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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被光破除,要是再晚一步,saber就将在幻觉中被杀死,阿迪尔则是下一个。

saber挥剑试图反击,被斩断头饰而散落的长发正好对她的视线造成了影响,她所挥剑的角度并非最佳选择。

“战争”之骑士抬脚以膝盖撞倒saber,脑袋灵活地闪过利剑,它顺势拔回战刀,快速后撤。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绝非saber刚才幻觉中金人的武艺。幻想基于现实,在幻觉中的saber岳飞也只能幻想对方会使用不入流的人类武艺。

血『色』染红了骑士的披风一角,虽使用并非武者一对一决斗中该使用的招数,却对它而言是合理方式。战争中不讲究光明磊落,胜负才是战场上真正的指标。

saber被对手击倒在地,足够杀死普通人类的贯穿胸腔损伤要不了她的命,但她再被砍中几刀要害,就不一定还能坚持下来。

站在高处的法理斯企图再用一次光束魔术袭击“战争”之骑士,却被后者投掷的木棍被迫中止『吟』唱,躲到屋顶侧面。

阿迪尔在此时做出了最莽撞的行为,他不顾saber先前要求保持距离的要求,大胆冲向saber,想要把受伤倒地的saber拉离“战争”之骑士。

“战争”之骑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战场上的敌人,无论那人有没有与它战斗的想法。战争中先发制人,把一切潜在威胁都消灭掉才是保护自己的最优选择,双手空闲时候,把小孩老人也一并杀死的战士才能活得更久。

战刀比脚步声更快『逼』近,“战争”之骑士刚才就记住这个年轻的人类有着炽天使赐予的极高对魔力,原本它打算使用魔术将无法移动的saber炸成碎片。

光束击中骑士,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效果。“战争”之骑士故意不让年老的人类对自己使用魔术攻击,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会被人类的魔术击伤的假象。骑士中途变招,对着法理斯站着的屋顶位置隔空挥刀。

比saber的剑锋有效距离更远,不见魔力痕迹,却将法理斯所在房屋的屋顶一斩为二。所幸经验老道的法理斯从一开始就在用折『射』魔术,展现给其他人看的都是棱镜中的影像。他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快步跑到另一处房屋后。

“战争”之骑士,并未把注意力挪开,它一种现象,绝非人类那样容易被敌人转移注意的残次品。收刀向前猛地劈下,无形剑锋斩中了在它眼里动作迟缓的阿迪尔。

哗啦一声,大片棱镜玻璃被斩为碎片,而在相差不足半米的位置,阿迪尔扶起手上的saber,正欲逃跑。

从刚才骑士拔刀后退时,法理斯就在滴落血『液』的沙地上歪曲了血『液』路径,并在saber侧面斜着立起一面棱镜。他自己对这套魔术也没五成以上的把握能奏效,但这已经是他能一瞬间想到成功率最高的计策。运气很好,“战争”之骑士在前冲中真的走歪了些许。

连续被光线把戏戏弄,“战争”之骑士招来自己的战马,重新骑上自己的坐骑。低沉的嘶鸣从马与骑士两者头部传出,面容模糊的它们都像是被激怒了,要先把狡猾的魔术师碎尸万段。

“阿迪尔,往北面跑!快点!山下有村民返回,也许能吸引这只怪物!”法理斯喊完,自己往村落内部跑动。

被激怒的“战争”之骑士乘骑战马,数秒内就追上了法理斯,它挥刀斩中跑动的魔术师,散落在地的却是一堆玻璃碎片。

阿迪尔来不及细想为何自己与saber赶走的此村村民会返回,他见saber暂时无力再战,便听从了生父的命令。他还想着赶到返回的村民中,再次驱赶。

在黑暗中看到自己家族唯一的血脉听话离开,因圣杯战争而获得复活机会的法理斯百感交集。先前他还怀疑caster告诉他的结果是否真实,可在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蠢到在灾难来临之际还能独自带着从者疏散普通人,能确定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死了。不会有人会在战『乱』中继续保护持有无用善心的废物小儿子,所以为了家族血脉不断,法理斯忍耐着想亲手掐死小儿子的念头,站出来为小儿子争取活命机会。

提前用魔术暗示引回疏散的村民,这时也能起到点作用。魔术师才不需要善心,为了魔道可以放弃一切,达不到根源,则要为了家族不择一切手段。包括他战死于守护耶路撒冷城的战争,也是为了让自己家族能继续以巴勒斯坦民族的领导者形象控制势力范围。能被后世人称为英雄,只不过是居于第五、第六位的考虑。

