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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临仙阁外,长宁走到低垂着脑袋的林舞身旁。

女孩站在大树下,时值深秋,一阵风吹来,古树飒飒往下掉着落叶。她穿着青色单衣,身姿单薄得可怜,尤其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眶,让长宁心下一滞。

“天色已晚,不知小舞姑娘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他故意调笑道。

林舞匆忙低下头,声音低若蚊蝇:“好,好。”

“走吧。”长宁抬起手摸了摸少女软软的头发。

华灯初上,落日城宽大的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两旁的酒肆里,都亮起了月光石明亮的光线。披着轻甲的武者一群群围坐在一起,大声谈论着今日测试的盛况,语气对慕容氏、林氏充满了羡慕之情。

“两个召唤师呀,这林家是被神尊大人赐福了吧?”

“谁说不是呢,以前的林家在这落日城可是垫底的存在,这以后呀,怕是要起来了。”

“哎,我听说,这林欢召唤师,曾经是个废物来着。”

“不是吧?还有这种事?”

……

少年身姿挺拔走在街道上,被其姿容所摄,人群不由自主让开一条路。

“小舞可要吃冰凌果?”

“啊?都,都行。”

林舞正心神恍惚地看着少年的背影,那人突然回身,将她吓了一大跳,急忙低头。

“店家,来一份。”长宁走到路边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

“好嘞。”肩膀挂着汗巾的老板长长应了一声,接着手脚麻利地用一个纸盒将盆子里的五颜六色的水果盛起来,撒上一层果酱后,再撒上一层冰。

“客观,给。呈惠,三银币”老板笑眯眯道。

长宁接过纸盒,忽然蹙眉转身:“小舞,你有钱么?”

!!!

“好像没有……”摸着钱包,林舞尴尬得面色通红。上次把钱给欢儿哥哥买丹药了,这两个月挣的钱,也用在了打听欢儿哥哥下落上,如今身上是分文不剩。

“欢儿哥哥,要不,要不咱们……”咬了咬下唇,林舞看着对方那张貌若潘安的脸,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客官,这冰凌果,你们还要不要?”

老板一看二人好像拿不出钱的样子,顿时面色就是一变。这二人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连几个银币都没有。

“老板,我拿这个跟你换怎么样?”长宁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朵白玉兰。

“哎哎哎,够了够了。”老板眼睛一亮,忙小心接过。这可比他那盒果子值钱多了。

“白玉兰?欢儿哥哥,我不吃冰凌果了。”一看竟然是白玉兰,林舞顿时就急了。上前想要抢过换回来。

“银货两讫,小姑娘,你可不能耍赖!”老板急忙将花藏在身后,朝林舞瞪眼,八字胡一翘一翘的。

“我都还没吃!”林舞眉毛一竖。

“好了小舞,欢儿哥哥这还有呢。不缺这一株。”长宁无奈,拉着还想要和老板理论的林舞转身就走。

“哎?欢儿哥哥。”林舞着急向后看,人群熙攘,转眼就不见了之前的摊子。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要不要尝尝?”缓下脚步,长宁将果盒递给旁边还嘟着嘴的女孩。

“吃,怎么不吃?好多钱换的呢!”一把接过,林舞拿起小叉子插着送入口中。冰凌凌的果肉在口中炸开,她瞬间打了个激灵,好酸!

长宁笑,经这一遭,林舞也没时间悲春伤秋了。之前的陌生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

晚上,长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突然,他五官变得扭曲,额头上青筋暴怒,手脚不自觉抽搐起来。

“疼不疼?”

脑中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下一秒,那声音骤然变冷:

“老子都跟你说过了,幽冥珠于鲜血中诞生,是世间极阴之物。你敢融合,就要承受剥皮抽筋之苦!”

“闭嘴!”

闷哼一声,长宁抓紧身下的被单,在这一刻,他浑身渗出血迹,身上的皮肤开始寸寸剥落,骨骼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呵呵,老子就不闭嘴,是你非要把我喊出来的,想让我走?没门!”

凌空一跃,黑色肥猫突兀出现在半空中,漆黑的毛发与夜色混为一体,圆溜溜的双眼噌亮。

不理它,长宁抱守元一,开始运转心法。淡金色的光芒升起,渐渐的,血肉模糊的身体慢慢长出新肉,骨骼缓缓生长,皮肤开始新生,乌发一寸寸长直脚踝。

睁开双眼,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长宁手一挥,床上掉落的污啧瞬间消失不见。

“啧,无趣。”

白了他一眼,黑猫径直向着长宁眉心撞去。

‘砰’

“你干什么?”捂着额头,黑猫瞪着长宁,长长的尾巴竖起。

“我的召唤兽在里面。”起身光脚走到旁边的浴室,长宁声音淡淡。

“长宁,你不要太过分!那是我的窝!”纵身一跃,趴在高高的柜子上,黑猫呲牙。

进入水中,长宁舒服枕在壁上,神色放松下来。

自从掉入血池之后,他的骨血就被吞噬干净了,是系统保住他一丝元神,他才得已清醒,反杀幽冥珠。

想起幽冥珠,长宁神念一动,一颗赤色珠子自识海中飘出来,停在半空中,散发着幽幽光芒。

这就是壁画上的那颗珠子,里面布满了邪念,恶意,贪欲,是极为阴邪之物。可勾出他人心底最深的欲望。

如今,他只是勉强将这东西祭练,想要神魂相融,还需很久。

“老子和你说话呢!你把这鬼东西拿出来做什么?”

幽冥珠一出来,中元就捂着鼻子退出老远。它虽然浑身漆黑,可却是至阳之物,最是讨厌这种这种布满血腥味的臭东西。

“说什么?”

将珠子沉入识海,长宁好整以暇地看向黑猫。老实说,当他第一次看到说话高冷的系统,竟然是只黑猫以后,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老子说,那是老子的窝!”鬼东西一走,嗖,中元又飞近了浴桶。

“你的窝,不是在虚空之中么?”祭练幽冥珠的好处之一,就是他终于可以好好逛逛自己的识海了。所以他就发现,这老猫,压根就不住在那。

“我……”中元一时语塞,转了转眼珠子,他眼睛一亮,道:“那你把它喊出来,不是召唤兽么?总得有点长处吧?”

“……一朵花,还是幼生期,你想让它干嘛?”

闭上眼睛,长宁不打算理它了。测试的时候,其实原本与她吸引力最强的不是那朵水晶兰,而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可就在他想要与之缔结契约时,幽冥珠突然暴动,把水晶兰吸引了过来。

所以现在这东西到底有什么能力,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