拾了某些希望。”
即使如此拙劣的谎言，可偏偏面前的人却听不出来。
“可是我们真的能找到吗？”
“不知道。”
“但是相信总比绝望来的有意义吧。”
至此，她想问的好像模模糊糊有了结论。可最好奇的始终说不出口。
“还喝茶吗？”北宫屿指了指水杯。
“哦，不喝了，喝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哪里想的老年人用的借口。
“一直没有跟你说姬媱的事情。”北宫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好像真怕她说的会睡不着。
“是我的私心。我害怕因为我和堂庭的情绪传染给你。因为...”
“我知道，因为这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看着她，北宫屿偏过头，一口干了杯中水。
两个人间的气氛越发尴尬，桑子若想赶紧找个理由离开这个令人燥热的房间。
突然，长右在门口焦急的喊道：“不好了，结界外面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