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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降低淘汰的偶然性,这“三重神经衰弱”游戏采取了三局两胜的对决形式。

第一局,由裁判负责洗牌和摆牌。

第二局,则由第一局中落败的一方负责。

如果还有第三局的话,那么就再由第二局中落败的那一方来洗。

长话短说,在裁判完成了准备工作后,“乌鸦”对“黑蝴蝶”的第一局,就这样开始了……

“两位,由猜硬币的形式来决定先后顺序,没问题吧?”裁判摆好牌后,便对二人说道。

“不必了。”封不觉对裁判道了一句,随即又看向那蝴蝶面具女道,“女士优先嘛,先攻还是后攻,就由你来选择吧。”

闻得此言,黑蝴蝶在心中冷哼道:“哼……自作聪明,想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吗?”

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不会表现出来。

下一秒,黑蝴蝶便妩媚一笑,柔声应道:“乌鸦先生,您还真是温柔呢……那我也礼让一番……选后攻好了。”

虽然她说了“礼让”二字,但实际上,她并没有让出任何的利益。对神经衰弱这个游戏比较了解的人都知道,在这个游戏中,“后攻”其实是有优势的。

就以最基础的神经衰弱为例……排除作弊的情况,先攻者在第一手就得分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因为在这个时候,所有的牌都还没有翻开过,所以不存在任何“记忆”的因素,翻牌者靠的是100%的“运气”。即使有人真能靠运气在第一手就得分,其第二手连着再次得分的概率也无限接近于零。

总之,第一手也好、第二手也罢……先攻者顶了天也就能翻出一对来,且至少会让对方看到两张点数不同的牌。

而后攻的一方开始翻牌时,至少已提前知道了两张牌的位置。这时,后攻的一方翻开一张没有揭示过的牌,假如这张牌的点数和之前那两张有相符的,便可以轻松得分。

当然了……这种优势的程度,还远没有达到棋类运动中先后手的地步;神经衰弱终究是有运气成分的游戏,后攻的一方,也很可能会翻开两张点数和先攻者所揭示的牌不同的牌。或者在翻第一张时没翻到,翻第二张易手牌时却不幸翻到了,这样反而会给对方送分。

另外,以上只是普通的神经衰弱中会出现的情况。在这“三重神经衰弱”中,因为牌的基数巨大、且得分要求更高,后手的优势就更加微乎其微了。

但……优势就是优势,哪怕是一分一毫,也有可能左右最后的胜负。

对此,黑蝴蝶绝对是半步都不会让的。

“你同意吗?”得到了答复后,裁判便转头看着觉哥,向其确认。

“没问题。”侧瘫在椅子上的封不觉不以为然地回道,并顺势举起一手,“那么……我这就开始了。”

说罢,他已伸出手去,翻开了自己这一轮的第一张牌……

…………

如前文所说,【三重神经衰弱】所用的这套牌并非扑克,而是特制的卡牌。

这套牌共有102张,共三十四种图案,其中三十二种,取自佛教中的“三十二相”,即:顶上肉髻相、眉间白毫相、睫如牛王相、目色绀青相、两颊隆满相、常得上味相、舌广而长相、声如梵王相、四十牙齿相、牙齿紧密相、牙齿齐白相、上身如狮相、身形端直相、身广长等相、身色金黄相、身放光明相、一孔一毛相、身毛上靡相、两肩圆满相、两腋充满相、七处隆满相、皮肤润泽相、手指细长相、手足柔软相、指间缦网相、垂手过膝相、象马阴藏相、腨如鹿王相、足趺高满相、足跟广平相、足下平满相、足下轮形相。

以上这“三十二相牌”,每种各有三张,功计96张。

剩下还有两种图案,分别是“极乐净土”和“无间地狱”,这两种花色和其他的有所不同——“无间地狱”共有四张,而“极乐净土”只有两张。

根据规则,在【三重神经衰弱】中,玩家每次行动翻三张牌,且必须翻出“三牌同相”才算得分,否则就将翻牌权易手。

所有三十二相牌的分数都是一致的,即:一张牌等于一分。

在任何时候,如果有人在一轮中翻出了三张“无间地狱”,此人便直接输掉本局。

在双方共计已翻出了二十五相的时候,任何一方在某一轮中翻出两张“极乐净土”,比赛便宣告结束,双方将按照当前的分数差判定胜负,且翻出“极乐净土”的一方在判定时将得到额外的10分加成。

