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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明月照北 > 第57章 峥嵘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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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城上,张狂肆意的剑气盛开如巨大莲花,遮盖整座城池,不断击落妄图穿越剑气之海的紫雷。

七重天上剑痕若隐若现,劫云密布,惊雷阵阵,却不得下。

阳神之陨天地同悲,太阳早被掩盖在重云之后,世间本是昏沉景象。然横空出世的羁羽剑光华大作,赤华金光烈烈,宛如另一轮巨日,照亮被阴云覆盖的天澜城。

也是整片风雨招摇大地上,唯一一处光明显照之地。

又有无数应照羽之声而起的剑意化作无尽罡风,彻底封锁天澜城的天空。此乃无数剑修昂然战意所成,寻常不可破。

开启剑会之人正抬头,目光穿越罡风剑海,落在茫茫虚空之中。倘若有人能在他身旁观察,可以看见这双乌黑瞳孔中倒映出一片虚无澄澈的空境。这片空境中,隐约有什么东西存在。

抬首观天者心知。

是天道正在注视窃命之人。

他清楚地感知到他正在失去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人称此为天道垂青,有人称之为天命加身,也有人称之为,天道赦令。

自此刻起。

此身气运皆如烟散,因果之眼再无用处。万物如初见,万灵如初识,生死难再有转圜余地。

天道所予,皆被剥夺。

但有浩荡剑意取气运而代之,充盈与天道相背者的神魂骸骨,塑魂识为剑锋,点星火于桃源。意识境界,焦木新芽。

至此,剑上金火盛,羲和照人间,锋芒毕露,再无半点阴影蒙蔽。

坦荡于天地间,坦然于天道前。

剑声震动四海八荒之际,西州,一处骷髅白骨铸就的山谷中,有沉眠之人忽然醒来,问侍者今夕何年。

琨瑶峰上,桃花树下,剑者若有所感,拈花自语“今日风光好”。其身后手挽拂尘的观花者抬头观风雨天象,只道一句。

“玄冥操斗柄,宝剑现峥嵘,正是入世时机。”

天澜城,剑声大作。

杀道洗剑锋,胜负一瞬分。转眼便是无数失败者坠入草木花海,在这场剑会中彻底出局;暂时的胜利者一步步踏着繁花似锦,走向下一场剑决之地。

未参与这场剑会之人冷眼旁观,思绪万千,依旧不解局势因何演变至今。剑会提前开启,琨瑶剑修齐聚天澜,导致诸多布局需要临时调整,皆未完满。

只怕这结果也难完满。

天下剑会以崔巍为首,中州四方剑会、西州六道剑会次之。有心人若是要造势,四方剑会便是最好时机。诸多算计,天时地利,竟都成了这一任羁羽剑主的垫脚石!

但幸好,还有最关键的一张牌至今没有现世。

距离春分尚有数日,有意剑会之人多数已经提早来到天澜城。根据风雨偏宜所贩卖情报,此时天澜城中单单高阶剑修,就有十三位五境,九十四位四境巅峰。除此之外强者泛泛,不计其数。

须知代表剑界实力的整个紫极乾榜,至今不过录下四十四位五境剑修。排除固守一地不可离者,排除闭关者,排除身在绝地险境不及赶来者,再排除西州被拦在横连山脉者。天下间有名有姓的高阶剑修几乎全部汇聚于此。

甚至凌沧州出现在天澜为绮夜合压阵也非不可思议之事。

琨瑶终究是阻碍,而底牌若出,剑宗算计也不过枉然。

凌沧州抱剑而立,目光落在城中心的照羽身上。

无论是否拥有与会之人,五州四海各方势力的人马皆已经进到天澜城。剑主强制性开启剑会,将整个天澜城范围内的剑者皆拖入天澜剑域之中,无疑改变了很多事情。

剑主的举动,是否也在那些操盘者的算计之中?凌沧州并不清楚,也无意去探究。他只是一柄剑,纵使要比剑宗其他剑修承担更多,也仅仅是一柄剑。

他只需要完成他的任务。

天澜城中有一个五境,是来自南州的剑修,并非出身鹤云仙楼,也非来此参与剑会。

名列紫极乾榜二十八的浮长川。

浮长川是他在修真界行走时最好用的一个身份,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身份。他长着一张俊美的面孔,但这张脸放在人均易经洗髓不知多少次的修真界里,便是平淡无奇。

