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点网的运作机构中,项飞任董事长,田麦穗是总经理,而老优和钱落梅则是分别是内容编辑部和企划办公部经理,田二锤当仁不让地成了运营维护部经理。
和出版社的谈判由项飞牵头,田麦穗和老优负责具体工作,开会后的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紧张工作。
但是谈判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总结原因有三点,首先凌点网是新网站,影响力没那么大,大牌出版社根本看不上;其次,没有真金白银放在面前,靠网络点击挣分成,这样的吸引力太小;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出版社是传统发行机构,网络是新兴发布平台,二者存在新旧交替的必然矛盾。
当前文学网站替代不了出版社,毕竟实体书的市场依然存在,人们对纸质书的阅读习惯还将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文学网站的存在,确实分流了不少读者,尤其是年轻人,所以出版社在一定程度上对文学网站有仇视情绪。
甚至这种仇视情绪也蔓延到传统作家和网络作家之间,以前的作家很辛苦、费劲巴力写出作品,寄给出版社诚惶诚恐地等待消息,一波三折、千转百回才能出版发行。现在倒好,毛都没有长全的年轻人随便写点东西,就可以在网络上发布被读者看到,太简单、太容易,甚至太无耻,凭什么?
心理因素之外,还有一个主要原因——网络文学质量上不去。
错别字非常普遍,写文太散乱,没有表达的主题,选取的素材光怪陆离,不谈传播个人独特体验和思考,只为博取眼球。
太媚俗、太天马行空、太无耻。
出版社代表传统势力,文学网站代表新兴势力,二者之间必然有矛盾,有斗争。
经过两天,跑了两家出版社,都被婉拒,没有任何结果。
三个人垂头丧气地回到水云间,钱落梅看到三人这个样子,心里也猜到大半:“出版社不认可咱们的协议?还是对分成有意见?”
“都不是,他们压根就看不上咱们,粗略看下协议就直接拒绝,都不给咱们商量分成比例的机会。”老优满怀惆怅地说道:“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牛呢?有挣钱的机会还往外推,他们和钱有仇?”
“他们不是和钱有仇,是和咱们有仇。实体书才是他们的利益根本,把版权卖给咱们网站,买实体书的人肯定就少了,咱们的那个分成能弥补他们的损失吗?人家肯定考虑这一点,目前凌点网还没有流量,咱们无法给他们一个权威数据做参考,他们能不拒绝吗?,”田麦穗分析道。
项飞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是主要原因,出版社和网站虽然有敌对情绪,但是如果利益绑在一起,这种敌对情绪自然消失。问题是咱们没有经验可参考,不知道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和他们绑在一起,导致现在束手无策。”
听了他们的话,钱落梅挺着肚子走来走去,直到被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痛的哎呦了一生,继而笑着自言自语:“点点,你是不是嫌你妈笨呢?还踢我一脚。为了生下你,妈妈不知道要忍受多少痛!”
听到钱落梅的自言自语,项飞猛地站起来:“落梅姐你刚才说什么?”
钱落梅被项飞的话懵住,仔细回想了下刚才的话:“我说点点嫌我笨,踢我一脚!”
“不是这句,后面那句!”
“为了生下他,我不知道要忍受多少疼?”钱落梅一脑袋浆糊:“是不是这句,这句话怎么了?犯忌讳?”
项飞摇了摇头,扶着钱落梅坐在椅子上:“得忍住疼才能生孩子,同样,这次合作咱们也得忍住疼才能谈成!”
老优一听笑了:“怎么忍住疼?咱们三个过去让他们打一顿?”
“不是这个疼,是那个疼,割心头肉一样的疼!”项飞解释着。
“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花钱,除分成之外还花钱弥补他们的损失,用咱们的心疼换他们的合作。”钱落梅醒悟道,却仍然有所担心:“但是花多少钱呢?咱们知道他们能损失多少?”
“他们每年应该都会定出版计划,这一年哪些书需要出版应该能拉出一个单子,凡是这个单子上的书只要咱们用,都出一笔补偿金。用一批单子上的书,再用一批单子上没有,但是他们有版权的书,后者咱们就不需要付补偿金了,这样应该能签下协议!”
“那咱们不就亏了?”老优真像割心头肉一样疼:“还没卖出去东西就付钱,咱们是不是有点傻?”
田麦穗冷笑一声:“这好办,既然出补偿金了,分成比例上就少给他们三成,反正这钱虚无缥缈他们看不上。但是这么办的话,必须保证咱们用的书有流量,要是没人看还是赔本!”
“对就这么办,麦穗姐,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关于拆迁方面的。有个钉子户死活不搬迁,多给10万都不挪地方,后来有人想了个主意,送了一辆小车,结果钉子户搬了。但是那辆小车总共才花了8万块钱,算来算去那钉子户还少要两万。”项飞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出版社鼠目寸光,只盯着眼前是吗?”钱落梅也笑了。
项飞摇了摇头:“不是,咱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毛病,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利益,而不相信事物潜在的巨大价值。当前利益是即时满足,潜在利益是延迟满足,现在的人们太看重即时满足,把延迟满足放在了次要位置,但是后者才是事业成功、时代进步的钥匙。”
在座的每个人都点了点头,仔细思索着这句话,冷不防被突然进来的田二锤打断:“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这时老优站起来,拍了拍项飞的肩膀:“哥们,现在吃饭是即时满足,明天再吃是延迟满足,你想什么时候满足?”
“你大爷,我什么时候都想满足,以后的饭管得了今天的饿吗?”
“你不说延迟满足是事业成功、时代进步的钥匙吗?”老优仍然不依不饶。
“滚,是延迟满足,不是延迟吃饭,延迟满足首先得保证自己不被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