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去的人,撞上了一个满怀。结实的胸膛撞的她脑袋一阵晕眩。
“对...对不起。”赶紧低头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你那么早就要回去休息了?”
被撞的人也伸手帮忙,又继续道:“给你布置的功课都完成了?”
上一秒桑子若的心绪还没有平稳,此刻,听见声音便晓得自己撞上的正是让人烦忧的人,“北...北宫医生。”
“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了?”
“没...没有,就是听说你快回来了。”没想到那么快而已。
北宫屿不知道面前的人怎么怪怪的,看着一张红扑扑的脸,“生病了?”
“没有啊。”
随即感受到自己的脸滚烫的像刚烧开水的壶面,赶紧伸手握住窘状,“北宫医生,没什么事我先会房间了。”
“等一下。”
又被叫定在原地,“还...还有什么事吗?”
“你...确定没事?”
抱着书边跑边回答,“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就是肚子饿了,先走了。”
声音响彻了整个走廊。从未见过她如此活泼,该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表现。
也是这个房子应该有的气氛,只是太久没人在这里跑跑跳跳了,北宫屿竟有些不习惯。
逃回到房间,桑子若抱着枕头坐在床头上发呆,再一次想起了顾凄双的话:是个雌性都会喜欢他的。”
所以,自己在他芸芸追求者里,只是那个最不起眼的而已。
“不对。”
“不对,不对。”
桑子若揉乱自己的头发,以此来消灭自己脑海里奇怪的设定。
怎么能是追求者呢?她不喜欢他的。
对于北宫屿,他既帮助了自己,便是恩人。当是跟这里所有的人一样,对他只有崇敬和感恩。
也跟顾凄双一样,她会尽力回报的。
“子若小姐。”门外有人敲门,打破了她的焦虑。
“赵叔,有事吗?”
“先生让我给你送点甜品过来。”
将托盘里递到她手里,“可是我最拿手的栗子奶酥,先生特意让我做的。”
“有劳你了赵叔。”
刚刚随便编的一个理由,又被他听进去了。桑子若假意平静。
“对了,子若小姐,听先生说你好像生病了,所以我拿了一些常备的药材。”
“恩,谢谢你赵叔。”
“怎么能谢我呢,我也只是听了吩咐而已。”
桑子若的笑容是越来越苦涩。
很多年以后,她才意识到,有的东西,并非否认就不存在,压抑了便会消失。如同对他的感情一样,越是积压成吨,爆发的那一天,才越是汹涌难抑。
到晚饭时间,桑子若习惯的去饭厅,可是肚子却一点不饿,吃完所有的栗子奶酥,现在直腻的慌。
尤其饭桌上还坐着北宫屿。
“北宫医生,你也来了?”
“吃饭吧。”
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是一点也吃不下去。刚平静点的内心,看见他的一瞬,又不太平了。
“吃不下?”
“没有没有,就是不知道从哪个菜下手。”
北宫屿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她说道:“以后饭前别吃那么多零食了。”
“知...知道了。”
人诺诺放下筷子,眼睛不时的瞟了几眼。他吃饭的时候没有声音,动作优雅缓慢。一口饭菜在嘴里嚼很久才会继续。
“这几天书看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进度比我想象中快了很多。”几乎算得上一目十行了。而且看完不用刻意去记。
北宫屿满意的点头,“明天起,开始接触魂法吧。”
“明天?”然后又问道:“我也可以修炼吗?”
“可以,只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说着,他已经吃完一碗饭,赵叔端来一碗,他又继续。
“我明白的,就当是个了解也好。”
微微一笑,“你倒是比我想的乐观很多啊。”
“不是乐观,是走投无路。要是我能修炼,何至于那么安慰自己。”
北宫屿从不会在嘴里有饭食的时候说话,通常都是咀嚼吞咽后才开口,“你能那么想就好。”
“放心,一切有我。”
这话,何等令人安心,动心。
一晚上的忐忑,桑子若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睡前的闹钟早就响过了,她从床上迅速爬起来,连跑带颠的来到室外。
北宫屿早早就来了,见她一直没来,寻了个没有阳光的地方,正在看书。
“你来了。”
“抱歉啊,北宫医生,我睡过了。”
“原也没定时间,不能怪你。”
放下手里的书,来到了阳光下。中午的烈日正当头,强的让她睁不开眼睛,却拼命的仔细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魂法的施展,很容易。”说着,手掌摊开,一团纯金色光围套在手指间。像电流一样穿过来绕回去。
“看你做,好像确实很容易。”
桑子若嘴上是那么说,可是全神都贯注到了他的手上。骨节分明,手指细长,一个个似贝壳样的指甲,透着微微粉红。
“不过,换做我就很难了吧。”
点头。
“魂法不需要驱动身体别的部分的。只是兽魂在体内的一个控制。”
“兽魂启动魂法,通常会在胸腔引起不适。”
“胸腔?”
北宫屿看她惊讶,于是停下了话语,“怎么了?”
“我记得有一次,我在便利店附近被一个人攻击的时候,胸腔和头疼的要死。然后之后再发生什么,我就都不记得了。”
“还有一次。”
“我跟便利店的同事发生了点争执,也是一样的胸腔喘不过气。”
“然后也没有任何记忆?”
桑子若点头,“这样就是我身体里的兽魂在驱动魂法吗?”
“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这样看来,你身体里的兽魂,可能真的不是连白。”
话是这样说,可担心是难免的,如果只是普通连白的寄生,那么到时候,随便一个诱惑便可以从桑子若的身体里引出来。
可要不是,事情会变的很复杂。
“不过...”
“北宫医生,很奇怪的一点是,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胸腔里也很难受啊。可却不会失忆,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北宫屿自然答不上来。
“当然是因为别的原因啊,可不是在施法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堂庭,抱着手,一脸悠闲的过来看戏。
“什么意思?”
两人齐声问道。
“问我?”
“你不明白?”指着北宫屿问。
他摇摇头。
“你也不懂?”
桑子若更是一脸懵的厉害。
“哼,什么鬼。我到底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母胎单身的怪人。”
被打了一个岔,刚刚的话题就没再继续。北宫屿再次将手摊开,“你现在试试将注意力集中到胸腔位置。”
“好的。”
看着他实在难以集中,于是桑子若选择闭上眼睛。
可是无论她试多少次,除了越来越热的气温,其他的什么都感受不到。
“别着急。你身体里的兽魂现在可能因为符咒的关系,所以沉睡的很深。”
“沉睡?”
“恩,所以你要尽力的唤醒。”
其实唤醒兽魂根本不是靠什么注意力的。可如果不让桑子若以为自己没有魂法,又怎么能完全依赖他呢?
试了十几次,她自己都要失了耐心。可北宫屿却没有一点倦怠。
“慢慢来。”
方法用错了,能施法才怪。
可偏偏...
偏偏那个人是桑子若。
她一直闭着眼睛,没看见自己手上的异常。
几个白里透着黄的微弱光点,像是从她手腕处的血管里迸发出来。只是一瞬即逝。
“哎。”桑子若唉声叹气了起来。她确实没看见刚刚的一切。
北宫屿即使震惊,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没关系,急不来。”
“今天先到这里吧。施法是很耗费体力的。”
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怕了起来,想要掩盖住她的魂法,确实...不是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