这种平淡无奇,很符合他的本职。作为行杀城身价比风雨偏宜之人还高的杀手,他自然不需要一张过于引人注意的脸——毕竟很多时候,伪装的法术神通无用,过于醒目的脸确实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刺杀一个人。

这是他来到天澜城的第三个月。在天澜城东城的垂杨巷里,他买下一处院子,与周围修士的凡人亲属住在一起。这很常见,北方修真界注重炼心,而炼心,最常见的途径便是入红尘市井体会人生百态。

若是个剑修,便更加常见。剑修若想要从金丹大圆满进入元婴,就需要过一个“灵寂期”,灵寂是破心障,也是破而后立。一旦步入灵寂,剑修体内的灵力就会不断消失,修为也会不断倒退;待彻底化为凡人,便是破而后立之刻,一剑破障,立入元婴。

于有些人而言,这心障极为简单。比如凌沧州,朝入灵寂,暮至元婴。

于有些人而言,灵寂便是天险,蹉跎百十年难破。比如浮长川。

所以在灵寂期的第八十一年,他选择灵寂时代特有的剑修神通术影物诀。以金丹之身修分神之法,借外物化出一具除了承载剑心以外没有任何用处的身外化身,再以身外化身历劫。而如今这具身外化身,变成了他的保命手段。作为一个杀手,他的剑道注定不同于寻常。

影物诀刚被创出时,会影响剑道根基,毕竟是捷径。经过近两千年的改进,影物诀的副作用已经被降到最低点,但仍有致命缺点。所以绝大多数剑修依旧会选择最传统的破境之法。

作为这一届四方剑会的主办地,天澜城剑修很多,寻求突破的剑修更多。

对于浮长川而言,伪装成一个灵寂期的剑修,融入天澜城的生活里,可说是轻而易举。

邻居是一位分神修士的凡人亲属,关系已经很远,但毕竟有血缘在,仍旧能得其庇护,在物价极高的天澜城中有一处可观花垂钓的院子。老者老不羞,乃是丹田破碎后由修士变作了凡人。总爱倚老卖老,又心高气傲看不起周围凡人,却有那谁也没见过,但看这源源不断送来的重礼,似乎又确实存在的分神做靠山,四邻也只好息事宁人,敬而远之。

但一墙之隔者如何敬而远之?所以这位老者的邻居变动频繁,连囊中羞涩来此租住的修士都因烦不胜烦直接居住城外,以天为盖地为庐去了。

浮长川刚来时,周围人皆心有惋惜。却没想到这新来的剑修竟真是来修心的,对那园子里的老头可说是有求必应,逆来顺受。浑然不似寻常剑修。有修士路过偶见此这长者不端,剑者恭顺之态,只道是炼心非忍气,歧途而已。

浮长川谢过好意,照旧而行。

这一日,浮长川像往常一般天才蒙蒙亮就起床,先似凡人般清扫院落,再为邻家孤子挑满水缸,然后去贩花长街为那行动不便的老者买浆心草。

今日天澜城中暗流涌动,他便走慢了一步。还未来得及推门,园内已有肮脏不堪的辱骂声传出。他的面上依旧是恭谨的神色,无喜亦无怒。

就在此刻,骤然发动的天澜剑域覆盖整个天澜。

作为五境剑修,他自然反应极快。但他眼力也极好,偏偏就看见他的刺杀目标就在六条街外的位置,而这天澜剑域,似乎将他与目标划分在一个区域。

也就是说,他大可以名正言顺地杀死他的目标,用浮长川这个身份。

当真是意外之喜。

所以一旁的灌木花丛形成的花台在他足下成形,将他托举上天空的时候,他已经撤去伪装。白露剑自丹田化出,在空中回旋飞转,适应这与南州截然不同的元气环境。也顺道取了那倚老卖老者的性命,带着一滴晶莹如露的血,回到了他的身边。

五境蜕凡,而凡人性命,在很多修士眼中,本也没有意义。

恰好浮长川便是其中之一。

他轻描淡写地将血珠均匀涂抹在白露剑上,语气惋惜:“若我当年能遇见你,或许今日我已能窥六境之门。”

剑界的争端自然不少。宗门与散修素来恩怨难休;主修符剑的持盈一脉,主修道剑的揣锐一脉与主修阴阳和合道的冲气一脉争锋多年;而为所有剑修鄙薄者,无疑是以影物诀渡过灵寂期的“伪剑修”。

“伪剑修”的剑道注定不够完美。而不够完美的剑道,想破第四境很难。浮长川能以伪剑修的身份成为五境剑修,更是在紫极乾榜名列二十二,可想而知他在剑道上天赋与机遇皆有大造化。若当年能完美破灵寂,今日恐怕也不止是二十二。

