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董璐一个人来到公司,得到的境遇与以前天差地别。
刚进公司大楼,便有路上的公司员工打招呼,碰面的艺人也上前热情地寒暄。这些人的笑容很自然,好像他们本来就很熟一样,瞬间上涨的“人气”、突然出现的“熟人”,反而让她很不自然。
大多情况下,人际关系都很脆弱,攀附于利益和权势。但它的脆弱不是因为它容易被摧毁,而是因为它随着利益、权势变化瞬间暴涨、突然散失殆尽。
不过,这时候董璐的心情是愉悦的,虽然不至于扬眉吐气,却也自然享受着大家的笑语盈盈。
来到总经理室,门是敞开的,里面的赵海看到董璐过来,立即起身从办公桌旁边绕过来,礼貌、热情地与她握手。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在家里多休息会儿呗!”
“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对待他人的礼貌、热情,董璐怎么也过分不起来。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们年轻人觉多,该多休息一会儿,要不然对皮肤不好。”赵海从办公桌上拿过来备好的文件:“这是我刚弄好的解约协议,我和董事长已经签完字,你直接签字就好,到时候你拿一份,公司留一份!”
董璐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这回她吸取了教训,认认真真审阅着,生怕再次因为合同吃亏。
“放心吧!里面没有任何霸王条款,所有不合适的条项我都剔除了,为你专门做的。”
“谢谢赵总!”董璐漠然答道。
签完解约协议,她如释重负,感到浑身轻松,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办公室,离开面前这个讨厌的人。
她站起来,做出要离开的样子:“协议签完了,我也该走了!”
“等一等,董璐!”赵海喊住她,样子有些不自在,把门稍微关了下,只留下一条细缝:“对不起,董璐,我们以前对你有些过分,董事长让我代表大家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够不计前嫌。”
看到赵海关门,董璐还有一些担心,注意到留了一条缝才放下心来。但是听到他接下来的话,不免有些为难,从个人态度上她不想原谅他们,却对别人的道歉说不出什么狠话。
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抬头看向赵海,露出不可琢磨的微笑:“别说以前,都过去了,咱们往后看吧!”
“好,好,好!往后看,董璐你真是宽宏大量!”
赵海依然笑着,五官扭曲地堆在一起,自打董璐进门就没断过,她真怀疑这样下去笑容会不会僵在脸上。
这样的担心显然有些多余,就在董璐离开办公室后,赵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胡乱骂了一句脏话。其实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原谅,只是该作的姿态必须作而已,就像见佛烧香一样,管它显不显灵,总得走个形式。
出了公司大楼,董璐神清气爽、脚步轻快,就像被绑架之后突然获得解救,那种自由状态让人沉醉,也让人感动。
对比呈现的自由,总比理所应得的自由珍贵,现实中的每个人都有自由,谁会沉醉?谁会感动?
第一件事,当然是和苏方,他的义父报告情况。
拨通之后,接电话的是助理,听得出来,里面几经辗转才到苏方手里:“喂!董璐是吧?事情办的怎么样?”
“已经办好,义父!”
“很好,那准备准备吧!我让人给你买张飞机票,明天你就赶到云南来,这边正好有个角色给你演!”
“这么快?”董璐惊讶道。
“你还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那我回去准备一下!”董璐想了想,慢悠悠地提出另一个要求:“义父,我还想把自己原来的助理带上,不知道行不行?”
“行,一起过来吧!省得我再给你找,那就买两张飞机票。”
“谢谢义父!”
“别老谢来谢去,好麻烦的。”电话那边响起爽朗的笑声:“我还很忙,咱们晚上再通电话!拜拜!”
挂掉电话,董璐苦笑一声,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投入新的工作,进入新的环境。
没给她几分钟时间感慨,电话挂掉不久,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一看,竟然是谭小鑫的电话。
接起电话,那边响起久违的声音:“董璐,你现在还在燕都吗?”
“在呢!什么事?”董璐冷冰冰地回答道,心想他可真会选时机。
没想到那边换了个声音,很熟悉的大男孩音色:“璐璐姐,你在哪呢?我是杨洲,来燕都了!”
她这才想起那个胖弟弟,曾经在“天籁中国”大赛期间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立刻兴高采烈地回道:“啥时候来的?杨洲!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怎么可能?我是上大学没时间,要不然早来找你玩了。再说你现在是大明星,要忘也是你忘记我,我哪会忘了你!”
“别在电话里说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对方说了地点后,董璐立刻开车赶到了那里——一个大型游乐场。
两人正在摩天轮跟前等他,几个月不见,谭小鑫变黑变瘦了不少,看来没少寄情于山水。杨洲倒是一如既往的富态,甚至比参赛那会还胖,皮肤白白腻腻的,依然是可爱的小男生一个。
“璐璐姐!”杨洲像功夫熊猫似的,灵活地跑过来给她一个拥抱。
董璐温暖地笑着:“你可又胖了,我两只手都快连不到一起!”
“没办法,心宽体胖,谁让我心胸开阔,其实我已经吃得很少了。”
“对,对,对,只要你心情好,外形的肥胖不是问题!”董璐抚着他胖胖的脸蛋:“可爱的小功夫熊猫,你们都玩什么了?”
“就去鬼屋转了一圈,其它的都还没玩,就在这儿等你了。”杨洲一副可爱、天真的样子。
“你可真拿自己当孩子!”董璐摇头笑着。
“可不是,两个大男人在一起,他非要来这里,人家都是家长带小孩,男朋友带女朋友,我这是带了个巨婴!”谭小鑫终于插进话来,盯着董璐的表情反应。
“·那怨我吗?从我十岁的时候你就说带我玩,一直没兑现诺言。现在十年过去了,你也有时间了,我当然不能放过你,这叫君子一言,十年也得还!”
“我欠你的?”
“就是,谁让你当初承诺给我的?”
……
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闹,董璐露出幸福的笑容:“你们俩的承诺里可没我,要不要带我玩?”
“当然带!”谭小鑫条件反射道。
“就是,璐璐姐,旁边有个跳楼机,咱们一起,好刺激的,贼好玩!”
董璐脑海里无数黑线在缠绕:“我能不能不玩?我恐高!”
“不能!”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