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觉得,自己家里那一团破碎的家庭关系,格外可笑,为了祖辈留下的那些家产……
讲真的,就辛家的家产和简家比起来,说是仨瓜俩枣也不算特别夸张。
但就为了这仨瓜俩枣,能斗得乌眼鸡似的。
想想,真可笑啊。
辛以晨不敢沉溺,她知道自己和简英是个什么关系,而且她性格里的一大特点就是,从不自负。
知道自己多大的本事,能办多大的事。
也就不存在自负的觉得,自己和简英那一纸协议的关系,会因为简家的善意而有什么改变。
不自量力的事情,她很少会做。
她不敢沉溺,不能沉溺。她不想做那个没有了富翁施舍的温暖饱足之后,冻死在冬夜里的乞丐。
只要不沉溺,起码……起码在那些温暖饱足都不复存在之后,她依旧还能够习惯那熬人的冬夜,不至于冻死。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如果不是耽于火光中那么温暖的幻境,或许不会冻死。
车子在辛以晨的家门口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目光里的情绪已经消敛干净。
她没让简英送她进屋,笑道,“真没事,我都说了,喝酒我没怕过谁的。”
简英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我和你说你别逞强。”
“真不是逞强,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也累一天了。”辛以晨说。
简英想了想,倒也没强求,送她到了屋门口,看她进了屋,他才上车离开。
辛以晨冲了个澡,躺到了床上,拿起一晚上都没怎么碰过的手机。在那样的家庭氛围里,好像真的会让人不会沉迷在电子产品里。
而在她家,但凡有个家庭聚会什么的,那都是一群人沉默着,各自摆弄手机。
辛以晨解锁了屏幕,就看到了叔叔伯伯发来的消息,带着责备的字句,映在她的眼睛里。却又不敢太过分的词句,大抵是因为小五的维护,让他们有所忌惮……
看着消息里的这些字句。
辛以晨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
低声喃喃道,“十二点过了啊。”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消息里的字句,辛以晨,别沉醉了,这才是你的世界。
……
简璃依旧是每天午休时间来和辛以晨学厨。
离圣诞还有个十天的时候,简璃已经学会了五菜一汤,并且每天做一次,巩固熟练。
而且她已经开始学习做蛋糕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或许女人对甜食的热爱,决定了女人在做甜食上会更有天赋。简璃就觉得做蛋糕好像比做饭菜要简单得多。
第一天就烤出了味道不错的蛋糕,第二天已经开一开始尝试用奶油装饰蛋糕了。
总之,就这个进度,已经完全可以赶得上欧律生日的进度了。
而另一头,欧律的准备也妥当了一部分,比如,那枚皇冠模样的求婚戒指,以及欧律亲手做的木质戒指盒,都已经差不多大功告成了。
莫逆那珠宝工作室那边,给出的回复是已经制作得差不多了,让欧律可以随时去看看,细节上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及时提出,工坊那边可以及时做出调整。
欧律对莫逆那工作室和工坊的人的手艺还是很相信,所以倒也一直没急着去看,直到他把戒指盒搞定了,才打算去一趟看看。
工坊和工作室并不在同一个地方,工坊在市郊。
欧律心说莫逆应该也不会在工坊,他也懒得再麻烦莫逆,索性就没和莫逆说,独自朝着工坊去了。
好家伙,要是说一声还好了,因为没说一声。
欧律看到了不得了的场景。
他停好车之后,还没下车呢,就看到莫逆从工坊里走出来,这倒没什么,虽说欧律不太明白莫逆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这不是莫逆的主业,一般这娇花不太过来的。
欧律刚准备开门下车和他打招呼呢,还没来得及开门,就看到工坊里头一个轻快的身影跑了上来,到莫逆身旁,挽住了他的手。
要说这也没什么,这娇花大好青年,有钱又有模有样的,谈个对象理所当然……个屁啊!
要是那个轻快的身影不是他欧律的妹妹!欧律还真觉得这理所当然了!
而且欧律也马上明白了莫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林朵朵一手亲昵地挽着莫逆,抬起了另一只手,朝着莫逆亮了亮她手腕上闪亮的手链,脸上都是喜悦的笑意。
林朵朵,是个医生,经常要协助和观摩手术,所以手上除了手表,从来就不佩戴任何首饰。
此刻手腕上那亮闪闪的手链,不难看出是谁送的,也就不难猜莫逆为什么会出现在珠宝工坊了。
林朵朵扬眸对莫逆笑,莫逆垂眸看她,唇角的弧度温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动作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宠溺。
两人往车位走,大抵是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取那条手链的,此刻准备离开了。
然后就看到眼前一辆眼熟的悍马,驾座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欧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
“小……小哥。”林朵朵瞳孔缩了缩,面上的笑容僵了僵,不难看出那一瞬间蔓延全身的局促,“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该我问你吧?”欧律看着她,然后目光挪到莫逆脸上。
“阿律。”莫逆叫了他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哥你听我说。”林朵朵无来由有点紧张,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是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但还是有些紧张。
“我不听你说。”欧律朝她抬了抬下巴,“你先回去。”
他看向莫逆,“我听你说。”
“我不!”林朵朵急道。
莫逆侧目看了她一眼,“你去车上等,乖。”
林朵朵似是还想犟,但对上莫逆的眼神,她只能紧紧抿着唇走去了车位,开门上车。
莫逆则是坐进了欧律的车里。
“说吧。”欧律淡声说,声音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怒意,挺平静的。
“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儿了吧。”莫逆低声说了句,“我没觉得我多该死,但我要是解释或是掩饰什么,那就有点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