周围凡人惊惧地看着他,而他的眼中只有他的目标。

他微微一笑,向他的目标拱手一礼:“终夜剑主,幸会。”

绀紫色的海棠花台上,绮夜合淡淡看了一眼那老者尸首:“那是风雨偏宜的人。”

浮长川道:“哦,是吗?我还以为只是个欺世盗名之徒,这一剑,是在斩恶。”

“罪不至死,但既然已死,便死了。”绮夜合道,“不识封匣宝剑,无自知之明,不可惜。”

浮长川注视着他:“那便多谢守城人放过。”

“五境难得,望你也有自知之明。”绮夜合平静地说道,目光已然投向剑域中心。

紫极榜十一,紫极榜二十二。按照这花台位置,只需要两轮后便是他们的对战。剑者多狂徒,所以浮长川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对绮夜合的渴望,绮夜合也未觉异样,心思仍在远处。

不过短短时间,照羽站在千年古树上,已经斩落十二名剑修。

赤衣如火,迎风烈烈。

一剑斩一人,每一剑皆是臻于完美之剑。以剑破剑,摧枯拉朽,至今尚无人是一合之敌,强悍实力足够让人心惊。

但以绮夜合这等剑修的眼力自然能看出其中的不对劲,尤其是他本就出身琨瑶。

羁羽剑主的剑,本该如那一式担花挑月般完美无瑕,而非有这一线之差。完美代表着无懈可击。于剑者而言,这一线之差,便是天壤之别,仙凡之分。

绮夜合本是四方剑会的主持者,按理而言不该参与此会。但一来如今局势变化,是剑主强行召开剑会;二来剑主以羁羽剑为注,凌师兄既然没有进入天澜剑域,那他便该为羁羽剑的归属做一份准备。

羁羽剑是琨瑶象征,更代表着许许多多不曾明显于台面却又切实存在的含义。留在剑主手中,哪怕剑主并不愿意回归琨瑶也无妨。却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尤其是现在剑主的剑已经不再完美。

他是天澜的守城者,这座城会告诉他很多东西。

一个昼夜而已,剑主的剑竟有如斯变化。是剑主的同行者,清辉所言“剑侣”出事,让剑主心乱了吗?

夜合抬起头看那纵使残损,依旧灿烂辉煌的仙神之剑。

大道无情。

剑主因何要选定剑侣,为自己平添枷锁?

槿花海上空的凌沧州自然无心剑争,他与绮夜合自有默契,一者在城中,一者留剑域之外把控局势。

天澜城主作为城主,浑然没有有心人恐怕会乘机生事的担忧。他一边打量那些被天澜剑域逼出的剑修强者,一边怀着置身事外的悠闲。

“剑修可以悟出不同的剑域,但同一时刻只能施展一种。这位羁羽剑主以天澜剑域强行开启四方剑会,等于在剑争上有整整一个剑域的劣势。何况他修为不足,至今不过金丹;这一阵,你觉得如何?”

凌沧州面上无喜无悲:“羁羽剑从未饮败。”

“但他只有金丹,修为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因素。何况他并未握羁羽剑。”天澜城主自认为这番话是实事求是。

却只得到凌沧州四个字的回复。

“庸人自扰。”

“是是是,为你们琨瑶的羁羽剑主担忧的我是庸人。只你们琨瑶,个个都是痴人圣人聪明人。”天澜城主嗤笑一声,懒得再与这对羁羽剑有狂热信任的家伙争执。

凌沧州也没有再理睬天澜城主,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的殊连城:“殊坊主,可知昨夜城外发生何事?”

城主令也只能大致掌握城中情况。昨日沧澜剑域被推入虚空,今朝天澜剑域又起,何尝不是一种奇特的巧合?

更甚者,真是巧合吗?

须知昨日天地悲鸣,有阳神陨落。

而不巧,日前他们才见过一个阳神,今日既有羁羽剑主剑挑天澜。

殊连城惯会享受,他倚在贵妃榻上,正悠哉悠哉地咬过侍者递出的葡萄,闻言轻笑:“史君与羁羽剑主身边的人都是六境,我却只是个小小的四境。您认为我有这个本事去窥测六境之事吗?”

