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还发现,这要是换做之前的嬴高,那非得先把刘邦和张良这俩家伙去给灭了才能罢休,但是现在,嬴高压根都不刁刘邦和张良,明摆着就是谁领头我就干死谁。
这么一来,当项梁的脑袋出现在反秦首领们面前的时候,能给他们造成多么大的压力,那可是萧何都没法估计的。
的确,当项梁率领着一队大军离开自己队伍之后,在范增的协调之下,他们依旧在对章邯进行这紧紧的追赶。
但是当两个多时辰都过去了的时候,项梁竟然依旧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各路反秦首领可就泛起了嘀咕,这武信候是他们这次行军的主心骨,中途离开本来就有点让他们议论纷纷,而这足足俩时辰未归,更是反常之事。
因为按照之前的布置,马上就要把章邯赶进他们之前设计好了的包围圈了,一旦章邯进了包围圈,没有项梁在场组织他的江东子弟兵,对于剿灭章邯来说无疑是颇为不利的局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让范增这种活了一大把年纪啥场面都见过的人都有点懵『逼』了的消息毫无预兆的传来。
之前跟着项梁一同去包围嬴高的骑兵三三两两的回到了他们的队伍之中,这些人寻得范增之后,直言其被陈婴带到一处山间,之后在夜『色』之中和秦兵进行了一番厮杀。
但在厮杀的过程之中,原本应当和他们一同对抗秦兵的陈婴麾下东阳军竟然全部倒戈,不多时就把他们杀散了,而项梁也是不知去了何处。
这个消息就算是听在范增的耳朵里那也是个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儿,陈婴麾下的军队倒戈了,那意味着啥,意味着之前他们的一系列准备都是错了,最大的优势一下子就变成了劣势,在这么往下追下去,被包围的显然不会是章邯,而是他们。
范增倒是有心把这样的消息先瞒上一段时间,然后再派人去找一找项梁,在范增看来,项梁不论是从能耐上看还是经验上看,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所以就算是一时间被杀散了,也不至于被捉住。
但是有些事显然是瞒不住的,随着越来越多被杀散的军士逃回来,不少反秦势力的首领都得知了项梁中计之事,一时间,这队伍之中那是流言四起。
张良此时正在一干反秦将领之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脑袋里仿佛忽然之间闪过了一道光,忽然之间有点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没太想明白的到底是啥地方。
但是张良也知道,马后炮没啥意义,但是在他看来,项梁应该是已经凶多吉少了,嬴高这个家伙办事的风格,张良还是知道一些的,他要是定下来的计策,还成功了的话,那怎么还能单单只图谋了项梁麾下的一万多人马,反而把正主给放走了呢。
“先生怕是心中已然知晓,武信候多半无法归来了吧?”
张良看着这一大帮群龙无首不知道如何行事的反秦人士,悄然到了范增的面前,他知道,现如今的情况下,那些个什么赵王歇了,田儋了都还是懵『逼』的状态。
等到他们反映过来项梁回不过了的时候,这么一大队的人马可就要够呛了,而且那可能正是嬴高等待着的结果。
在一起待了这么长时间,范增当然知道在这庞大的队伍里面,真正有才的将领还真就没有几个,而张良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如今张良已经敏锐的看出了这里面的道道,范增当然也没啥可跟他们隐瞒的了。
“此番怕是被那公子高摆了一道,武信候擒杀公子高心切,那陈婴又从未表『露』出任何破绽,故此时只怕武信候已然落入了公子高的手中。”
范增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长须,脸『色』凝重的说道。
“先生准备如何处置此事?”
“若是武信候再不归来,赵王与齐王等人怕是会趁机谋取这盟主之位,这几人断无武信候那等将才,若是当真与秦兵对战,我军必败无疑……”
范增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张良只是微微颔首,而后继续盯着范增,显然,他知道范增还有未尽之言。
“若再过半个时辰武信候不能归来的话,我便与怀王率领江东子弟去寻少将军,此间怕是败局已定……”
“既然如此……我与韩王麾下兵少将寡,若是这反秦联盟轰然倒塌,我等断无在这大秦的土地之上生存下去的可能,故良恳请先生,携我等同去,今后便在与先生一道,为少将军效命。”
“这……”
韩王成和那楚怀王熊心一样,都是个摆设,所以现在这些江东子弟兵的决定权忽然之间就落在了之前项梁十分信任的范增身上,这倒是让胡子一大把的范增有点抓瞎了。
“先生可是怕良之才学,夺了先生风头?”
“也罢!半个时辰之后,一同出发,但此时万万不可声张,不然一旦武信候去而复返,我军士气尽失!”
显然,范增的心里还是抱着一线期望的,项梁能在吴县经营了这么长的时间,理应不是那么容易就折损在这的人物,所以这半个时辰,他还是要等的。
但是也正是这半个时辰,让这之前如火如荼声势浩大的反秦势力在这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范增想的没有错,他等来了项梁,但却并非是完整的项梁,而是由秦兵的大旗上挑着的一颗孤零零的人头。
当两军对垒的时候,反秦联盟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啥,众人的想法都是打不了就干一仗呗。
但是当站在前面的人发现那帅旗上挑着的正是几个时辰之前还在他们面前指点江山的项梁的头颅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若不降,这便是尔等反秦的下场!”
也不知道多少秦兵同时说出这么一句话,而且是不间断的说出,这让本来就群龙无首的反秦联军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之,原本对于这盟主之位垂涎欲滴的赵王歇和田儋等人,全都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