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给你买了啥好东西?”吃完晚饭后,于伟在散步的时候掏出一条红纱巾递给刘丹。
“还是真丝的啊!”刘丹接过红纱巾,手一摸就知道了材质。
这时的真丝制品虽然比后世要便宜不少,但按这时的物价来算还是属于轻奢了。
“这太费钱了!”刘丹说道,“下次不许了。我们现在还要对房子进行改建,然后还有家具什么的。”
于伟本来想说不用刘丹来操心钱,但看到刘丹认真的模样,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这几天房子那边有人在修修补补,灰尘有点大,你就别过去了。”于伟说道,“等改造好了,我给你个大大的惊喜。”
“真的么?”刘丹有些惊讶地问道,随后扮了个鬼脸,“我倒要好好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惊喜。”
收到于伟的红纱巾后,刘丹第二天就用上了。这个时代不仅没有什么合适的饰品,连衣服的颜色都只有那几种。而且基本上你是什么工作,衣服的颜色就选定了。绿色是军人,蓝色是工人,灰色是干部;要是白衬衫搭配蓝裤子,不用说,正在念书的学生娃。
因此这个时候爱美的女孩子就只能在纱巾上做功夫了,毕竟这算是这个时代唯一不会被人指摘的装饰品了。想想后世抖音里那些阿姨将纱巾玩出了花,估计都是这个时代培养出来的吧?
编辑组里除了刘丹之外还有两个女同志,而且她们的年龄也不大,所以看到刘丹脖子上扎的那条红色纱巾,顿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阿梅,咱们组长那纱巾怕不便宜吧?”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女同志对稍年轻的问道。
稍年轻的女同志打量了几眼,然后压低嗓门说道:“不仅不便宜,而且还不好买。这可是真丝的!县供销社都没的货。我也就是前年在百货商店看到过一条,而且颜色还没这么正。”
“啧啧,人长得好看还这么会收拾,不晓得咱们组长结婚了没?”
“红姐,你就别瞎操心了。”阿梅轻笑道,“你没看过工会那边的通知啊?人家早就结婚了,对象就是保卫科的那个新来的副科长。”
“哎呀,可惜了!”红姐有些心痛地说道,“我见过那个人,黑不溜秋就算了,还糙得不行!这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
“红姐,你这话就有点埋汰人了啊。”阿梅提醒道,“再说鲜花要开得显眼,还少不了牛粪的滋润呢。”
阿梅和红姐都是已婚多年的人,嘴上的玩笑或多或少都会带点小颜色。
“大家都到齐了吧?”此时刘丹站起身问道,同时眼神将整个办公室扫了一眼。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这边就提前预告下。午饭后,我们两点开个工作会。我们将大纲的内容确定下来,然后我就去找领导汇报。等领导那边确认了我们的大纲,接下来就分配每个人的具体编写工作了。”
相处了一个多星期后,组里的成员也适应了刘丹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方式。不得不说,刘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倒是将工作的进度推得非常快。
下午的办公会上,刘丹宣布了一条好消息。
“虽然整部书会以编委会的名义署名,但是具体到书内每篇文章会以实际撰稿人的名字署名。”刘丹说道,“每篇书稿最多可以署名三个人,按照实际贡献来署名。贡献低于30%的,不得署名。”
刘丹的消息让大家的精神一振,毕竟作者也是人,而是人就有自己的欲望。作者求的无非是名利两个字,而这个时代“求利”是不可行的,于是“求名”就成了不少作者的想法。特别是这个时代还讲究什么集体主义,有时明明是个人的努力却要归入到集体的名义,于是刘丹的承诺就越发让人期待了。
“刘丹同志,你的承诺是确定的么?”有人不相信地问道。
“如果是在书封面上署名,那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刘丹说道,“但是书内给单篇文章署名,这却是可行的。”
刘丹说着拿出了一本书,“大家可以传阅下。这是最近出版的一本书,他们早就给书内单篇文章署名了。既然兄弟单位可以做,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做?”
刘丹没有说的话是他们林场又不是常规出版单位,所以领导层那边没有想过要占功劳的事情。封面署名那是这个时代的常规,在没有其他单位敢开先河的前提下,刘丹不敢去争取。
但书内的单篇署名却早有先例,那刘丹再去争取也不怕领导拒绝。林场的领导还是很实用主义的,知道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得让马儿吃得饱。
果不其然,刘丹拿着大纲去找赵场长审核的时候提了书内署名的事情,而赵场长也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刘丹同志,这份大纲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还要提交到场长工作会上去确认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会让场办以正式通知告知你们结果。”
赵场长颇为满意地说道,“至于你说的署名问题,我看没什么。工人同志们做出了自己的劳动成果,自然要让大家知道是谁做的。这不仅是一种奖励,也是一种鞭策,提醒每个署名的同志将手里的工作做好。”
有了赵场长的肯定后,刘丹就知道后面的事情妥当了。因此她从厂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脚步都带着风。
而就在刘丹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妇女拦住了她。
刘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她的来意,她就立刻跪在了刘丹面前。然后还一边磕头,一边说“求求您大发慈悲”。
刘丹哪里见过这仗势,顿时就吓傻了。而林场此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顿时就有不少人将刘丹这里围了起来。
“这是咋了?”
“谁晓得呢?看样子怕是跪着那人得罪对方了呗。”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逼着人磕头是多大的仇怨啊?”
这几句话顿时将屎盆子扣在了刘丹头上,刘丹自己也是百口莫辩。