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玄谌坐在棋盘左侧,深幽的墨眸也带了一丝凌厉。
“本王没记错的话,你才入胡家半年吧?你真该庆幸,知道这些事的人只有本王!”
玄谌坐在玉椅上,一身青衣如画,可他周身的霸强气场一出,那过于精致的容颜便多了帝王之威。
“要不是你在界比上那一出,胡赫不至于会入宫找你。你也没机会注意一个家族内斗吧?”
白纾芸却也不傻,走到棋盘右边坐下,淡淡的道。
一个家族的内斗,还是在界比中发生的。换做平时,玄谌压根就不会注意。
只是因为,胡赫猜测她的背后有玄谌推波助澜,这才被他注意到了端倪罢了。
“不错!虽然你的举动胆大包天,可本王却是欣赏的。才会一而再的找你,要兑现承诺里的助力!”
玄谌也不否认,甚至墨眸里染上了灼灼之光。
他薄唇弯起了好看的弧度,一字一句的道。
“你真想给我助力,就不该如此高调。我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秘密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纾芸想问这句话好久了,以他的心智,难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显眼越容易暴露吗?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不如你先告诉本王,你到底是为何要以胡家子弟的身份参加界比?又为何这么迫不及待的控制胡家小辈,威胁胡赫?”
玄谌危险的眯起了墨眸,轻轻地笑了。
那笑容带着莫名的锐利,甚至给白纾芸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你身怀隐秘,是天域人的目标。所以需要尽快的站稳脚跟,有个明面上的身份。所以你参加了界比,做了那些布置。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下一步你要站在第一的位置,挑战禹天。本王猜的对不对?”
玄王的目光始终落在她伪装过的清秀小脸上,声音不快也不慢,可他每多说一个字。
就让白纾芸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男人,太过危险!
只是前几天在胡赫那里,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就猜出了她之后的计划!
“可你有没有想过,胡家虽然是第一侯门,可禹王还有清风宗,胡家之上还有无痕宗、华家,乃至三阁的制约。”
玄谌优雅的执起一黑子,不紧不慢的落下了第一个子。
向着白纾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算你打败了禹王,就能登上王座吗?以你的心智,难道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天域人会放心你这么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人?”
玄谌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了白纾芸心上。
这些事情,她一清二楚。
可如今临天域的情况错综复杂,自从胤带着幽冥的高手降临后,天域人和七王也更多了掣肘。
她才敢如此激进,到时候见机行事。
如果时机并不是她需要的那般,到时候如何进行下一步,却是要见招拆招了。
可玄谌却对她说起了这些,他到底想说什么?
“白纾芸,你从沧寰而来。本王找你合作,就是为你的特殊身份。本王也清楚,能被天域人苦苦追寻之人,绝非池中之物!”
玄谌似看出了白纾芸的疑惑,他忽而倾身而下。
精致深邃的墨眸,只差她小脸几寸。
“本王给你的助力,便是和你联姻。你应该清楚,一个突然冒头的新人或许根基太浅。但若你和本王联姻,或许可以控制住清风界的全局。”
玄谌所做的每一步都是有目地的,既然给白纾芸编了个‘随胡天在玄天界呆了十几年的胡家旁支’的身份。
他何不借着这个身份,扶持她上位。
同时,也能够渗入另一界?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白纾芸才明白了这个玄谌的意图。
此人还真是个有野心之辈。
他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顺利的染指清风界的势力。
临天七界,从未有两位王者联姻,若开了这个先例,怕是对整个临天域都要造成不小的冲击。
而且,天域人虽然会十分不满,但一旦两大界联合起来。
这样的力量或许连他们都无法轻易左右,此事一旦成功,形成了牵制住天域人的庞大势力。
到时候,她再要入秘境神谷,要与天域人相争,便多了底气!
这绝对是个一举数得的好计谋。
“玄谌,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白纾芸的黑眸一缩,看向玄谌的目光更多了一抹诧异。
这个男人的心思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真的要说起来,你应该比本王的野心更大才对?”
玄谌墨眸幽暗,看向她的目光沉沉的。
他沉默了下,这才悠悠的道了一句。
“不过,我不能答应你。你的计谋很好,可是接下来的合作要从长计议。”
白纾芸却没有沉默,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之后,便丢下了手中的白子,出了对弈的房间。
开玩笑!
还联姻呢!
合作有那么多方式,她何必选择一条最危险的?
白纾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楼,向着自己所住的东阁而去。
“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便传来了熟悉的冷清声音。
白纾芸一听到这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芸儿,玄谌那厮和你说了些什么?”
那神容仙姿的白衣谪仙,精致的妙目半阖着,只温淡如常的道。
“仙仙。”
白纾芸一看到他静美如画的侧脸,心里就有些莫名发虚。
“芸丫头,你如今怎么这么怕夙天胤这个美貌小子?刚才玄谌的提议很不错啊,联姻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你纠结个什么劲啊!”
这时候,乾坤古界里的天妖不满的嘀咕开了。
其实嘛。
它也觉得联姻这法子是肯定不行的,可它就是气不过芸儿宝贝某人的小样儿。
“这不是怕好吗!”
白纾芸一听这话,小脸闪过了一丝尴尬,可嘴上依旧是不服。
这明明是在乎!
是信守承诺!
她始终记得当初在都宫交心那一夜,亲口许下的承诺。
或许她曾经有过那么多的桀骜倔强;或许曾经的她并不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
可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那样刻骨铭心的悲欢。
白纾芸想,或许自己的桀骜棱角,永远只会为他一人收敛。
“又在想本尊吗?小东西,你总算乖了些呢?”
那冷清仙绝的白衣美人,精致的妙目始终凝视着她柔白清秀的小脸,素薄的绯唇勾起。淡柔如叹息般的话语,又似带了淡淡的宠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