他似是全然不担心凌沧州会对他这个来自南州的钉子动手。

不过这句话亦是表明他确实关注着昨夜之事。

“剑主回城后去过香雪坊,香雪坊昨日有客。”凌沧州道。

这句话落在外人耳中,意味不明。

香雪坊虽然与殊琴坊处在同一条街,但前者是天衣生缘崖开设的药堂,后者是闻歌弄乐之地,两者从未有冲突。至多是殊琴坊中女子极爱香雪坊的香膏凝脂,能称一句相处和睦。

殊连城“啧”了一声,挑了挑眉:“那你也清楚,那两位客人可是嫡传高徒,难道会和我这等脂粉堆里醉生梦死的人有什么交集?”

南北修真界分歧极大,其中一点在于,南方修真界无冕之主鹤云仙楼,素来注重高低贵贱。

风雨偏宜的真正来历,修真界众人心照不宣。但即便是殊连城这等坐到四部副首位置的人,也不可自称是鹤云仙楼之人。

只是一把见不得人的刀而已。殊连城讽刺一笑。

而宁清融是长生峰峰主萧棠的师姐,易灵犀是宁清融的剑侣。对于风雨偏宜的人而言,她们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既然是天之骄子,如何会与一把见不得人的刀有往来?

妄论是主动通知殊连城关于香雪坊中的消息。

凌沧州一怔:“是我失礼。”

“原谅你了。”殊连城恹恹地躺回美人榻上,“好心给个提示,你们琨瑶才是和羁羽剑主关系最亲密的人。”

凌沧州若有所思。

龙山道观与兰台书院素来交好,今日正在天澜城外的无谗湖开展书道会,让年轻一代弟子交流读经悟道心得。兰台书院来的是执教孟抱雪。抱雪先生亦是仙魔之战参与者,与玄清交好。越清辉自绮夜合那里得到这个消息,便特地起早,去绮夜合处带走小远,借拜访抱雪先生的名义,见到了龙山道观的观主。

道天尺是龙山道观的传承之器,观主同样是道行高深的道者,在越清辉抱着小远走近时他便察觉到了端倪。抱雪先生性情温和体贴,主动接手书道会,为他们三人留下交谈的空间。

然而越清辉才把前因后果说完,还不等观主做出反应,就见先收到传讯青鸟,是他的大师兄谢浮名来寻他。

道天尺之事方才起了话头,越清辉自然是不方便走开。但大师兄青鸟传信,显然也是要事。

观主捋了捋长到垂地的胡须,开口道:“小友若是有要事,可先行一步。此事不急。”

“但事关道天尺……”

“我来和观主谈吧。”被越清辉抱在怀里的小远忽然开口。

越清辉一怔,立刻反驳:“这怎么行,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小远老神在在地说道:“观主又不是什么坏人,你放心好了,绮夜合问起来就说是我要求的,他不会怪你。”

“可……”越清辉还是犹豫,他是答应绮师叔要将人完完整整带回去的。

“婆婆妈妈!你看天澜城这个样子,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学会分轻重缓急啦越小哥!”小远从他怀中跳出来,双手按在他的腰上把他推出去。

“好吧好吧你别推。”越清辉无奈地扶住这把自己推了个踉跄的小童,向观主行了一礼,“这孩子与绮师叔甚是投缘,还望观主好生照看他,晚辈去去便回。”

观主笑呵呵道:“小友,老道我也是仙道中人啊。”

话已至此,越清辉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观主看向那边已经自己爬到先前坐着抱雪先生的椅子上开始摸茶点的小童。他神情忽而黯然,语气低沉,浑不似方才面对越清辉的长者态度。

“道友,玄渚师叔他……最后可有说什么话。”

小童伸出的手一僵,他扭过头,声音发闷:“你不问道天尺吗?”

观主长叹一声:“倘若是一年前,我会问道天尺。但这是一年后,内乱已平,龙山道观百废待兴,已经不需要道天尺稳定内忧。既然如此,自然该问逝者。”

“你放心,道天尺我会归还。至于玄渚道人,”小童咬了咬嘴唇,“他只问我,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这是他连照羽都没有告诉的一句话。

观主目带悲悯地看着他:“你的回答呢?”

“我还是不记得。但我猜你们很多人都知道了,对吗?”小童勉强笑笑,“所以你能告诉我吗?我总该知道我是谁,做错了什么事,又该做什么事。”

观主道了一声“无量天尊”。

木棉树高而巍峨,在这条路上绵延成一道赤红霞光。

越清辉见到谢浮名。

谢浮名是相当正统的琨瑶剑修,衣绣桃叶缠纹,腰悬赤玉,怀抱宝剑。不过他神情坚毅,不苟言笑,又满身是自横连带来的凶厉之气,常使人望而生畏。

但越清辉本就是他一手带大,自然也不会怕他,一见面便直接开口:“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我这边还有要事要处理。”

谢浮名道:“事关剑主,师父特意让我来问你,可知剑主因何要取四化蝉?”

