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凑过去去听。
却听到了清清楚楚的一句话。
“你之旧识,吾族巫女。”
我的天!
赫连寒玉听到这句话,迷人的桃花眼便惊呆了。
倒不是觉得拓跋肇喜欢乔菱儿有什么大不了,修灵之人动辄阳寿数百上千,十几岁的差距实在不值得一提。
各大世家的千年底蕴,自然也有不少年纪差距的伴侣。
半响后,才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
“侄儿啊侄儿,你这眼光也真是……厉害了。那样带刺的娇花,你倒是看得上。菱儿那般扎手,你还真是……”
小菱儿和他的确是旧识,当初在海崖宗便认识了。
只是那小妮子姿容、实力虽然没得挑,可那性子可真是扎手的不要不要的。
海崖宗多少人爱慕她的娇俏容貌,可也都只能在心里想想。
谁敢往上凑啊!
不要命是不?
“此事王叔可做不到。菱儿那巫女宫,怕是连个门都进不去。”
倒不是他不敢去,只是菱儿素来独来独往,谁的面子也不给。
他自问风流潇洒、人脉不浅。
对于名满天下的魔族巫女,却还是没有一点儿把握。
“王叔也就会大话了,还说帮本宫呢?”
拓跋肇眯着异眸,轻嗤了一声。
那女人要不是这么难,他也不会每一步都这么小心了。
“哎,要说巫女大人,与其让我去叫,不如你自己传入太子宫不就好了?”
赫连寒玉挠了挠头,难得觉得对着后辈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的性子最是肆意如风,不受拘束的很。
小菱儿当初虽然和拓跋烨亲厚,可他们这些亲近之人谁都看得出并非真正的男女之情。
那些年的事情,或许只有历经了那样‘特殊过去’的小菱儿自己才看不清楚吧。
如今时隔多年,往事早已翻篇。
肇儿既然喜欢,他便帮其出谋划策好了。
“谁要传她。”
拓跋肇听清楚了,却也只半阖着异眸,极淡的道了一句。
只是,那声音里的自嘲,却无人听到了。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每次见她只会愈发难受。
他做的再多,她也感觉不到不是吗?
谁也不会知道,这两年来拓跋肇也曾迷茫过、迟疑过、避让过。
可喜欢这种磨人的情绪,强大如他也完全控制不了。
他的高傲在她心魔发作时的无助面前,从来都是不堪一击的。
到了后面拓跋肇也就听之任之了。
任凭那无处倾诉的心意堆积如山,他不想再挣扎了,可必然要拉着她一起沉沦。
“哈哈,看样子你也吃了不少亏啊!”
赫连寒玉的桃花眼眯了起来,笑容灿烂的很是不怀好意。
难得蚩奴如此坦诚的时候,还以为这小子年纪小小就已经修炼成精了呢?
如今让他知道了一个大秘密,他能不高兴吗?
“王叔,湛青叔叔今儿怎么没在?他不是一贯和你形影不离?”
拓跋肇眯着异眸,却只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就这么一句话,边让赫连寒玉沉了俊脸。
小青儿……
别提青儿那个坑爹的了,居然说族里让他去定亲,他就推了宴会去见女人去了。
这重色轻兄的!
“别提了,他今儿去找女人了!”
赫连寒玉一口喝了酒,玉面恼怒的道。
他想着就是不爽,特么他这个兄长还没对亲呢?他着急个什么劲啊!
而且,他身上的人傀之事还没解决呢?
哼!
赫连寒玉心情也的确不爽,一想到了湛青便也忘了调笑拓跋肇了。
“哦,青叔叔以前不都和我们一起喝酒的么?现在都过戌时了,难道是有了什么事脱不开身?”
拓跋肇看着他俊脸愤怒,只勾唇微微一笑。
就你这迟钝还给他出谋划策呢?
任谁都看得出寒玉王叔和湛青之间的亲密越过了一般兄弟,也就他们俩自己没感觉。
脱不开身?
都这个时辰了还能有什么事脱不开身?
赫连寒玉听到这话,不自觉的眯起了一双桃花眼,身边正好是一片觥筹交错、莺歌燕舞的。
难道说……
“肇儿,王叔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只想了一下,心底便腾起了一股无名火。
为了他的前途,如今找了亲事也是耽误人家罢了。
赫连寒玉的桃花眼一转,心里瞬间找了个借口,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正殿中。
只留下了拓跋肇在那儿喝酒。
“等王叔出谋划策?还是本宫帮你推波助澜比较有用吧?”
他眯起妖眸,轻笑了一下。
手持着玉杯上前敬了一圈,便恰到好处的提出了告辞。
等回到了魔宫,已经过了亥时,夜色已经很深了。
拓跋肇径直的往自己的太子宫而去,却在经过了巫女宫时,微微的停顿了一下。
明明连喝了好几日的酒,可越喝反倒越清醒了。
他迈开长腿,向着巫女宫而去。
一路上冷冷清清,连个宫婢都没有,乔菱儿一贯独来独往,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直到入了内殿,才看到了一个婢女。
“殿下……”
那婢女看到拓跋肇,神色紧张的想要说点什么。
拓跋肇只想着看她一眼,便淡淡的挑眉,那婢女立刻便懂了。
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拓跋肇不想让乔菱儿知道自己来了,只是想默默地看她一眼。
此刻,巫女宫的内殿门紧闭着,只挥了挥手,无形的力量便无声无息的推开了门。
他只轻轻地瞥了一眼。
然而,本打算悄无声息的看一眼就走,这一眼却让拓跋肇定住了。
那双异色妖瞳里,沾染了不可思议的惊愕。
但见,那个穿着幽兰圣衣的娇小身影,正僵硬的坐在玉床上。
那双灵动的美眸空洞,一滴滴的泪水缓缓地淌过脸颊。
乔菱儿却浑然没有知觉一般,只木偶般的呆坐着。
一点儿灵魂生气都没有。
拓跋肇从未见过她这番模样,心都被提了起来。
“菱儿……”
来不及思索,他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胸口堆积的郁结一扫而空,反而多了某种激荡的起伏。
他的声音有点儿沉,眼神却灼热无比。
他以为这女人又是没心没肺的毫无感觉,可谁知道她竟然这么傻,一个人呆在宫中哭的肝肠寸断!
自从那日分开后,乔菱儿便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时间越久,那种刺痛就越发无法忍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可眼泪就是莫名的停不住。看着眼前出现的熟悉身影,乔菱儿眨了眨眼,最后两滴泪珠顺着雪白的小脸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