而在“无间地狱”和“极乐净土”都未触发的情况下,当桌面上共揭示出“三十一相”时,比赛亦宣告结束,双方直接按照当前的分数差判定胜负。

综上所述,除了常规的记牌得分外,【三重神经衰弱】的要点就是如何灵活运用净土牌去锁定胜利、以及切实地避开地狱牌……

…………

“嚯~第一张就来这个啊。”封不觉看到自己翻开的第一张牌后,当时就笑了。

他将这张“无间地狱”面朝上摆好,然后悠然地伸出手去,翻开了离这张牌较远的第二张牌。

单就这次“翻牌”的选择,也足以看出觉哥对“神经衰弱”这个游戏的一些技巧颇为了解……

在玩这个游戏时,一次翻出相邻的几张牌来,显然更便于记忆;但若是翻开的牌距离都很远,就比较难记了,因为在玩家移开视线、或是隔了一段时间后,记忆会很快模糊起来。

而且,这第一局中,裁判采用的是散乱无序的置牌方式,在这种置牌方式下,“远距离揭牌”的做法会让记忆变得更加困难。

很显然,采取了这一战术的封不觉,对自己的记忆能力极有信心……

“嗯……这张也……”两秒后,封不觉已翻开了自己的第二张牌。

不得不说他的人品就是这么可怕,连着两手……居然都是“无间地狱”。

黑蝴蝶见状,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来:“呵……乌鸦先生,您还真是厉害,才第一轮,已翻出了两张一样的牌呢。”

“好说好说~”封不觉搁下这第二张牌时,淡定如故,“按照概率来说,虽然第一轮就翻到相同花色的概率很低,但在这‘很低的概率中’,翻到两张‘无间地狱’的可能性,的确是比翻到两张别的东西要高的……毕竟这种花色比其他的花色要多一张。”他顿了顿,“就我个人而言,这次翻牌只能算是我的‘一般水准’……”

说话间,他又挑了个离第二张牌较远的地方,并在这“万一再来一张地狱牌就直接输了”的压力下,想都不想地翻出了自己的第三手牌。

还好,这一次,他翻到的是一张“相”牌——【声如梵王相】。

“呼……”封不觉本人没怎么紧张,但裁判大哥却是替他松了口气,“第一轮结束,翻牌权易手。”裁判一边通报着结果,一边将桌上翻开的那三张牌翻过来归位了。

“在此,我想再强调一遍。”裁判小心翼翼地将牌都翻过去之后,接道,“对于‘在翻牌过程中留下记号’的做法,我的判定是很严格的,请二位注意了。”

“唔——”一听这话,黑蝴蝶便噘起了她那性感的红唇,微微向前欠身、娇滴滴地对裁判道,“那……人家要是‘不小心’把牌弄皱了,怎么办嘛~”

她那娇嗲的嗓音轻柔地钻入了裁判的耳中,再结合其俯身送上的视觉福利,让裁判的骨头都酥了。

那位裁判大哥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后退半步,一本正经地应道:“如果是‘意外损坏卡牌’的话,就用备用牌来替代原牌,不会有什么影响。”

“哦~这样啊。”黑蝴蝶念叨着,也开始翻牌了。

她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长手套、宛如轻纱般裹住其修长的十指,也让她手臂处的皮肤显得更加白皙。

“一……二……三……”黑蝴蝶口中轻轻数着数,连着翻开了三张相邻的牌。

咱且说说“运气”这档子事儿吧……

假如“起手随便翻三张就有两张地狱牌”是觉哥的“一般水准”,那么黑蝴蝶的“一般水准”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她起手随便翻的三张牌都是相牌,且三张并不重复。

两人的对决,就以这样的开局展开了……

封不觉的第二轮,还是使用远距离开牌的形式,而且他翻开的牌全部都是此前没有揭示过的。有鉴于他在第一轮中已经翻了两张“无间地狱”,只要不去动那两张牌,此后随便翻哪里,都不可能出现“连续翻到三张地狱而落败”的情况,因此,他这轮翻得非常快;在揭示了三张相牌后,便结束了此轮。

而黑蝴蝶的第二轮,也和她的第一轮差不多。她选在与自己第一轮翻开的三张牌相邻的地方,又连着翻了三张。

这次出现的,同样是三张相牌,其中有一张是封不觉在第一轮中翻出的“声如梵王相”,而这……也是这局游戏中除了地狱牌之外首次出现的相同花色。

接着,就到了觉哥的第三轮。他的战术没变,还是去翻此前从未揭示过的牌。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这次他似乎走运了,因为他这轮翻到的第一张牌,就是“声如梵王相”,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要把此前那两张揭示过的“声如梵王相”翻出来,就能率先拿到三分了。