越清辉呆了一下:“四化蝉?并非是剑主要取,而是朝灵渊前辈需要四化蝉疗伤。这一次他们来天澜城也是为了这件事。”

“不过师兄你也知道,天澜城的事情由绮师叔负责,师父又一直不见人影,我就先向绮师叔汇报了这件事。除了四化蝉,剑主还需要洪崖泪与沧海珀,我已经托绮师叔传书与修盟与剑宗了。”

琨瑶峰主的责任在横连山脉,很少会主动去插手横连以外的事情。

但如今剑主忽然开启剑会,以羁羽为注,是要四化蝉?

“莫非是朝前辈出事了?!”越清辉猜到内因,面露焦色,“师兄,朝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他是剑主的剑侣,我们必须帮他!”

“心浮气躁。”谢浮名皱了皱眉,“我先与师父联系。”

他取出半阙峰主令,言简意赅地与凌沧州解释这件事。

“是我的失误,未及时了解此事。剑主今晨已经找过天衣生缘崖的逢仙客昼浪歌,他修丹剑道,医道造诣不凡。清辉,你先不必担心。”

随即峰主令上凌沧州的声音又响起:“你们二人直接用此令联系剑宗与修盟,将洪崖泪与沧海珀送去香雪坊。”

越清辉神情急切:“这要如何取物?修盟总部与剑宗,距离天澜岂止万里?剑主如此急切,朝前辈能坚持到那两边送药过来吗?”

但话未说完,峰主令上的灵光已经黯淡。越清辉一愣。

谢浮名以剑鞘为戒尺,在越清辉肩上连敲三下,叱道:“冷静。”

一件东西出现在两人中间。

越清辉瞳孔一缩,不顾谢浮名冷眼,失声道:“这是?!”

谢浮名冷着脸看他,眼底深处却是对他的担忧。

这等心境,如何修无情道?

槿花海上,殊连城听完全程对话,若有所思道:“燃叶七亭的进度,倒是出人意料。”

凌沧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殊坊主果真敏锐。”

“不敢当。燃叶七亭近几年一直在研究传送阵的消息也不算是秘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已经研究出万里传物的法子,且能与玄清剑派共享成果。”

凌沧州微微一顿,答道:“这也要多谢南州。毕竟如今中州便如天澜,魍魉横行,人心忧忡,令人夙兴夜寐不敢轻松。”

“嗯?”殊连城立刻想通凌沧州的暗示,“那凌峰主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两清。”

天澜城主是唯一没听懂的:“你们两人今天才是初见吧?秘密倒是挺多。”

殊连城勾起嘴角:“城主说笑,若是想要了解秘密,不如与凌峰主来殊琴坊小坐片刻,听琴品曲,调风弄月,一饮醉仙酿,长话人间秘。”

凌沧州先天澜城主一步直接回绝:“久闻天澜三绝之一醉仙酿盛名。但恕在下失礼,琨瑶向来禁酒,我为峰主,不可亲身犯戒。”

天澜城主则是反应过来方才两人话中所指。天澜有鬼,而风雨偏宜的主力,正是在南州。他啧了一声,按住城主令发出几道指令。

殊连城笑着反问:“哦?那若是犯了戒,当如何处置?”

“殊坊主若有意了解,可往剑宗一行。”

反将一军,倒是没意思。

殊连城在榻上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峰主既然无意殊琴坊,在下也不强求。恰逢羁羽剑主所参与的剑会,浪费在这些闲话里倒是可惜。”

他开始点评战况:“嗯,素鲤不愧能代表华阳城而来,这么快就走到了羁羽剑主的面前。天澜城中五境剑修虽不少,但能与这位来自于华阳城的素鲤相提并论者仍是不多。”

天澜城主与属下联络完后抬头一看剑会,忽道:“剑会不能动用剑道与修为以外的力量,但若是将羲和真火与红莲业火融入剑道,也不算违规。莫非这就是你对羁羽剑主的信心来源?”

凌沧州目不转睛地看着剑域最中心处,语气平静,宛如往日里与天澜城主讲起当年双星旧事的态度。

“四方剑会只证剑。所以,剑主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