有生之年无法在魔道上再有进步,因此自己的生命也要为家族的未来牺牲掉,为最有希望抵达根源的大儿子铺平道路。这是法理斯自认作为魔术师家族父亲的责任。

只可惜他的儿子没有做到,一个在最终关头却无法对废物弟弟下死手,一个则杀死了家族最后的希望之子。但法理斯没得选,在大儿子埃米德及埃米德的儿女死后,塞法第尔家族只剩下了阿迪尔这个唯一的继承者。就算他再怎么恨自己的小儿子,都必须于此刻站起来充当诱饵,为了家族延续。

至少阿迪尔魔术再学习几年时间,有希望懂得塞法第尔家族光束魔术与棱镜魔术的一点皮『毛』,说不定传承几代,奇迹会再次发生,家族中又诞生了一个魔术天才。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发生,但这是他能安慰自己的唯一理由,否则自己都觉得无脸面继续持有塞法第尔家族的姓氏。

恨意与懊悔折磨着他复生后的灵魂,第二次生命并未让他见到家族夙愿达成的奇观,只让他羞愧地觉得快点死掉,才能让自己的灵魂解脱。

骑士撞碎房屋的石墙,朝着法理斯躲藏的方向推进,当它撞开最后遮挡的木架后,刚才多次激怒它的人类魔术师就站在酒窖中。为了确保不会再发生被人类的魔术诱骗的意外,“战争”之骑士用魔术对魔术师作了“鉴定”。这次是百分百的活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魔术假象的可能『性』。

但那个年老的魔术师却没有显『露』惊慌,也没有恐惧战死的结果,反倒像是等待着被它斩杀。

这样的行为在“战争”之骑士看来是一种羞辱,羞辱“战争”的低劣行径。杀死一个战意激昂的敌人,能让它感到荣誉感,可杀死一个无心战斗的敌人,甚至无法称为敌人的等死弱者,根本产生不了正面的激励,哪怕一丁点快乐。

“战争”之骑士没有用战刀,而是让自己的战马冲上前将这名低劣的魔术师踹死。对手的行为低劣,它自然也要用低劣的杀人方式弄死对方。连被战刀砍头的死法都不给,而是被一头畜生踹死,换做价值观正常的战士都会觉得自己被羞辱,恨不得立刻活过来再战300回合。

不屑于地上的人类,“战争”之骑士甚至不让自己的战马啃食,放弃战斗求死的人过于低等,食用这种人类的尸体有背它“战争”之骑士的尊贵身份。没有多看一眼,“战争”之骑士像是回避蛆虫一般,驾驭着战马离开村落,追杀还未跑远的从者与另一个魔术师。

还未完全断气的法理斯等待着第二次生命结束,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运气会这么差,遇到小儿子阿迪尔这样的废物加蠢货,明明活着的唯一价值仅有充当哥哥魔术用祭品,却能以圣杯战争参与者的身份参与一场魔术大战,还与一位从者缔结契约。即便是他也从未想过有资格参与此等隆重的大魔术仪式。

不理解,又不愿换角度去理解,抱着自己是正确的判断,不过是继续折磨自己。法理斯渐渐感到呼吸困难,被马蹄踹碎的胸膛无法继续呼吸的生命流程。法理斯到死都没记住自己的儿子曾在抓住自己后,决定放走他,完完全全视做了一旁的圣人放他一命。

但他有确实用自己的生命救了阿迪尔一次,同样他也是抱着“恨不得亲手杀死”的念头被迫为了家族延续救下阿迪尔。

或许caster莱奥纳多赐予他复生机会本就怀着捉弄的想法,谁让他的儿子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又或者是法理斯自己没能珍惜第二次生命,如秦桧那样满足恶趣味。

年迈的魔术师双眼渐渐失去光彩,7个被caster复活的杀人者,就此全部死去,也算是为caster免于被复生魔术反馈惩罚。从死境而来,回归死境,遵循规则。

“父亲……”阿迪尔扶着saber突然停步,他回头望向被夜『色』覆盖的村落,像是预见了自己生父再次死去。不负英雄之名,又一次为了保护他人而战死。

“抱歉,阿迪尔……我没能战胜那个怪物……”saber看到了御主悲痛的模样,身负重伤的她想要返回为御主报仇也有心无力。

“我们走,还有村民返回,动作快点应该能救下他们。”阿迪尔没有流泪,他压抑着仇恨的怒火,想如同他的父亲与哥哥那样,做一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