“啊……”黑蝴蝶一看到那张牌,便轻呼一声,并立刻接道,“唉……似乎要被您要抢先得分了呢~乌鸦先生。”

她说着,便摆出了一副伤心气懊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并直起身子、将双手在身前交错环抱。

在这个姿势的作用下,她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脂肪皆被托挤而起,在低胸礼服的衬托下构成一幅无比诱人的画面。

见得这番风景,站在一旁的裁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这种形式的“干扰”,还真就没法儿说是犯规,所以裁判也只是翻起了白眼,没有说什么。

“嗯……”这一刻,封不觉沉吟了一声,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虽然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色,但黑蝴蝶凭经验断定,对方的视线肯定在往自己的身上看:“呵……奏效了吗……”对手的犹豫,让她颇为得意,“这种游戏就是这样的……你那种翻牌方式的确会使对手的记忆难度增加,但对你自己来说也是一样的,一旦视线移开、或是走个神……哪怕只有一秒钟好了,也可能让记忆产生偏差。呵……就好比现在,在盯着我的胸口看了几秒后,八成已经记不清第一张‘声如梵王相’在哪儿了吧。”

“裁判。”数秒后,封不觉站起身来,“我过去拿杯喝的过来,可以吗?”

裁判看了他一眼,回道:“请尽量快点儿。”他微顿半秒后,补充道,“这第二场游戏虽然没有使用计时器,但拖延时间的判定依旧存在。”

“明白。”封不觉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声,随即便从椅子上挪了起来,走向了主厅中的香槟树。

“哼……拖时间?”黑蝴蝶望着觉哥的背影,心中冷笑,“没用的……‘神经衰弱’中靠的都是短期记忆,这种记忆一旦发生了偏差或是被忘却,那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记起来的。”

封不觉的确没让他们等太久,一分钟不到,他就回来了。

给香槟插上吸管,并吮了一口后,觉哥用一个堪称豪迈的动作扬起手来……又去翻了一张前几轮中从未被翻开过的牌。

很显然,他已放弃了得分……

所以,不出所料的,他翻开的第三张牌,也是一张距离较远的、此前没被翻开过的卡牌。

“哈!什么嘛……”这个瞬间,黑蝴蝶心声已转变为了嘲笑,“兜了一圈回来,自知已经记不起来了,于是干脆就放弃得分……再翻两张新的卡出来,想要扰乱我的注意?”

“您可真是位绅士呢~”在心中将对手鄙视了一番的黑蝴蝶,表面上还是嗲声嗲气地感激道,“既然您这么客气……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哦……”封不觉则是用懒散的语气应道,“你请随意。”

很快,裁判就将牌复位了,于是,黑蝴蝶的第三轮翻牌也开始了。

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她快速而准确地便将那三张“声如梵王相”给翻了出来。

“这位女士,得三分。”一秒后,裁判便将桌上那三张花色相同的牌挑拣出来、叠在一起,正面朝上地搁到了黑蝴蝶那边的桌面上(第二场游戏用的桌面比猜数字对决时的大很多,空间足够),随后对黑蝴蝶道,“得分后,您可以再翻三张。”

“好的。”黑蝴蝶冲裁判甜甜一笑,然后,她便盯着桌面上的牌堆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

大约一分钟后,她才顺着自己此前翻牌的顺序,又翻开了相邻的三张新牌。

就这样,对决继续展开……

十轮过后,黑蝴蝶已得15分,而封不觉……非但是1分未得,而且其中有好几次他都是在“场面上已有得分机会”的前提下,没有翻出曾经出现过的牌,从而错失机会。

虽说黑蝴蝶的记忆能力也没到那种“只要一有得分机会就一定能成功”的地步,但对于那些“同花色的三张皆已出现过”的牌,她最多只需两轮的尝试,也就一定能将分数纳入了。

然,就在这个时刻……

“差不多了。”封不觉,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嗯?”黑蝴蝶刚结束了本轮的翻牌,听得此言,便疑道,“乌鸦先生,您说什么?”

“我是说……对你的观察……”觉哥用十分平静的口吻回道,“已经差不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