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大人,肇儿他……不是敌人。”
乔菱儿的俏脸带了一丝焦急,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她指点了拓跋肇十四年,既是为魔族的未来霸主,更把他当成了最疼爱的后辈。
此刻,看着他被魔帝大人步步紧逼,毫厘之差就要送命。
乔菱儿哪里还坐得住!
“哈哈哈,终于等到今天了呢?快点把这臭小子拿下吧!”
然而,那重得自由的魔帝却充耳不闻。反倒是鬼禹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显而易见的张狂惬意。
仿佛,有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
拓跋肇坠入无底炼狱时,就受了不少的伤。此刻,奔逃了一整天,又对上魔帝这种级别的对手。
他半阖的杏眼,更多了一点儿冰凉。
即便落入了下风,但那从容不迫的姿态风骨,却依旧带着某种气势。
东宫殿下的身形十分纤长,五官容颜更是清艳干净。可谓男生女相,几乎到了蛊惑人心的地步。
然而,只要他站在那里,便自有一番形容不出的气场。
就算皮相妖孽至厮,却依旧无人敢轻视直视之。
什么……意思?
乔菱儿心里急的不行,偏偏她的魔帝大人却一言不发,反而等来了鬼禹这敌人的狂妄之言。
拓跋肇忽而垂眸,淡淡的扫了她秀丽容颜一眼。
那异色妖瞳里冰冷的嘲讽不耐,惹得乔菱儿心都沉了下去。
他生气了。
小蚩奴一贯少年老成,除了对着娘亲南宫仙会有几分孩子气外,几乎不会显露太多的情绪。
从以前到现在,这孩子早慧懂事,很少会发脾气。
可是,此刻她却感觉到,他的情绪极坏。
铺天盖地的都是对她而来。
“你们还真以为,就凭你们那么点儿手段,就能阻止吾鬼门和天族的步伐?落入无底炼狱后,还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顺顺当当的逃到此处?”
天灵冷眼看着拓跋肇的出手,神色冰冷而不屑。
夙天胤和白纾芸各有手段底牌,会拿不下那两人,都是有缘由的。
可沧寰国如今这些残兵弱将,他们怎么可能拿不下?
乔菱儿听着这话,只觉得手足冰冷,心里慢慢有了一个猜测。
并不是她打开魔帝大人的封印。
仅凭着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打不开集合沧寰正道之力的‘九龙神封’。
她是想过,要借着这一次对付鬼门天族的机会,为魔族揽下一个人情。
借助着魔帝大人沉睡地域的封印之力,救下北冥雅、端木拓和赫连慕兰他们一行人。
然后,便有了由头去说动内阁元老们。
让他们释放出魔帝大人,芸儿和凌天帝君夙天胤如今的实力,足够凌驾于魔帝大人之上。
这一切的计划,也是魔帝大人早早传递给她的信息。
魔帝大人说要和沧寰国合作。
可乔菱儿却没想到,等到她按照计划重回炼狱,魔帝大人竟然已经安然无恙的突破了封印之力了。
所以说……
打开魔帝大人封印的人,只可能是坠入了无底炼狱的其他人。
也就是鬼禹和天灵他们!
明明是他们为了拦住鬼门和天族,才开启的炼狱地口,可对方反倒早早唤醒了沉睡的魔帝大人!
好似一直在等这一刻般!
“你们还真以为,我们会稀罕你们沧寰那些蝼蚁?还真是可笑之极呢!我们的目标可是安置了天界之门——上古神器东皇钟的西域!那引燃神火的四方帝印,还有那四象天道阵法!”
鬼禹笑的冰冷而薄凉,他们想要立功,自然不可能就来对付这么点小小蝼蚁了。
现在,白纾芸被海冥等人拖在了大帝遗迹中心血湖。
而他们的目标,就是维持四象天道阵法的阵心——东皇钟!
此物,乃是维持帝凌月阵法之力的关键。
只要撼动了此物,他们就可以破除帝凌月为帝氏余孽所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要的是彻底堵死他们的退路!
再不让白纾芸他们,有一丝一毫翻盘的机会!
“巫女大人何故这么惊讶?这些事情,不都是你和魔帝大人早早筹谋好的吗?咱们不演这一场戏,又如何骗过连云港的那些沧寰人?”
这时候,赤炎昊也露出了一抹晦暗不明的笑容。
这个女人倒是挺会演的。
一切不都在按照计划行事么?
禹大人和天灵族长早就和炼狱魔帝筹谋好了,就等着这女人按照计划引来拓跋肇。
他们要前往西域,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穿过整个沧寰国。
那样会浪费太多时间,暴露了目标,到时候又是一番的阻扰。
沧寰的那些蝼蚁他们虽然不看在眼里,可那数以千万的蝼蚁总归也是个麻烦。
所以,他们决定借道无底炼狱。
也唯有如此,才能避过沧寰国上下的重重耳目。
“这,就是你的目的。”
正在和魔帝动手的拓跋肇,忽而停下了手中的反抗。他极快的落到了巨大黑石上,淡漠平静的看着乔菱儿。
暗红的妖眸,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乔菱儿看着他冰冷的眼神,只觉得心口狠狠痛了一下。
她下意识想要否认。
可一缕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是她曾经发誓要效忠之人,亦是他们魔族的信仰——魔帝大人。
那样带着审视又冷沉的目光,让她彻底的明白了一切。
乔菱儿便慢慢地抬起头,一言不发的算是默认了这一切。
拓跋肇看着她沉默的站着,没有辩白也没有解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异色的妖瞳危险的眯了起来。
她从来都是这样!
就算对他如何体贴入微、如何看重亲近,也不过是为了魔族,为了魔帝。
她的眼里从来就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当初,一而再的针对娘亲,算计爹爹,不也是为了这个魔帝么?
拓跋肇并不再反抗,还对着乔菱儿伸出了双手。
不过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却让乔菱儿的心狠狠地一颤,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感。
好似十四年的相伴,还有亦师亦长辈的信任,都要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了。
“还你。”
拓跋肇看着她怔怔的垂着眼,终于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肇儿……”
乔菱儿似被猛然惊醒了般,喃喃的道了两个字。
伸手想去拉他。
可拓跋肇转过身,轻巧的避开了她的动作,神色冰冷淡漠的如同不认识她。乔菱儿看着他纤长的背影,冷漠的没有半点温度,便慢慢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